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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秋天,到底还是来了。

梁秋的家乡是南方的一个小城,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小城的秋天,温度不高,平均气温也就18摄氏度左右。然而即便如此,小城的秋天还是冷,彻骨的冷,仿佛冰封的人心,阳光都不能驱赶大雾的人心。

梁秋并不是那种让人特别惊艳的女子,1米62的个子,有着一头南方女子独有的头发,一双灵动的眸子,鼻子小巧且微挺,脸蛋小小的,圆圆的,很是可爱,皮肤白皙。给人一种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的感觉,如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不是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苍凉的话。

梁秋是S大学劳动关系专业的学生,大学毕业后,梁秋便离开繁华的帝都,回到家乡,做起了一名劳动关系协调员。临走时,三个室友一致希望她留下来,室友们认为,凭梁秋的实力,留在帝都,前途无可限量。虽然不舍室友,梁秋还是毅然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她清楚,小城的确是小,或许待个十年八年也难熬出头,但家乡正在开发,那儿有很多农民工需要像自己一样的协调员,她不希望再有更多的劳资纠纷,让小城的许多家庭不得安宁。当然,她也有私心。远赴他乡的离人,凉了的心,是需要家的温暖来焐热的。

最近,因为一场劳资纠纷,梁秋忙得可谓是昏天黑地。这是梁秋回到小城以后,遇到的最棘手的一次事件。饶是与导师见过很多大场面的梁秋,差点儿都处理不过来。梁秋不仅要到工人家里去慰问了解情况,还要去工人所在工地的建筑公司,就这次事故帮工人与老板谈判。除此之外,出事的工地在小城山区,梁秋还要到事故现场查访工人。终于,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梁秋终于处理好这次事件,所有的事情也终于尘埃落定。梁秋也终于能有一段时间,好好地照看自己的花店。

梁秋的花店在小城公园的步行街上,位于步行街尽头的一个角落里,这里即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也很安静。或许是因为梁秋是一个温婉娴静的女子,许多熟客都喜欢来她的店坐坐,不买花,也要和她聊聊天。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善解人意,柔美可亲。玉奶奶是最爱来梁秋花店的,梁秋很喜欢陪这位和蔼的老人聊天。玉奶奶中年丧夫,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长大,现在儿子在上海工作。老人的儿子想接老人去上海常住,老人拒绝了。老人想在丈夫待了一辈子的地方养老,死后和丈夫葬在一起。梁秋告诉过玉奶奶自己很多故事,包括那座城和那座城里的人。

玉奶奶今天不太开心,不像以往和梁秋聊天时笑眯着眼睛一样,而是面露愁容。梁秋询问老人缘由,原来是老人昨晚做梦了,梦到丈夫让老人死后不要去找他,丈夫希望老人来生不要像这一世跟着自己一样,一生清苦。最后,玉奶奶还问了梁秋一句,小秋,若有来生,你还会去找那座城里的那个人吗?

梁秋不知道,她从未想过来生。她只知道,今生能遇见他,已是幸事。他就像光,驱散了梁秋充满秋雾的心。他说,梁秋,凉秋,我还是想让你的世界,如沐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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