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林的树,早已成了枯树。在那里,呀呀兔看到大批大批的伤员伏在地上哼哼着。偶尔还有些力气的,依然在扭打着。
呀呀兔见罢,一阵感慨。他放下旗子,挨个地为那些伤员包扎伤口。
双方的伤员开始并没注意到呀呀兔的存在,但是过了没多久,他们发现,在战场上竟然会有只兔子在忙活着。
当呀呀兔给一只受了重伤的半耳犬包扎伤口时,那半耳犬痛得大叫。
呀呀兔道:“知道疼了吧,现在才知道疼,早知如此,就不要打仗。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半耳犬道:“你以为我愿意打仗啊。还不是奉了上司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统帅部下达的命令,没有谁敢违背,否则便会以军法从事。”
“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呀呀兔小声道。
半耳犬道:“你是外乡人,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呀呀兔道:“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仗?”
半耳犬道:“停停停,你看你这话说得,我们都是饿着肚子啊,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听上司说,这是天灾!”
呀呀兔闻罢,勉强一笑:“天灾之年,不去找吃的,竟有闲情为了争什么破地盘发动战争,真是荒唐可笑啊。就算争到了地盘,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饿肚子?”
半耳犬道:“你别跟我扯这些,这些道理你去跟统帅部说去,看他们能不能采纳你的意见。”
呀呀兔道:“我懒得去说,我还要赶路,你自己保重!”言罢起身,又去照顾其他的伤员。
呀呀兔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把那些伤员的伤口全包扎好了,他简单地休息了一下,找到旗子,继续前行。快要走出黑风林时,一只侧目犬拦住了他。
“站住,干什么的?”
“这位大哥,请行个方便,我还要赶路。”呀呀兔道。
侧目犬向前,打量了他一下,笑了,道:“你就是白天那只照顾伤员的兔子,我代表黄犬兵团谢谢你。”
呀呀兔道:“不用谢!但是我有一言相告,战争并不能解决目前所面临的生存问题,如果肚子饿着,就算有再多的地盘又有什么用呢?我建议你们双方应该将事情放到谈判桌上,现在你们所要面对的,并非是领地的归属,而是如何寻得食物,让自己的族群能够生存下去。你们双方的将士流了血,你们双方将士的家庭流了泪,百姓流离失所,硝烟终日弥漫,图的是什么呢?而且,他们都是在饿着肚子中奋力厮杀,到头来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倒在了毫无价值的战场上,无论成败,生存的问题都无法解决,那战争又有什么意义呢?”
侧目犬听了,默不作声。
呀呀兔道:“好了,我还要赶路,请通融通融吧。”
此时,又有一只头上包着纱布的黄犬过来,附在侧目犬耳边说了句话,道:“长官,听说兔子肉大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侧目犬听罢,望了望那只黄犬,二话没说,一巴掌打在那黄犬的脸上,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你头上的纱布是谁包的?是这只兔子!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配得上做一只合格的狗吗?不配,既然不配,干脆做人去算了,没出息的玩意儿。给我记住啦,传我的命令,如果谁敢动这只兔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黄犬不再说话了,退了下去,侧目犬让出一条道来。
呀呀兔没作声,走了过去。
不多时,那侧目犬又跟了上来,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