“啊…终于解脱了一样的感觉…”寒谕在温泉中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在完全赤膊的情况下,寒谕也终于算是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到底是有多么严重,简直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了。原本因为平时练功而微微凸起的胸肌已经不复存在,上身呈现在眼前的状态是一个已经深深下凹的塌陷模样,还有两三处可以明显看到肋骨的断层。
这时寒谕终于不再假装坚强,任由泪水在脸颊肆意的流淌,过了许久,少年用双手抹去了眼角的泪。
“我发誓我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报仇,今日让我遭受耻辱的人,来日我必要你十倍偿还!”少年的眼神异常坚定,一颗仇恨的种子已在少年的心中生根发芽。
“弱小的凡人总是只有在被欺压的时候才懂得反抗!”檠婼淡漠的声音在少年的身后响起。
寒谕只是轻轻向身后扫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了。
“嘿,孩子,衣服我放这了…”檠婼将一件折得十分工整的长裙放在了假山后的一个石桌上。
“不要叫我孩子,我有自己的名字!”寒谕气愤地回了檠婼一句。
“哦?那请问你是某个皇室贵族的翩翩公子呢,还是以修仙正道障人耳目的魔徒恶霸呢?”还是那种末无感情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在寒谕的理解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与挑衅。
“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在复仇之前,最好先确认自己是谁!”檠婼将先前在岸上捡到的那一页纸也扔在了桌子上。
“什么?”
“自己看,东西我放在那里了!”檠婼转身朝另一边的长廊走去。
推开门,里面是摆放着一些书籍,和花瓶等装饰品。檠婼将门关上,又插上了保险栓,这才放心的朝着摆放在最里面的书架走去,随手一挥,一道柔和的水蓝色光团便在书架前凭空出现,并且不断扩散,不一会儿功夫,那团蓝光就包裹住了整个书架,形成了一片光幕。眼看着就要走到墙边了,可檠婼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脚踏入了那光幕,光幕消失,只见眼前的情景全都变了,不仅是书架花瓶,就连门窗也都消失不见了。
肉眼可见的仅是四面半透明的冰墙,冰墙之间大约有一个不到十平米的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张全体冒着寒气的冰台和一张修炼打坐用的地毡。
檠婼随手在这些冰墙上胡乱的点着什么,只见被她点过的冰幕上迅速的便伸出了一些装有奇怪药材的白冰盒子。
“九樱草,火莲子,炎山石灰,复枭子,芙苓枫子,嗯,这是炼制腹火丹的药材,齐了…”檠婼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一边迅速地从这些白冰盒子里面取出相应的药材。她将这些药材全部取出后又放到了冰台上,
然后又走到了另一面的冰墙前面,看了看,然后又随手冰墙上点了几下,有时一些白屏盒子浮现在冰墙上。
“琼露汁,冰玉草,凤凰鱼胆,还有…千露凝草,呃,没有…”她将药材又重新扔回了这些盒子。
“真是麻烦,还要去找药材,我可是刚从地面上回来!让他再坚持一晚应该不会有事的,算了,不管了,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找吧…”
檠婼将冰台上的药材全部都拿在手里,而下一瞬间只见药材在她手中的状态不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惊奇的改变着。
药材开始从触及到檠婼手掌的部位开始慢慢结出冰霜,冰霜越结越厚,最后药材完全被冰冻在冰棱中。又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般的响声,冰凌中的药材和冰凌同时化为了碎末,落在檠婼的手中,檠婼在手指间聚现了一些柔和的水珠般的能量原液,混合着手中的药材粉末,融合成了一个丹红色的药丸。
“呵!次品…”檠婼看着手中已成形的药丸自嘲的笑了笑说。然后她又伸出手在冰台上一个突出的齿轮状的机关上转动了一下,只见冰台迅速向两边分开,从中升起了一个晶蓝色的熔炉,炉中还冒着幽幽蓝色的火焰。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药丸,一挥手便将药丸进了炉中。药丸刚一接触到那蓝色的火焰,便是一阵噼啪作响,在火焰的炼制下,那颗丹红色的药丸的颜色正在逐渐的变淡,越来越偏近于橙色。檠婼看了一眼,便静静坐在地毡上,盘起了修炼的姿势。
随着沉重的机械齿轮声响起,丹炉的盖子移动打开。檠婼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朝着燃烧着熊熊蓝色火焰的丹炉走去,只见丹炉中一颗鲜橙色的丹药正浮在火焰之上轻微的跳动着。
“嗯?勉强可以凑合,反正只是个凡人,太极品的反而是种浪费!”檠婼终于一改常态妩媚的笑着。
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而这水宫之中却是依旧如白昼一般,檠婼将丹药收入一个紫色的实木盒子后,依旧从一道光幕之中离开了密室。只是当光幕再次消失的时候,檠婼并没有照来时一样返回那件书房,而是来到了一个房间。虽然这间房间也是寒冰构造的,但却没有之前那些房间寒冷,反而很是温暖。房间不是很大,仅是摆放着一张小床、桌子、梳妆台和一些女孩子必备的物品。这里显然就是檠婼的闺房,由浅到深的红色墙面,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檠婼轻轻的掀开了深色的床帘,开始了一天最舒服的放松。
“呃?这泉水…?难道是还灵丹…?”寒谕脸色十分难看,面容也极度扭曲了起来,像是在痛苦挣扎一般。
“啊!不…”寒谕撕心裂肺的怒吼着,身体上一根根青筋暴起,背脊之间疯狂的涌动着热气,股股热浪几乎将空气都灼烧得炽热。只见少年原本塌陷的胸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惊人的恢复着,他的身体里,甚至还能听到肋骨连接时的咯吱声响。
很显然这股莫名的能量根本不在寒谕所掌控的范围之内,只见他双眼往外冒着的深色火焰,已经渐渐吞噬了他双瞳。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便无力的昏死了过去。
“这小子!搞什么鬼?不就是受了点伤吗?至于叫得这么大声吗?真是受不了!还是去看看吧,免得又给我惹一堆的麻烦…”檠婼披上了件紫色的睡衣便朝着走廊尽头寒谕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檠婼见敲门没人回应,便问:“小谕,你还好吧?…你在里面吗?…小谕…”
檠婼终于忍不住一把将门推开,可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这时她才发现寒谕并没有在房间里。
“该不会还在假山后面泡温泉吧?”于是檠婼又迅速的朝着屋外走去,果然在假山后面的温泉中发现了昏倒的寒谕。
“怎么又昏倒了?难道凡人受伤了之后就只会做昏倒这一件事吗?”檠婼一脸无奈的看着仰躺在泉水之中昏迷不醒的寒谕。
“算了,谁让我这么善良偏偏收留了他呢,先扶回房间再说吧…”檠婼取过了先前放在石桌上的长裙,给寒谕披在了身上。
“啊!怎么这么烫?”檠婼刚一碰到寒谕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能量。
将寒谕扶回房间后,檠婼开始查看他的伤势,但是她发现寒谕除了身体经脉有些紊乱和身体温度比较高以外,其他的伤势竟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怎么可能,这种只有神族大仙级别的人物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莫非是还灵丹起了作用?这也不可能啊,虽然还灵丹是上品治愈系丹药,但也绝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疗伤效果的!”檠婼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在排除了神族大仙和还灵丹的两种可能后,檠婼的心里出现了唯一的答案:眼前的寒谕绝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神界神族大殿之上。
天帝坐于龙座之上:“今日朝例,各位卿家可有事要奏?”
“启禀天帝,贪狼星辰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向三界而来,估计最多不过十日便会和三界相撞,据天麸子星神观察,初步分析贪狼星辰可能是因为丧失了自身的能量磁场,无以维持自身在外宇的悬浮重力,为了星辰上生物能够继续存活下去,他们需要寻找新的能量磁场,而三界正是他们最好的不二选择,我们是否需要进一步采取措施?”天相星神奏请天帝说。
天机星神听闻此言,也忙补充到:“启禀天帝,素来历代贪狼魔神都是嗜血凶残,暴虐成性,何时将我三界放在眼中过?若让贪狼星辰依附三界,恐三界之灾呀!”
“嗯,那就依众卿之见,即刻传令破军、蜀争、天府星神,令尔等率众十万天兵前往贪狼星辰阻止魔神入侵!”
无尽外宇。
“魔神,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等奉天帝之命前来取你首级!”一个身穿黄金铠甲,身形硕大威猛,手持两把黑金双边斧的大汉站在两军之前怒声的说道。此人便是蜀争星神。
一个长相如恶魔般狰狞的狼人正站在与众神相对立的那边,一双恶魔的眼睛正愤怒的盯着神的军队。“呵,想我在远古时期也是傲世不败的一代神尊,要不是我,你们这帮臭虫早就被魔界那帮人给灭了!天帝,我守你江山稳固,你却因我杀伐戾气,将我逐出神迹。千百年了,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蜀争,你们失去了冥王这位战神,还有可能是我的对手吗?”
“冥王和你一样,都太喜欢追逐黑暗,不过他比你幸运,只是被打入了凡间再走一次轮回罢了。”身穿长铠的破军说道,此时,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开始微微抖动,正一步一步在虚空中朝着贪狼魔神走去。
“早就给他说过了,天帝那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善类,他就是不听我的。唉,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取而代之掌管神界吧!”魔神语音未毕,手中利刃却是寒光亮起,向前虚空中一步踏入,片刻间便来到了蜀争、破军、天府星神的三角阵形之中。
“你们都去给冥王陪葬吧!”看似霸气威武的众神在贪狼这位魔神的眼里,其实根本就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众神在这位魔神的手下还没走过十个回合,就皆已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破军,冥王可是你的亲兄长,你竟能伙同天帝那个老东西一起陷害他?虽然冥王是个可怕的对手,但是我绝不允许他栽在你这样的小人手里!去地狱忏悔吧!”贪狼手中的玄月利刃在无尽外宇的黑暗中格外的刺眼,这场战役中它又将收割多少鲜活的灵魂…
“既然冥王是你的对手,那你应该更希望他死才是,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老东西为何如此顽固不化,真是迂腐得可怕,看本星君今天就收了你……的命…”虽然这位天府星神平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是如此狂妄的性格就注定了他活不长久。
玄月利刃上划过一丝血珠,应声而倒便是天府这个狂妄的家伙。
又是一连串的厮杀,然而在神族的乱军之中,走出来的只有一个人,他手里提着一双玄月弯刀,此时斑驳的血迹似乎凝固了生命在死前的恐惧。
虽然神族的10万大军全军覆灭,但是依然有三个强大的元神侥幸存活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再次流落凡间,寻找新的肉体。
然后寒谕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三个模糊的身影,那便是泽尘、睿宇和一个从未谋面却如此熟悉的人的身影,那像是他自己,却又不是他。
就这样一场梦境结束了,神族到底与这位降世的魔神有怎样错综复杂的渊源?
寒谕模糊的感觉到自己身边好像坐着一个人,于是他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醒啦?”檠婼看到寒谕睁开了眼睛,忙凑上去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寒谕轻轻揉了揉眼睛,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