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坠入河中,垠涟倒卷,席起漫天花雨,青年枯坐河畔,怅然若失。
细看处,青年眉毛微憷,姣好的容颜如同皓月般晶莹璀璨,尤其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像大海般波澜壮阔,泛起点滴回忆,竟有岁月厚重的沧桑感,又交织着历史杂流的融注度,一时恍忽有如少年不知愁滋味,硬要更上楼。
青年伸出双手,解开白色发束,黑色长发随风飘舞,身着一袭白色丧服,竟有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御宇,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随着青年慢慢起立,远方走来一男人,身着黑色丧服,靠近青年三尺,缓缓单膝跪下,头微微下垂说:“王,守孝三年已到,请您出关龙登大宝。”
青年思绪外飘,神游天外说:“拿剪刀来。”
我叫安之。
不!
是之安。
之所以安,之所以不安。
今年二十二岁,从小得了离魂症,无数太医,奇人异士说我活不过二十岁,但我活过来了。
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我的另一半魂魄,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高楼大夏,有名胜古迹,有科技文明,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
我生活在一个小村庄里,无夫无母,满山遍野的乱串,还莫名其妙的读了书,但野惯了的孩子哪里受得住学校的束缚,我三番五次的逃学,直至初中没毕业就出社会了,在社会漂泊浪荡了好几年,一事无成的不甘苟活于世,为钱任人使唤,就做起了生意。
愣是在遍地是黄金,有人倒闭,有人崛起中,毅然决然的成为倒闭大潮的一员,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幸运,有个小目标,先赚一个亿。
我连十来万都赚不到,最多的还是打工时赚的一万多,也挥霍一空了。
本着生无可恋,死无可依的心态偷生了二十二载,被一辆呼啸而过,风驰癫策的拉风倒转车撞死了。
我脑海里至今仍浮现哪是一个有着纹身,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的女人瞬间傻愣住说我明明按了刹车了呀……
尼玛!
不会飘车,就不要装风骚嘛!
最最最让我不能忍的是我灵魂快要升天是听见这女的说还好我钱多不怕赔偿,死了就死了吧,敢挡老娘的道,撞死了活该。
气得我一翘升天,一窍逆盤,来到了主魂体内融合,真是不知悔改的坏女人,哎,钱多了不起啊!
是啊!
钱多了不起!
没有钱买不到的。
如果你说有,那是因为你没钱。
我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来到这世界的我,或者本身就是这个主世界的我,自从我父亲逝去以后,我就是这边大陆最尊贵的王。
这边大陆叫做庚古大陆,幅员辽阔,子民无数计,经历的岁月比那个曾经生存过的地球还要久,光是我家就是一个传承上万年的古老族氏,却还是封建制度,真不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自我爷爷辈起兵造反,到我爸这一代,帝国已经累积了上百年历史,相比这边大陆还很年轻,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好像就摇摇欲坠了。
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得离魂症的缘故,我爸又只有我一个后代的缘故,以至于现在的王朝大臣忧心重重,惶恐不安,虽然说我已经活过二十岁了,但指不定我那天不小心的死去呢?
对了!
我爷爷还活着,至今好像一百多岁了,可惜因为皇位的原因,我父好像跟我爷爷闹翻了。
我父是爷爷的第十九子,我父说过只要父皇一日不死,孤终不登基称帝。
我父还说孤死后,若孤儿活不过二十,那么偌大的江山就交给父皇从皇室中择优处理,毕竟这江山是孤用无数血腥铺砌的,终究叶落归根,当属孤大陈,但孤儿若死于皇室之手,孤死后,哪怕洪水滔天,尔等便宜行事。
虽然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和谐,但我父总体来说还是原谅爷爷的,虽然不知道爷爷怎么想,我想爷爷也应该…应该…原谅父亲吧……
黑衣的侍卫,自王守陵以来,就一直守在最外面等待王,如今的第一次遇见王,却好像感觉王变了,好像和三年前进来时,大不相同。
可是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同,那种感觉就好像隔着一层要捅破的膜,却发现无从捅破般的难受,令侍卫恍惚,以至于听见王说拿剪刀时,都有点走神。直至王再次望来时,敏感的知觉告诉自己,匆匆退下。
是啊!
三年了,谁能不变呢,不是说王活不过三年吗?不也还是活过来,与这相比,三年的变化又算什么呢!
侍卫默默的想着,叫来了一群人,在外面守候,先王的王陵岂是谁可以随意进入的,他拿了剪刀,带着虔诚与恭敬,在他人的羡慕中又踏入了王陵,他叫李忠,桃李满天下的李,忠诚的忠,可惜大忠势奸。
“王,您要的剪刀。”这次李忠没有跪下,默默垂头说
之安无声的笑了,两世人,合起来四十四岁,真是不吉利的数字呀,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不惑的年纪了,也该懂得一些事了,这侍卫挺有趣的。
敢在我面前胡思乱想,敢姗姗来迟,真是不怕死呢!
之安甩甩头,把这些肮张和龌蹉放一边,洒脱的扬起了手中的剪刀,剪断了飘逸的长发。
发丝随风划过李忠的脸颊,李忠满脸惊骇的慌乱抬起了头,顾不得礼仪尊卑,不能直视王的规矩,大声叫喊着:“王,不可,身之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剪啊!”
远处听见喊声的王陵守卫,立马冲了进去,留下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人群议论纷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刺客吗?”
“望先王保佑吾王无忧,王朝经不起折腾啊!”
也有人切切私语:
“难道天佑我等?”
“时机终究来了吗?”
“吩咐下去,静待我指令。”
然后有些人悄然的退出了人群,真是众生百态,各有姿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