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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秦熙,G大99届法学系毕业的学生,现在是DC事务所的创办人之一。在从学校学成毕业6年后的今天,我再次踏进了熟悉的校园,又一次感受到了独属校园的那一抹书香味。看到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些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学生们,心里好一阵感慨,时间过的还挺快的嘛。

一个月以前,正在法国参加商业酒会的我,意外的接到了学校校长的电话,谈话的过程中,我明白了他来电的目的。事务所在创立之初,本意是为了那些需要靠兼职来赚取生活费的同学,能有一个比较稳妥的工作,但是在公司逐渐壮大之后,大家发现,公司需要的人员已经接近饱和,所以只能和学校的领导商量,由校方组织在每年暑期的时候,为学生举办一次辩论赛,从中选出各方面能力比较拔尖的同学,作为实习生加入到事务所。

以往的时候,都是其他同事出席,我并不喜欢这种假意迎合的场面。但是今年很不凑巧,全事务所就我一个人正好有空,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准时到场。可也正是这次看似无奈的举动,却让我在不久之后收获了满满的爱和幸福。

到学校的时候,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便在学校四处逛了起来。抬头看到前面不远处正好是图书馆,想着逛得有些累了,里面可以休息会,我便走了过去。

一走进去,就发现到处都坐满了看书的学生,只有角落靠窗那里,还有一边的凳子上是空的,于是我就快步上前,途中用眼随便扫了一眼最近的书架,拿了一本还没看书名的书,然后在那种书桌前站定。

这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她埋着头,看不清长相,不过从她看书的状态,我可以知道的是,她很认真,似乎没有因为我站在这里而被打扰。好一会,都不见她起身,我曲起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了敲,“咚,咚”

“我可以坐这里么?”我问。

听到声音,她终于如我所愿抬起了头。然后我看到了一张没有经过化妆品加以修饰的素颜,干净的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觉,大大的眼睛里带着疑惑不解,还有一些疏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由窗外吹来的风让我迷失了自己的感觉,我竟然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女生生了情愫,那种只有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才会有的情愫。天知道,当我察觉到自己的这个变化时,我是有多么的震惊!虽然我在平时和女生都会很正常的接触,但那也只限于在平时的正常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会和某个女生产生爱情之类的事情发生。

回神看到她点头表示可以,然后又埋头继续看书的样子,我哑然失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翻开刚才随手在书架上拿的书,我顿时觉得很无语,怎么就那么巧呢,居然拿了本考古的杂志,这不是说我很讨厌考古,只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考古方面的专家,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以至于这些资料我不用看完就能知道大致内容。没有心思再看下去,我便掏出兜里的手机,在微信群里和朋友侃了起来,这是我们当年一个宿舍的几个同学的群,没事的时候,大家总爱在群里瞎扯。

“熙爷,你到学校了么?有没有遇到漂亮的女学妹啊?”一看到屏幕上子昂发来的信息,我就能想象得出,洋溢在程子昂脸上的肯定是一脸****的神情。尽管当年在系里的时候,他的辩论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可是那也只是在辩论的时候。素日里的他,从来都是把泡妞作为他人生的第二项事业,常常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天下所有的美女都收为己用。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现实是尽管他长得还算不错,美女却也只是朝他笑笑不说话。

“你脑袋是被门挤了么?咱们的熙爷怎么会和你一样不要脸?”这是当年睡在我上铺的宋承欢。虽然长了一副招美女喜欢的面孔,外表上看起来也觉得他会是那种以调戏妹子为乐趣的形象,但是事实上,那也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骨子里,他却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一旦遇上,便可附上性命。

“你们俩就别在这胡扯了,再继续说下去,小心秦熙一个电话就让你们分分钟和他交换”。沈懿阳,我们宿舍唯一一个脚踏实地,好好学习的乖孩子。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夸大其词地一通乱讲,也不会阿谀奉承的去讨好谁,从始至终,他都是有底线的做着真实的自己。每次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吃饭,然后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总结性的概括,对此,我们私下说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来你们都很闲,还有时间在这调侃我”。看过他们几个人的回复之后,我淡淡的一笑,轻轻地敲了几个字过去。自从在宿舍里用一场CS对决甩出他们几个老远之后,他们就再不敢在我面前随意调侃我,因为那样做的后果会是非常惨烈的,谁都不想来一次。

回复信息之后,我便将手机放进口袋,抬头朝对面的女生望过去,看见她正在翻阅一本手写的札记,那一页上面写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你喜欢这个句子?”我问。

“啊?”似乎是被我打断了什么,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

“我也喜欢。这应该是吴越王写给他妻子表以相思之苦的句子吧?”她直起身,直直地看着我。

“是的,你知道?”

“嗯,有读过。”

“喔,那你也喜欢古词?”听我说我读过古词,她干脆合上札记,一副认真听我讲的样子。

“古词里所表达的感情和它用词上的美感是今天的汉字所没办法叙述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读着古词会觉得字里行间都有一种浪漫的味道,后来去国外留学,身边都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种,再读这些古词的时候,更觉得好像是特地为自己写的,除了浪漫,还有一些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是说到了心坎里一般。”难得遇上一个同道中人,我便侃侃而谈,向她说着那些年,我是如何和古词擦出火花的。

越说越起劲的时候,却被她的短信打断。她抱歉地对我笑了笑,然后打开了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见她迅速在手机上敲了几下之后,抱起了桌上的书本,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再见”我朝她摆了摆手。

这是一次不错的偶遇,对我这种不相信偶遇的人而言,我在心里说,唯一的遗憾是没来得及问她的姓名。看了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开始比赛了,于是我便将书放回原位,也离开了图书馆。

等我到比赛现场的时候,偌大的阶梯教室里除了第一排留给评委的位置还空着,其他能坐的地方都已经座无虚席了。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眼尖的同学指着我低呼;

“诶,是秦熙!”

“快看,真的是秦熙!”

呵,没想到都离开学校这么多年了,却还是如此的有影响力,我轻笑,然后径直走向评委席。无意中看向还在低呼着我名字的观众席,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几分钟之前还和我在图书馆里相谈甚欢的那个女生,居然也在这里。看到她低头整理资料的认真劲儿,我的心里竟有一丝丝的期待,难道她也要参加一会的辩论比赛么?

等到其他的评委老师都一一入座之后,主持人便开始激情洋溢地念起了开场白,

“各位老师,评委,同学,大家好。这里是G大03届毕业生辩论赛的现场,感谢各位的光临。在正式的比赛开始之前,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个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他是各位同学的学长,曾经单凭一张嘴连续四年拿下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团队冠军和最佳辩手;他也是女生心目中最佳的男友之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喜欢他的女生都多得从一环排队到二环外;他还是律师界的佼佼者,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没有一个是败诉的,就算是在别人看来已经束手无策,他一出手,便可以起死回生。”停顿了一下,他又道,

“他就是秦熙,99届的法学系系草!”说着手便朝我这个方向指了过来。

话音刚落,现场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而我,本来只是想起身随便给大家示意一下就好的,可是现在被主持人用手这么一指,想不露脸都难。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从座位上起身,看着那些为我欢呼的学弟学妹们,向他们点头示以问好。回身的时候,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女生的方向,现场如此热烈的欢呼,她却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的激动,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不由自主的,我又对她多关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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