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兔抖擞精神,远远地看见一只长尾猴,天,那猴子在做什么,原来是在上吊。
呀呀兔顾不上那么多了,冲过去,将长尾猴救了下来,猴子大口地喘着气。
呀呀兔道:“我的天,有什么想不开的,这时候寻短见?”
那猴子一脸的愁容,道:“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呀呀兔道:“那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寻短见?”
猴子道:“我孤单,我寂寞,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自己了,没吃的,没喝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想快点儿去见他们。”
呀呀兔道:“原来是这样,在您继续上吊之前,能不能听我一言。我听说,有思维的地方,就不存在寂寞;有理想的地方,就不存在孤单。人们可以给自己找出一万个不开心的借口,却不愿给自己一个开心的理由。您看您现在,自然还没有把您淘汰掉,您自己就把您自己给淘汰掉了,这是何苦呢?您要有一个目标,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为什么不去寻找呢?你不去寻找,难道就会有东西自动上门吗?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生活本来就要承受压力。只要您能玩好这场游戏,什么时候,您都是赢家;只要您能化解这些压力,什么时候,您都是强者。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具体怎么样,您看着办,我还要赶路,就不陪你了。”
长尾猴听了,一愣一愣的。他觉得兔子说得有道理,是啊,为什么不去寻找生存的理想呢?
又行了十数日,呀呀兔终于来到小梅岭。小梅岭是通往玉鼎山的最后一站,过了小梅岭,就到玉鼎山了,呀呀兔心中一阵激动。但是在这里,呀呀兔却很少再遇到动物了,他扛旗子的肩膀,也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他握旗子的手,也掉了一层毛。
小梅岭的路很好走,但是疲劳已经不得不让他走一阵歇一阵,虽然快到了,但却又体味不到那种成功的喜悦,因为前方,还是未知。倘若玉鼎大草原也是这般模样,到时又能如何呢?他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了,唯一希望的,那就是,到达终点再说。
快到山顶的时候,他发现地上躺着一只蝼蛄,那蝼蛄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呀呀兔碰了碰,还是没动。
“唉,天灾面前,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啊!”呀呀兔嘟囔着。他找了块松软的地方,挖了个坑,将蝼蛄埋了,然后做了一座小坟,在上面插了支干枯的树枝,道:“兄弟,入土为安吧!”
呀呀兔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表达了对逝者的哀悼,然后起身,扛起旗子就要走。
此时,一幕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就是发生在呀呀兔的眼皮底下。
但见那坟土汩汩而起,泥土一层层似卷花般溢开,不时,蝼蛄从内而出,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望着呀呀兔,骂道:“娘的,差点儿忘了,兔子是吃素的。”
呀呀兔吃了一惊道:“我说兄弟,你不是已经——”
只见蝼蛄扭扭腰,道:“以为我死了是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装死,装死,懂不?娘的,活生生一只蝼蛄,光天化日下差点让你给活埋了!”
呀呀兔糊涂了,道:“好好的,干嘛要装死啊?”
蝼蛄道:“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以为我愿意装死啊!你想想,我是处在动物食物链中的最底层,这个也吃,那个也咬,谁都能把我当点心,而且,还是新鲜的点心,如果不装死,命早没了。你也知道,谁都不愿意吃过期的或是变质的食品,尤其是像我这样的腐尸。不装死,就得死,明白吗?”
呀呀兔摇了摇头,道:“不明白,自从我从山下上来,从没遇到过什么动物啊?噢,只遇到你。”
蝼蛄道:“你是我平生见过的第一只兔子,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只笨兔子。你溜达就溜达吧,还扛个什么旗子,想吓死我啊!”
呀呀兔道:“我没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你还别说,你装死装得挺像的。”
“那是当然。”蝼蛄得意地道,“谁不知道,普天之下,若论起装死技能,只要我论了第三,那就没人敢认第二。”
呀呀兔听罢,道:“那,那,第一是谁?”
蝼蛄道:“是我爸啊,你这兔脑子,你就不会想想啊!”
呀呀兔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兄弟,你真逗,好了,我还要赶路,就不和你聊了,保重!”
蝼蛄道:“等等,刚才你活埋了我,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呀呀兔道:“怎么,那你想怎样?”
蝼蛄道:“你得背我下山,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呀呀兔想了想,道:“好,背你下山,是去玉鼎山的方向吗?”
蝼蛄道:“是啊,是去玉鼎山的方向,我上来了。”言罢跳到呀呀兔的背上。
呀呀兔倒没感觉到什么,抖抖旗子,迈开脚步,下得山来。
良久,下得小梅岭,蝼蛄跳了下来,笑道:“谢了。”
呀呀兔道:“不用,不再走一程吗?”
蝼蛄道:“我说话算话,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看你这旗子上写的,是去玉鼎山,正好,我们同路,顺便有个伴儿,可以说说话。”
呀呀兔道:“好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