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如梦般掠过,而高一又来的如此之快,猝不及防。
高一入学,军训在所难免。在太阳下,简奕被晒的直出汗,他不经意地擦了一下汗。“我看到有人擦汗了,要动作就得先报告,知道吗!”教官严厉的声音如滚雷般入耳,同时,目光盯着简奕。简奕不懂,教官很年轻,什么都放得开,唯独不让乱动。“一人动,全班受罚,站军姿五分钟!”教官吹着哨子喊道。教官很少罚人,所以全班的目光都注在简奕的身上。简奕看到很多人,但没有看到她,穿着洁白的校服,浅绿的鞋子,帽子压得低低,看不清楚脸的她。
高一的军训不比大学,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做好就可以了。星期三下午,练的是齐步走。女生前两排,男生后三排,简奕站在了男生的第一排,他的前面正好是她。“一二一,一二一......”教官扯着嗓子喊道。一开始全班向前走,后来因为男生顽皮,就让男生独自练习。终于,男生的练习成果让教官满意了,他下令,全班再来一遍后解散。她向后转,正好和简奕相对,简奕还是没有看到她,帽子实在太低了,不过简奕也没有再刻意去看。间奕和她相向地往前走,越靠越近,简奕渐渐地看到她了,很漂亮的人呢,只是一瞬,她便把头低下去了。“喂,哪位同学,又是你!”教官愤怒的叫声响彻天际。简奕看看了周围,发现全班都向着教官,只有他一个背对着。
简奕被独自罚站了,那时候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真好看,起码是他所见过最好看的,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或许一切都注定好了,他的结局早已经被人写完了,毫无新意,就如同高一枯燥的军训一样。
短短的军训也过去了,简奕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他也并不在意。
简奕的入学成绩并不出众,只能算中等,只有一科数学,算的上是强项。简奕不高却坐着倒三的位置,从这个位置望向讲台,正好能看到她的背影,那并不算太长的头发扎着马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简奕习惯了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他发现她总是和旁边的一个男生说说笑笑的,那个男生他认识,白浩,一个很豪爽的男生,同时也是全班第三。简奕曾经想过问白浩,她叫什么,但他还是没开口。
简奕发现她也并不是那么高冷,至少在和白浩嬉闹的时候,清新活泼,他现在想知道她叫什么。
“郑玲——那个什么字,梦!郑玲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数学老师是隔壁班主任,同时也是位严师,但他不让人讨厌,而且让人敬重,以致后来文理分班的时候,班级里有很多同学都说要去他的班级。简奕看着她慢慢的站起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郑玲梦。那个问题挺难的,但有了解题技巧就可以秒算了。简奕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看着尴尬的她,他有些幸灾乐祸。之后,他大声喊道:“换元,二次项系数为正,开口向上,对称轴,定义域,单调性。”简奕漫不经心的说着解题思路。数学老师看了间奕一眼,点了点头,示意郑玲梦坐下。“没错,这道题确实要换元......”数学老师又开始长篇大论了,简奕看了一眼她,就接着做他自己的事情。
有些事发生了,便是种下因,至于果,世人不懂,只有自己的心,懂。
简奕开始努力读书,除了英语,虽然九科老师中,他最喜欢傻傻的英语老师,但他不喜欢那些均匀圆润的英文字母。简奕从全班第12名到第10名最后到第三名,同学说你只进不退啊,真是可怕,老师说,继续保持,清华北大会有你的位置的。简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进步地如此神速,特别是理科。
高一期末考,将会影响高二文理分班的结果。晚自修时,下班督修的老师不在,同学们也都认真的在复习。
“简奕,今天老师讲的那道题我还是不会,你给我讲讲。”不知什么时候,郑玲梦已经来到简奕的桌子旁边。简奕本来在刷数学题,看到她,他有点惊讶,笑了一下。简奕想,这个女生真勇敢,能在这么多人的晚自修问我问题。“白浩呢?他不会吗?”简奕看都没看题目就转过头,继续刷题。
“他不太懂,说你肯定会,所以叫我来问你。”
“那到底是你想问,还是她想问?”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简奕拿过卷子,在题目上划了一条线,然后就笑着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好看,齐刘海,不带半点饰品装饰。
“然后呢?”
“还是不懂?看来是有点傻。”
“哪里傻了,我那么聪明,你一说我肯定懂。”
很久以后,简奕再想起这句话时,分不清到底是他聪明还是她聪明,只是他自己设的局,连自己都成为弃子了。
郑玲梦走了,回去告诉了白浩解题的方法。简奕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哦,对,就是这么做,那是白浩的声音,你怎么这么傻,真是受不了你,啪,那是郑玲梦的声音,还有郑玲梦打白浩的声音。
简奕很聪明,其实很多事他都能猜到,有些事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郑玲梦或多或少都会过来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简奕飞快的解答着,他心中很纳闷,为什么这么简单问题也要问我?
下课了,简奕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找白浩,或者是买水,亦或者是对下数学题的答案。当简奕来找白浩的时候,郑玲梦会直接敲打白浩的后背,叫他来解答问题,简奕却一句话也不讲,即使他知道,因为他在等,等郑玲梦亲自来问。
棋局已经开始了,必须要有人下完,也必须要有人输。输的那个人,是要怪自己呢?还是要怪跟他一起下棋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