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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迎新年

从碎石厂回来后,陈薛两个整个人都内敛了很多,尤其是陈涛。

这事后来闹得挺大的,因为不知谁在公安局门口丢下十几个人,十几个人一根绳串着,是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

警察问是谁干的,这帮人竟然都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敢提。

事也不难查,不过警察找过去也没用。一个是法不责众,警车刚到村口就被老人小孩拦住了,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路上不挪窝,跟警察对峙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好多小孩拿石头往警车上砸,他们也就只能无功而返。再者“受害者”都不打算追究,之所以立案还是迫于社会压力,证据也不全,最后只好定性为打架斗殴。这些小年轻被拘留了十几天才放,可苦了其中的那些学生,都被学校直接开除了。

案子结了,事件却远没有平息,传言四起。一说,不法商去强买人家的地,人家不卖,就雇黑社会去打人,没想到踢到铁板了。一说,黑社会去了好几百口子,不少没跑了地被逮到,一顿毒打,被打死的就仍枯井里,没打死的才仍警察局门口的。

上头领导竟然听闻此事,一个电话下来,县公安局调动警力,把那附近的田里的井都搜了一遍。

井里什么没搜到,再加上这段时间也没有失踪人口上报,随时间推移,这事才慢慢平息了。

陈涛撞见过孟超打拳,这事之后,更是不停嚷求孟超教他。孟超问王大爷可不可以?王大爷回道:“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你小子自己本事没学全就教别人那是误人误己。”

孟超解释道:“我又不是替您收徒,随便教他点够他打架使得就行了。”王大爷说:“你小子以后不许在外面打架!”

后来,孟超也没教陈涛打拳,只是教他些锻炼窍门。倒也并不是碍于师徒之命,孟超了解王大爷的苦心和用意,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人就怕盲目自信,强出头。

陈涛理解说武林绝学不轻传是对的,反而更加神往了。陈涛让孟超记着他们的约定,孟超一笑回应,知道陈涛一圈之内想跑过他的跳跃还得练上很长一段时间。

薛勇偶尔也来跑圈,跟着练了几次,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没有陈涛长性。薛勇发现他自己现在更打不过陈涛了,每次玩笑他都占不到丁点便宜。陈涛挺聪明的,对打架这事之前也没少琢磨,借着偷袭孟超,他自己囫囵学来一招半势,每次找薛勇试验那都是屡试不爽。

王璐每次考试都会多留一份试卷带给孟超做,答案出来了再来给他改卷子,在外人眼里他俩俨然是小情侣的状态,只是你问他俩之间任何一人,得到的回答都是否认无疑。

天越来越冷,操场上打篮球的也少了。偶尔孙健来打一次,总是恨不得叫整个篮球出征队员作陪,无奈大家吃了他的,没事就一起分队打几次对抗。

龚筱筱也过来几次,撞见妹妹跟汪泉亲亲我我地也没多说什么。记得第一次撞见时晓雪软语相求,龚筱筱说她早就知道了,唬得晓雪愣愣的。姐姐道:“你要真喜欢就大大方方的,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咱爸看看?”

妹妹低头无言,姐姐问:“是你不敢,还是他不敢?”妹妹道:“咱爸能同意吗?”姐姐笑道:“总要经历的,再差还能有你姐夫差?他第一次上门你又不是没见着。”妹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过很快又收声,眉头微皱。姐妹俩一起看向球场,不再说话。

一起吃饭时,孙健也拿汪泉玩笑,直接喊他妹夫,一群人跟着起哄,汪泉来者不拒,不过他喝醉一次后就学乖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元旦到了,各班自己筹备晚会。陈涛撺掇孟超表演个节目。孟超果断拒绝了,并严令禁止让王璐知道这种想法。陈涛厚着脸皮让教他一套拳路,替他表演,孟超笑骂陈涛,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陈涛是被王璐强派了个节目任务的,孟超也没拒绝到时候去观摩。这次王璐准备的格外用心,教室布置地可以跟新房媲美,他们的班费很充裕,不用筹钱,零食小吃也是琳琅满目。

班主任开场唱了首歌就遁逃了,偶尔会拉个老师来串场。

孟陈薛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吃瓜,体育老师过来跟他们仨说:“今晚订了一桌,我走后你们一会出来。当然不想去我也不强求。”体育老师溜达一圈就走了,几个同学起哄没有留住。

聚餐这事体育老师早就说好了,一直没有音信,大家都以为他是要耍赖了,没想到安排在今晚。三人简单交流,一致决定要去。后来三人出逃落了王璐一顿埋怨,暂且不说,陈涛几人走在路上还疑问体育老师是不是忽悠人的?没想到体育老师还来真的,确实订了一桌饭,篮球队除了汪泉和陈驰都来了。

这一顿,体育老师倒也没再吝啬,好酒好菜的,毫不含糊,只是结账的时候明显一脸肉痛的模样,就算喝多了的也能看出来。

不知为何,如此这八人的心里更美了……

时间的脚步不停,转眼寒假就快到了。雪飘飘洒洒地下了一整夜,这是入冬来下的最大的一场。一觉醒来世界变成了白色的,雪势见小,却还没停。

今天学校里无疑是个欢乐的早晨,嬉戏打闹不止。不时会响起女生尖锐的怪叫声,那肯定是又被谁偷袭了。即使到了教室,打闹也没有停止,不少人把雪球带到了教室里,更有甚者,用塑料袋装运了很多。有时被老师撞见了,也没责备他们,只是笑骂一句胡闹。

各个班级里,各科老师陆续把作业布置了,最后班主任让人把寒假作业发了,嘱咐放假事宜,除了作业也就是些假期安全常识。不过这会儿同学们都沉浸在放假的喜悦中,哪还有谁心思放在这上面。高三的同学也如是,更别说低年级的了。

考场的安排在班级前墙上贴了,每人把课桌倒过来,考号都贴好。准备妥当只待老师一声令下,同学们就欢呼一声,除了值日的就都陆续散了。

期末考试的试卷,王璐也给孟超弄了一套,只是这放假了,孟超也没空做。王璐要孟超家里的电话号码,说方便假期监督孟超学习。孟超说家里没有电话,王璐留下自家的电话,并告诫孟超,如果不是她接的就找个理由说打错了。

孟超应下,各自回家。

且不说别人回家如何,孟超到家无疑是去王大爷那里报道。现在孟超是每天一早把拳路习一遍,吃了早饭开始逐渐加大强度的基础锻炼,而下午王大爷会抽出空来跟他对招。挨一通揍,晚上泡个药澡,孟超乐得如此,他发现这挨揍的好处是大大的,每天都能感到自己的进步。

王大爷告诉他这是厚积薄发,把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收为己用,等孟超自己会转化了,就不用再挨揍了。

孟超说他愿意挨揍,王大爷笑骂一声:“就跟我愿意揍你似的?”

腊月二十三小年,王大爷的俩儿子王兵、王虎回来了。

一见面,王虎叫停孟超,孟超叫人“兵哥”、“虎哥”。王虎来到孟超跟前递出右掌,两人手掌一握,王虎用力往后一扽,孟超顺势一送,王虎只觉拉到了空处,一晃之下,力又传来了。王虎拍了拍孟超手臂,回头笑道:“大哥你来试试?!”

王兵知道王虎肯定没占到便宜,却不料一试之下,竟然产生了孟超深不可测的感觉,凭他怎么加力,孟超不动声色,突然王兵只觉手中一软,孟超叫道:“兵哥,疼!”

王兵松了手,道:“看来狗子说的是真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了王大爷的声音:“拳不离手,你们俩这些年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兄弟俩赶紧转移话题,这次又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春节将近,王大爷家陆续有人登门,都是以前教过的门徒。有王家两兄弟负责接待,孟超无事,安心练功。

很多人想招呼孟超,却都被拦住了,王大爷早有吩咐,不让打扰。

这几天有人张罗着给王大爷家装了电话,顺便让孟超家里也扯了根线。本来超爸还有些犹豫,王大爷一句话就说到了点上,以后孟超肯定是长时间不着家,孟志也该上高中了,有个电话方便联系。

除夕夜,孟超没留在王大爷家看电视,回自家守岁。一家人吃了饭,各回各屋,早早地就去睡了。

孟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装了电话后,孟志就迫不及待地打给同学好友,告诉他们号码。孟超得空时也给陈涛他们几个去了电话,只是一直没给王璐打。不是孟超不想打,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此时,电话突兀地响起,孟超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他刚坐起身来,就听孟志叫他:“哥,找你的。”孟超问:“谁啊?”孟志答:“不知道,一个男的。”

孟超“喂”了一声,只听电话那头说道:“超哥,新年好!我第一个就是给你打的,够意思吧,过完年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玩啊?!今天打牌又赢了两百多……”

原来是陈涛打来的,孟超无心闲聊,道了吉祥话,简单聊了会就挂断了。

孟超才刚迈步,电话又响了起来,接起来对面传来了个女声,压的很低:“是孟超家吗?”孟超嘴角上扬,突然童心大发,也压低声音道:“对,你是谁?找我哥有事么?”电话那头声音依旧很低:“帮我叫下他好吗?找他有点事。”

孟超不敢太过,假装放下电话等了一会才拿起来,还没等说话,对面先开了口:“猜猜我是谁?”孟超:“王璐?!”王璐:“你怎么知道是我?”孟超:“你的声音我还能听不出来?!”王璐:“我捏着鼻子你都能听出来,挺厉害的。”

“打电话有事么?”孟超说完这句就后悔了。好在王璐并没介意:“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你装了电话也不告诉我~”孟超:“这不是过年忙吗?!”王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你试卷做完了吗?”“……还没有。”“我寒假作业都做完了,你过完年出去玩吗?”“不知道,应该没时间吧。”“你怎么这么忙?”“……”“喂,先不给你说了,我妈叫我呢,挂了。”“好!”……

嘟嘟的盲音响起,孟超举着电话好一会才挂上。看了时间,拿起电话给刘叔打了个电话,随即给有号码的都打了一个,简单问候。想了一圈,并无遗漏,给陈涛打了一个。陈涛接到电话时的语气很兴奋,道:“老大,这么一会就想我了啊?”俩人难免插科打诨一通。

最后,孟超又给王璐打了一个,占线。略作犹豫,又打了一遍,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正是王璐。

孟超:“猜猜我是谁?”

“嘻……我认得你的号码!”

“哦,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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