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军一群人在学校内乱窜——他们找不到“会议室”了。
大伙抱怨纷纷。
“这学校也太大了吧!”
“娃头晕!”
“咋就找不着!”
“大哥!咋办!”
“对,大哥,想想办法咧!”
“大哥!”
“大哥!”
一大群人纷纷围着冯晓军,“大哥大哥”的叫的亲热。
就连爱丽丝也满怀希望的盯着冯晓军。
“好,那这样……”冯晓军说,“分开找,找到打手机……”
“用不着。”说话的是白巴图,他拿着手机,挤入人群,将手机递给冯晓军。
冯晓军接过一看,只见这台手机的5。5寸屏幕上出现了二十几个小画面,每个小画面上都是不同的景物。
“虾该是监控画面。”白巴图得意地将一根草咬在嘴上,说,“现在整间学校的监控实时画面都在我手机上,只要我启动一个扫描软……”
正说着,那台光铸7S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电量不足”的图标。
没法子,白巴图提出的方案就这样破产了。
冯晓军正要分配队伍,白巴图又死恢复燃地挤进来,说:“行了行了,罗虾该手机,我借的,还有半格电,够用!”
爱丽丝说:“你如果有把握,就尽管说出来,否则请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这句话,宛如甩了白巴图一耳光。
白巴图说:“……把握……不,不是很大,就是用手机‘黑’进他们主机,等我控制了他们的监控视频后,我就用‘环境分析’软件扫描监控画面,能搞定,就是有一点不足,这台手机的系统用不了高级操作,这意味着我不能伪装——说白了,他们那边可能会反追踪到我们。”
“如果他们都睡了呢?”一位同学也咬着一根草,他潇洒地走到爱丽丝面前,说,“爱丽丝同学,鄙人‘侗纳尔’,非常荣幸能认识你。”
这位名叫侗纳尔的同学,也和其他人一样穿着质朴的民族服饰,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对襟衣,下身是条黑色的棉裤,脚上穿着一双白底黑布软底鞋,他的头上也戴着“帽子”,那是“大头巾”,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用一条黑色的围巾,盘成几圈,再套在头上似的。
爱丽丝说:“我认为你比白巴图要要有把握。”
大家看见,侗纳尔咬着的草要比白巴图的草要长一根手指头。
爱丽丝说:“那么,说说你的接下来要做的事。”
“不急,哎,好的,爱丽丝,咱们开始吧,你多少岁了?有男友没?如果没得话,那有对象么没?你住哪?父母健在吗?这段时间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众人疑惑地看着侗纳尔——太唐突了!
“你做什么!”冯晓军说。
侗纳尔猛然醒悟过来,他刚刚问问题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爱丽丝的眼睛。
“不好意思,职业病。”侗纳尔说着,忽然把脑袋凑到爱丽丝的耳旁,对她小声耳语。
“你遇事了。”侗纳尔说,“大事!”
爱丽丝一惊,她的身体哆嗦了下,这一细节,被侗纳尔捕捉到。
“你知道了?”爱丽丝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再叫,这让侗纳尔想起自己以前从父亲的抽屉里偷拿的十块钱,父亲竟没发现,可是他每在家里每跟其他人说起“抽屉”或者跟“抽屉”有关的东西时,他都要把声音压小点。
“你害怕被人发现?”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它)是死的,还是活的?”
“死的。”
“有颜色吗?”
“红色。”
“闻起来怎样?”
“没什么味,就是纸张味儿。”
“能折叠吗?”
“……能。”
爱丽丝的身体开始发抖,她开始不安地看向冯晓军。
侗纳尔自然也发现这一细节,他想起,自从自己偷拿了父亲的钱后,每当父亲靠近办公桌时,他都要迅速的望向父亲,观察他的举动,身上的五种感官顿时敏感起来,他的大脑开始向自己的身体发送信息,一旦父亲拉开抽屉,他便会拔腿就跑。
爱丽丝不断地揉搓着手掌,她的两脚也不安地乱动着,最让侗纳尔起疑的是,爱丽丝的脖子竟然出现了许多小疙瘩。
起鸡皮了!
那是身体的紧急信号,侗纳尔曾经试过,以前他在上课时,肚子传来剧痛,他知道是闹肚子,忍是可以忍,但是一旦身上起鸡皮,他就再也忍不了了,如果再忍下去的话,疼得就连身体都要麻痹,呼吸都困难。
还有一次,他晕车,明知身上起鸡皮,可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等着汽车到站,结果他看到眼前许许多多的黑点在爆炸,金星四射,就连听觉也失灵了,全身大汗淋漓,实在是苦不堪言。
爱丽丝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的额头上挂着汗珠,她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得笔直。
“先看我!看这里!快,看这!!”侗纳尔竖起一根手指,说,“多少根?”
“……一根。”
“不,是两根!”
侗纳尔这次竖起两根手指,问:“多少?”
“两根。”
“不,一根!现在?”
“三根?”
“不,四根!现在?”
“四?”
“不,三!现在?”
“五?”
“不,四!现在?”
“……六”
“不,五!现在?”
“……”
侗纳尔突然用手捂住爱丽丝的眼睛,说:“现在,天黑了,很累,很困,有床,很软,很软,很累,很困,很累,很困……”
他将右手掌,慢慢伸向爱丽丝的后脑勺。
接下来的那幕,让众人瞠目结舌,侗纳尔的右掌刚碰到爱丽丝的金发,爱丽丝的身体便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她把侗纳尔的手掌当成枕头了。
“她睡了?”冯晓军抱着爱丽丝,一脸警惕地瞪着侗纳尔,说:“她有事,你就死!”
“……现在不会有事了,她现在是假睡——她最好睡睡——有些事我等下再跟你说。”
这时,蒙温娜带着几位女生来到冯晓军面前,她干咳了声,冯晓军醒悟过来,赶紧把怀中的人儿小心地递过去。
侗纳尔要开坛作法了,首先,白巴图得要用手机骇进监控室的电脑系统,他不能连接视频,否则安保人员会发觉,他在侗纳尔的要求下,用手机连接了电脑的音频。
“搞定了?”侗纳尔说。
“泊味题。”白巴图说,“我已经连接他们那边的电脑音频,只要点下手机的通话图标,就能传声了。”
“好的,把手机给我……按这个对吧,好,多大力?要不要用指甲捅?”
“……看你这么厉害的样子,怎么连‘电容屏’都不懂。”
“电,容,瓶?”
“行了,不用太大力,轻轻点——你这家伙,以后离我远点,省的被你催眠,劫财又劫色!”
“把声优哥——‘珞尔坦’给我叫来,顺便叫大家捂住耳朵。”
“泊味题!”
……
众人大惊,本以为这句“泊味题”的黎话是白巴图说的,其实不然。
珞尔坦咬着根草,说:“作咪咪啊?”(干嘛啊?)
白巴图气得直嚷嚷:“咪你个头!别学我说话!”
珞尔坦将白巴图说话的腔调模仿的惟妙惟肖,身在人群外围的冯晓军,还以为白巴图一个人在唱双簧。
珞尔坦向侗纳尔更正道:“我这是‘口技’,别叫我‘声优’,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该动工了。
侗纳尔按下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图标,把手机伸向珞尔坦。
珞尔坦对着手机听筒,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鼻息声。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侗纳尔则用右手在珞尔坦面前比比划划,大家看清楚了,他是在‘打拍’,珞尔坦就是按照他比划出来的拍子发出声音的。
陈雄全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不知为什么,他听到这阵若有若无的鼻息声,总觉得身体很累,他坐在地上,想歇息一下,减轻一下两腿的疲劳。
他打了个哈欠。
白巴图看到这个哈欠后,他也跟着打了个。
蒙温娜用手遮住嘴巴,不由也跟着打了个。
冯晓军倒是把嘴撑得老大,他看了一眼眯着眼,一脸恬静的爱丽丝,不由又来了个哈欠。
在他的暗示下,大伙纷纷看向爱丽丝,一时间,众人哈欠连连。
侗纳尔用右手碰了碰鼻子,暗示珞尔坦该进行下一步骤了。
接着,珞尔坦用右手捏住鼻子,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陈雄全不由点了点脑袋,他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睛很难受,总想闭上眼,他用右手支着下巴,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呼噜声仍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响亮。
冯晓军觉得躺着更舒服,于是他就又睡在了地上。
白巴图睡在地上,口中呢喃着:“……黑……我黑!黑………嘿嘿嘿嘿嘿嘿……”
陈雄全嘴边的唾液,像拉长的蜘蛛丝般往地上掉。
“好了。”侗纳尔向珞尔坦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不用叫啦……喂!”
珞尔坦弯着腰,垂着双臂,闭着眼,呼噜声如滚滚雷鸣。
这声音,绝对是真的!
珞尔坦忘了该怎样关闭手机上的通话连接,他直接把电池抠了出来。
接下来,他还得把大家唤醒。
“唉,不是叫你们捂耳吗……费了这么大功夫,就算找到会议室,演讲也快结束啦。”他说。
很快,白巴图用手机找到了会议室的方位。
会议室在F栋教学楼一楼,藏在最里的一栋楼,很隐蔽,难怪大家找不着。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着,众人听见会议室内传出“快班”学生们的欢呼声与掌声,大家可以想象到王思明教授,拿着话筒直吼,他脖子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现场天花乱坠……
该有多精彩啊!
冯晓军带领着队伍,正要闯进会议室。
忽然,两名穿着警服的保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们大喝:“你们干什么!”
冯晓军说:“听,讲,座!”
保安说:“没位了,你们快回去上课!”
另一名比较矮胖的保安小声说:“啥子事啊,会议室从来就只能走进一个班的学生!”
这句话,冯晓军一字不落的全听进了耳朵,他顿时气得怒发冲冠,吼道:“我冯晓军,不,我们‘慢班’的同学,今天就一定要进会议室走一走,睡睡觉!”
保安们亮出警棍,威吓道:“干什么!嗯?你们走进一步试试!”接着他们对着挂在左肩上的对讲机向监控室报告消息,只是监控室那边没人回应,只有响亮的呼噜声。
冯晓军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尘土四起。
他已经扎好马步,并怒视着保安们,说:“你们来,打不过我,你们也没资格在这里!”
保安们被冯晓军一激,立即挽起袖子就要上。
冯晓军身后的同学吓得全跑上前,拦在冯晓军和保安们之间。
“别别。”珞尔坦对保安说,“疯了,他疯了。”
他走到那名矮胖保安身边,那保安说:“你干啥子!”
“没事,没事,说说话。”珞尔坦突然把脑袋凑近他的耳旁,轻声说,“……是你疯了!”
好了,这家伙忽然手舞足蹈着,嘻嘻哈哈地大喊:“……疯了……嘻嘻嘻,我疯了,哈哈哈……疯了,疯了……”
另一位保安大惊失色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说:“喂!撞鬼啦?”
珞尔坦迅速伸出右手,托住那位高个保安的后脑勺,往下一按,说:“别动!”
那家伙就真像一块木头般,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冯晓军右手一招,大喊:“冲,大家进去!”
一大群同学,欢呼着,瞬间涌向向会议室。
爱丽丝紧咬着嘴唇,那名矮胖保安的话,一直缠绕在她耳旁。
“……会议室从来就只能走进一个班的同学!”
“……从来就只能走进一个班的同学!”
“会议室从来就只能容下快班的同学?”
“为什么!我们都是学生!!!”
冯晓军对她说:“你刚醒,先在外面等等,里面会很乱……”
风更大了,爱丽丝的金发被风托起,她的身后宛如燃烧着一团神圣的金色火焰。
太阳从云层中出来,耀眼的阳光撒在爱丽丝身上。
突然,大地亮起一个光团,宛如一只微型太阳,刺眼的白光使得众人不由眯起眼睛。
“天平已经倾斜!”爱丽丝说,“它是时候恢复平衡了!”
一颗耀眼的彗星,带拽着无数颗流星,撞向这座失衡的天平。
会议室的确不大,就只有一个教室大一点的空间,如果两个班的学生一起听讲座的话,的确会有点挤。
会议室的地板上铺着一块巨大的地毯,地毯上编织着一朵巨大的“向日葵”,这朵像火焰般绚烂的向日葵与梵高的《向日癸》有着同等的艺术价值,这块地毯的主要材质是11。8微米直径的美利奴细羊毛,并且铺以棉,蚕丝,24K金丝银丝……
冯晓军的“阿弟踏屎”山寨鞋一脚便踏了上去。
虽然冯晓军跺脚的力气很大,但大家只能听见非常微弱的声音。
“这毛毯还真值点钱。”珞尔坦说。
站在主席台上演讲的王思明教授,看见涌进会议室的13班同学,不由顿了顿,会议室里出现了一片压抑的寂静,快班的同学纷纷掉转头,望向后面冯晓军他们。
“不好意思,迟到了。”冯晓军说着转过身,对身后的同学说,“小声点,找位坐,快!”
爱丽丝正要坐下,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她把口罩戴上,并且借来珞尔坦的“大头巾”,又把那头耀眼的金发塞了进去,她略略地乔装了一番。
她来到一位前排的快班男生旁边,轻声问:“你好,请问我能坐你旁边吗?”
……
那同学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望向主席台上的王思明教授,眼珠子动都不动。
爱丽丝:“我可以当你默认吗?”
男生:“……”
他重重的呼了下鼻息,显得有点不耐烦。
爱丽丝正要坐下去,他忽然说:“无礼!我同意了吗!”
“好吧,那我站着。”
“……”
爱丽丝看着这男生那圆圆的脑袋,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上帝啊,他就是学霸张伟进!
爱丽丝说:“我真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可是明星啊,噢,是的,你的脑袋还好吗,我能猜到,你当时是非常痛苦的……”
爱丽丝还是这样,当时陈雄全还以为她是在讽刺,气得陈雄全当场发作。
“你!放肆!……你什么时候走!”
“我才刚刚来。”
“愚不可及!虽然你是慢班同学,可怎么连脑子都不会动,你难道就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我想听讲座,也。”
“这里……不适合你们!”
“们”,这个字使得爱丽丝感到一阵悲凉。
“为什么?”爱丽丝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阵细微的哭腔。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用?你们能听懂教授在说些什么吗?那么有内涵,那么有哲理的话,在你们听来,反而成了催眠曲,个个在那里倒头大睡,有什么用?你们只能白白浪费会议室的座位,还有,演讲结束后,你们得过来搞卫生,看看那地毯被你们踩成什么样了,还有,你们不要吓着王教授啊,规矩点!”
“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野蛮人,请尊重下我们,虽然我们慢班学生的成绩比不上你们,然而也并不意味着我们什么都输给你们。”
“……你写过作文吗,我看你连作文是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你就知道什么叫“离题”——你们能走了吗!”
“……如果,爱丽丝公主在慢班,‘塔’……她来会议室也‘不适合’?”
爱丽丝说这句话的时候,紧张得连说话都发颤。
“……不可能!公主怎么可能在慢班,她只会在快班,特尖班,或者请家教。”
“我说,如果……”
“……那她也‘不适合’……”
爱丽丝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仿佛有人朝她脆弱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她感到自己很渺小,很失落,仿佛四周的人都在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仿佛自己在他们身边是多余的一样。
突然,张伟进的眼珠子转动了下,脸上的表情疑神疑鬼的,他说:“如果……真是这样……就大有文章了,慢班的学生……能写出世界级的文学作品?能风风光光的捐钱做慈善家?能有如此的才能为民办事?能有润泽万物的博爱胸襟?不可能!”
这时,会议室的东南角落传出一声怒喝:“你没资格来这里,没人告诉你,你臭的像头畜生吗!”
接着,陈雄全大叫道:“哎呀,你说什么,你找死是吗!臭就不能来?”
“慢班的,都不能来!”又是快班的学生。
珞尔坦说:“信不信我把你变成一头猪!”
“这家伙还在玩手机,你难道不知道,会议室里禁止玩手机?”还是快班的学生。
白巴图说:“我,我就是看看时间。”
爱丽丝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张伟进盯着爱丽丝的眼睛,那锋利的目光,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刃,瞬间便洞穿了她的心脏。
张伟进说:“如果,爱丽丝公主真在慢班……”
他冷笑了一下。
爱丽丝感到一阵晕厥,她恐惧得快喘不上气。
张伟进说:“……那这一切都是假的,谎言,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为民办事,她这只是‘形式主义’……她只是为了日后能顺利当上女王,而去欺骗民众,笼络人心……!”
那两柄刀刃正在逐渐分开,爱丽丝的心脏出现了裂缝,裂缝正不断扩大,鲜血喷涌而出。
爱丽丝:“……不,不,她……从不会说谎,她爱你们,爱所有人民……”
张伟进:“我不知道她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应该就是请个‘托’,小说别人写,新书发布会自己往台上一站,至于慈善捐款那些,那就更容易了……”
爱丽丝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她的心脏被绞的粉碎,那股芬芳的玫瑰味正逐渐变淡。
花朵正在凋零。
太阳被乌云掩盖,大地陷入昏暗。
冯晓军就坐在一旁,张伟进那些刻薄的话语,他是全听进去的。
“爱……”冯晓军突然顿住,他改称,“……哎,同学,没事吧?”
他没有叫“爱丽丝”。
“你先出去。”冯晓军轻声对爱丽丝说,“我跟这家伙,算算账!”
战争爆发了。
王思明教授用右手抓着条手巾捂住口鼻,左手臂护着脑袋,他趴在地上,慢慢地往出口爬。
四周全是刺鼻的硝烟,子弹“嗖嗖嗖”地从他头上飞过。
两名战士交缠在一块,原来他们两人在拼匕首。
一声闷喝,一名战士倒地身亡,他那睁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王思明教授,王思明教授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
突然,四周响起了刺耳的警铃,那是空袭信号。
接着,空射枪便“哒哒哒”的响。
“轰隆”一声巨响,会议室的天花板被低阻炸弹炸开了一个一米左右的大窟窿,灰尘弥漫,四周黑乎乎的,周围热的仿佛地面会随时喷出岩浆。
又是一声巨响,西边整栋墙都没了,四周全是烧焦的衣物和鞋子。
而东面的墙出现了裂缝。
会议室要塌了!
王思明教授使劲地往外爬,天花板不断地掉下石子,细沙,就连石板也掉下来了。
厮杀声,爆炸声,枪声,子弹的呼啸声。
四周全是枪械所发出的金星。
晃眼晃眼。
呛鼻呛鼻。
好恐怖!好恐怖!
王思明教授历尽九死一生,终于从会议室里逃了出来。
这对他来说还真是最糟糕的一次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