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云飞坐在兽人背上嘿嘿冷笑,恨道:“偏你怜香惜玉。”说着抽出贴身兵刃呼啸一声,向鴒歌这里杀来。
鴒歌心念电转,兽人擅长攀援,如此斗法,自己必然落败,不如将他引到地面,当下也不接招,凌空一跃,稳稳落在地面。
那剔云飞见此果然舍了座下的兽人,飞身下了地面,二人立时兵刃相撞。
鴒歌在冥城城外便已看清剔云飞的剑术,深知这剔云飞剑术以快见长,稳准狠辣,自己要想胜出,必须比他还快,方不会被他找出破绽。于是舍了平常惯用的制敌之技,展开生平所学,也不找他薄弱之处,只是用心将剑招从头至尾来来回回反复演习。
那树梢众兽人只觉得脚下两团银光剑影摧枯拉朽,舞的热闹非凡,却少有兵刃撞击之声,好似两团光影只在原地绽开,不作相交,一时看的眼花缭乱,也忘了该为自家主人叫好助威。
剔云飞越打越是纳闷,这女子舞得快如闪电竟丝毫没有攻击力,于是虚晃一剑跳到一旁,抱着胳膊观看。
不想鴒歌自打受训练武之日起还未有一刻如此这般酣畅淋漓,一时无法尽兴。虽然看到剔云飞已跳出一旁,心下委实觉得不过瘾,屏息凝神又将生平所学舞了数遍,方才尽兴,收招还礼,得意洋洋地看着云飞,道:“还打吗?”
云飞愣在原地呆了半晌,忽道:“姐姐姿势曼妙当真如仙子下凡,莫非想要引诱我?”
鴒歌知他说话素来没遮没掩,也不发怒,笑道:“你觉得我这套武艺比起你的快招如何?”
剔云飞低头沉吟片刻,点头道:“你以快护短,真正搏杀不见得能占到什么好处。”鴒歌摆摆手,邀道:“来来来,我们再来比过。”云飞摇头大笑:“你这样打法,天黑都分不出胜负,我才不虚耗那个精力。”
正在此时,一名兽人忽然在树上惊呼:“云纵护使回来了。”
云飞一惊,脱口叫道:“不好!”转身奔入密林,不过片刻,有兽人过去相驮,那树上其余兽人也跟着呼啦啦窜进林子不见了踪影。
鴒歌心下暗村:“这帮兽人对剔云纵倒是极为敬怕,我若将此事转告剔云纵还不知这剔云飞要受怎样的惩罚?”可转念一想,他剔云一族劫了我飞鸽传书,还不知要怎样对付我们,且做观望,莫再生事,到时伺机而动才是明智之举,当下循着暗记的道路回到剔云庄。
刚入大厅,云飞迎面迩来,满面焦急地呼道:“晏大哥伤势有变,你快去看看吧!”鴒歌一惊,赶紧穿过长廊奔到晏战房间,却见晏战好好的,此时正由一名兽人侍女伺候着进餐,看见一身湿漉漉的鴒歌,奇道:“外面下雨了吗?你怎么一身都湿了。”
鴒歌胡乱点头应付了几句,便退出房门,转身恶狠狠地瞪了剔云飞一眼。厅内剔云飞做了一个鬼脸大摇大摆出了大厅,好一会儿,又拥着他阿哥再次出现。两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大厅,进入主楼后院。
鴒歌心中一松,回到自己房间,拣了几件干净衣服换上。
这一日平安而过。
次日,剔云纵器宇轩昂,来到晏战房间,主动邀他五日后随他前去冥城提亲,见证他的人生大事。
晏战听了,惊得从床上坐起,“你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为何还要自送虎口?”
剔云纵心下奇怪,问道:“此话何意?”
晏战瞧瞧鴒歌。鴒歌低头不语,心中却诸般念头疾闪,晏大哥伤势沉重,怎么也要休息十天半个月方能痊愈,可如今他却积极相邀。转念一想,是了,这剔云纵分明是在防备晏大哥乘他不在时对剔云庄不利。哼,晏大哥烧林不过是解我危困,心胸磊落,这剔云纵当真以小人之心揣度。心中越发觉得,没有将冥乙盗图一事告知剔云纵是明智之举。晏战心中也多少有些了悟,暗想这鴒歌不说自有她不说的理由,当下也不多言,只将冥乙盗图之事俱实相告。
剔云纵听了脸色大变,沉呤半晌道:“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你,只是见你伤势沉重,不便开口相询。”
晏战问:“何事?”
“你怎会参透奇门八阵?”
晏战心下难过,将蚁城通天阁守护擎天的家传无字天书和羲煌一事说了出来。
剔云纵沉呤片刻,点点头,叹道:“原来如此,一千年前,我族先人剔云氏蒙受大难,被六个怪客劫持到飞天冢,他们用诡异的魔咒将我族后人变成非人非兽的怪物……哼!江湖上谣传我族乃人**媾的孽种,为人伦所不容……其实先人剔云氏清清白白,可是世人不信,他们集百万之众围攻飞天冢七日七夜,终于得胜。怪客在临死前将族人放走,并交给先人剔云氏两张无字天书,说参透此图,可保我族世代平安。先人不解,也只得揣上此图。不想世人见到我族便大肆屠杀。混战中,先人剔云氏身负重伤,只得将两图分别交给自己的一双儿女。可惜……这兄妹二人揣上此图后竟在混战中走散了……”
晏战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是说我师傅擎天他老人家是……剔云氏的后代。”
剔云纵点点头,继续说道:“此图关系族人生死,轻易不示与外人。你既说那无字天书乃擎天世代相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这兄妹二人中妹妹的后代,千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寻他们的下落,不想他们已陷入蚁城,伦为奴隶……”说到此处,剔云纵心中好不伤感。“羲煌聪明绝顶,世间少有,小小年纪就能参透此图,我族先人穷以两百年的精力都未能破解其中的奥妙。”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鴒歌突然奇道:“那这片林子……”
剔云纵冷冷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八百年前,我族先人找到这片密林,觉得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便在林中腹地建造了这片剔云庄。不想,几个月之后,便被虬族攻破。族人拼死一战,毫无投降之意。虬族一名被称做圣姑的女子问我先人:‘你们形体与常人无异,何不抛下兽人独自逍遥,也不用受这累世屠戮之苦。’先人大怒,愤然答道:‘族人不幸遭此大难才为世人所不齿,再遭受亲族遗弃,你叫他们何以为生?剔云一族誓死也要守护兽族,不离不弃。’先人质问那名女子,‘你们虬族败给骁族,无一方城池可以安生,就是因为背信弃义,自相残杀。’那女子沉呤半晌点头称是,于是命令虬族撤退,不想此时,族人援军忽然赶到,双方混战半日后,虬族败走。族人在收拾战场时发现那名女子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念她心存仁厚,于是将她接入庄中养伤。那女子也不感恩,竟乘人不备窃得先人世代相传的无字天书,独自研究。三日后忽然告诉先人,说她已参透此图可保族人世代平安。先人大喜,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学得其中要义,并在那名女子的指点下重新布置了这片林子。果然八百年来,再不曾有一人来犯。”
鴒歌听得心惊,道:“如此说来,江湖上对你们剔云一族的确存有误会。既然此图对你们如此重要,你打算怎样取回?”
剔云纵轻篾一笑,道:“先人穷以两百年的精力也未能参透此图,谅那小小冥城也不会出什么奇人异士破解其中奥妙,放在那里也好,再过三****连人带物一起取回。”
鴒歌大惊,颤声道:“你还要娶她?”
剔云纵轻笑,“她既负我,将来必加倍用情酬我,我何乐而不为。”
晏战鴒歌听了都是一怔,剔云纵朗声大笑,阔步走出屋外。
十九冥城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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