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知情的兔子回报,说惶惶兔派出的两支杀手队,最十三与九方兔皆全军覆没。兔子们听说后,更加恐惧了。于是,为了验证传言的真实性,惶惶兔又派出了侦查兔前去,多日后,侦查兔回来报告说,传言是真的。
为了封锁消息,惶惶兔秘密处决了侦查兔。然后又在各大媒体发表声明,说呀呀兔已死,最十三与九方兔又有了新的任务而不能露面。
有些兔子信了,但还有些兔子不信。顿时,流言四起,他们都说,呀呀兔学过上乘的武艺,最十三与九方兔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呀呀兔极有可能去到玉鼎草原将狼引来,果真如此的话,兔界岂不面临更大的危机?
惶惶兔终于惶惶不可终日了。他知道,传言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很想再派出第三批杀手再次去追杀呀呀兔。但是,杀手一旦派出,这不就等于告诉兔民呀呀兔还没死吗?再说了,最十三与九方兔的全军覆没成了兔界的一大疑案,很显然,呀呀兔没有除掉最十三与九方兔的本事,但是,这两支杀手队是谁灭的呢?如果不派杀手去,那么呀呀兔很可能会将狼引来,那时出现什么事情,就未可知了。
惶惶兔进退两难,再加上王室施予的压力,他的内心更加矛盾了。
正在此时,长老院原大长老洪兔求见。
惶惶兔接见了他:“大长老,有什么事儿吗?”
洪兔道:“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惶惶兔道:“你说。”
洪兔道:“大人,您有心事。以前面对进退两难的境地时,我曾经想过用许多方法来解决,但是,无论用哪种方法,都不能让事情圆满地完成。后来,再碰到类似的情况时,我索性就任由它去,凡事顺其自然,你猜怎样,结果事情却出奇的顺利,比用想出的那些方法来解决要好得多。您现在就是处在这种境地。世上的传言往往会造就一大批优秀的傻瓜,那些傻瓜往往会顺着传言去处理某些事情,到头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得益的却是传播传言的人。我相信,您不会成为那些傻瓜中的一个吧?”
惶惶兔听罢,一言不发。
洪兔又道:“大人,其实世上的傻瓜有很多,多您一个不多,少您一个也不少。为了呀呀兔的事情,您可谓是煞费苦心,但是,最终的结果,却都是出于您的意料之外,难道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将此事放下,落得个逍遥自在呢?”
惶惶兔道:“这个,我不是傻瓜,我也不想成为你所说的那个傻瓜。但是王室给了我这么大的压力,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得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得给上边一个交代啊。”
洪兔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您深谙变通之术,为何不在此时用一用呢?您可以化传言为美言,既然有兔子传播流言,您可以派兔子传播美言啊?这样的话,两种不同的思想形成了对立,兔民们不再持一种单纯的观点,而是站在两种立场上来判断事情,只要兔子们分成了两派,我想王室也会不知所措的。在这场较量中,最大的得益者就是您,这样,您可以完全放下这件事情了,让兔民们争论去吧!”
惶惶兔听罢,笑道:“妙啊!太妙了,就这么办!对了,大长老,自今日起,我重新任命您为长老院的大长老,等会儿我把任命书送过去,来,今天别走了,在我这儿喝二两。”
洪兔笑道:“多谢大人盛情,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言罢告辞了惶惶兔,走出门去。
出了蜈蚣岭,呀呀兔来到了观渔村。
不过可惜的是,观渔村已是荒野一片,再也看不到村民的影子。村外的几条小河,早已干得不成样子。
呀呀兔扛着旗子,那旗子除了旗杆外,早已破烂不堪!呀呀兔在村中转了好久,也没发现吃的。
“天灾如此,致使生灵绝迹。”呀呀兔一阵慨叹。
他来到村口,但见村口立着一座石碑,石碑上雕刻着一幅图画,上方写着三个字:观渔图。
他看着上面的图画,怔怔地立在那儿,拿旗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只见上面画着几十位渔夫,有的已经将鱼钩放进水里,有的正向水里抛网,有的正在穿鱼饵,还有的静坐垂钓。但是,在那一汪水里,只有一条很小很小的鱼。而且,那条小鱼透过清水,向那些渔夫笑着。
呀呀兔看了好久,喃喃地道:“这幅图真有意思。”
呀呀兔望着望着,想了许多。这幅画到底要告诉人们什么呢?几十个人,一条鱼,好像与僧多粥少有些相似。要不,那就是整个水塘的鱼都被捞了上来,只剩下这一条鱼;要不,说不定这只是渔夫们的一个娱乐游戏,以此来充实生活。但是,那条小鱼的笑容又说明了什么呢?或许渔夫们已经努力了很久,一天,十天,抑或是几个月也都没能将小鱼捕获,所以,那条小鱼嘲笑渔夫们的捕鱼水平太差;或许是自己的同伴都被捕获,而自己是仅存的最后一条鱼的庆幸与骄傲?
呀呀兔始终不明白这幅观渔图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雕刻这石碑的,绝非等闲之辈。
呀呀兔又看了看,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忽然有些明白过来。
如果几十个人守望一条小鱼,将所有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一条小鱼上而不去找寻新的鱼塘,到头来只有死路一条。碑上那些渔夫憔悴的面容恰能说明这一点。就算他们将这最后一条鱼捕到,但是,如果这里没有鱼了,他们仍然相信这里面还会有很多很多的鱼,如果不放弃在这里打渔的行动另谋出路,那么他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被饿死。
天,这和兔界是何等的相似!
呀呀兔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硬东西硌了一下,抬腿一看,望见了在沙土中的森森白骨。
呀呀兔倒吸口凉气,随着一阵风吹过,沙土扬起,那些枯骨露出了地面。
呀呀兔看罢,那颗心跳得更厉害了。他再也顾不上看那幅观渔图,扛起旗子撒腿就跑,因为跑得急,出了村子才发现左脚上的一只鞋子不见了。
呀呀兔庆幸自己没被吓死,他惊魂未定,只听有个声音阴沉沉地道:“我说,小兔子,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