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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牛、仙君、老头

经过一夜的暴风雨洗礼,早辰的飞鹰渡充满了新生的意味,各色鲜艳的小花,伴随着嫩绿的的杂草,在清风中摇曳,叶片上滴落的露水潮湿了整个山谷……

在山崖上,穿着黑衣的裘世风独自站立,而王志明已经不见踪影。他居高临下望着被浓雾掩盖的山谷,裘世风没有把握能够安然无恙地落到山谷里面。

况且自己在“青牛古玉”上留下的气劲已经断了感应,只能轻叹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同一时间,在陵州境内,在一个小镇里,一身衣着不错但十分不堪的憔悴的少年,倚靠在马棚里的围栏上,还在熟睡,前来喂马的男主人看见在自家马棚李睡觉的陌生男孩,轻叹了一声,也不叫醒他,悄悄地将马牵了出来……

时间快到了中午,浓雾已经散开,飞鹰渡山谷里某处,阳光照在昏迷的中的李天行身上,此时的李天行整个身体浸泡在了一条小溪中,只有头露出水面,靠在浅滩上。透过清澈的溪水,有两个成年人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体下面。

这两个人显然已经彻底死去,没有了争斗,没有了伤害,两个人的脸已经没有了污渍,被昨夜的雨水和溪水冲洗干净,他们的脸上都带有笑意,在最后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

从山谷的远方,坐在红毯上的店小二悠悠地飘到了他们头顶,单手撑着下吧,静静地看着水中三人的身体。

“哎,好可怜,一家三口都死了……”

店小二少年从红毯上跳到了一旁的浅滩,慢慢地伸出双手合十,对着前面躺着的三个“尸体”念叨着:“你们与本仙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本仙君就取个“青牛古玉”,完了就安葬你们啊。”

说完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就慢慢地拿捡来的树枝捅了一下李天行的身体,又不放心地捅了几下,还是未见反应,就扔下了树枝,去翻李天行的身体,什么也没有,便先将他推到了一旁。

“妈呀,鬼啊……”

就在他将李天行的身体翻丢在水中的一瞬间,小二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他的手抓住了一瞬间,还听到了一声轻哼。

“扑通”一声,被吓到后退的小二仙君,一不小心,又被李文秀在水中的双脚绊倒了,惊魂未定的他被刺激地刚要喊出来。突然,撑在李文秀身体上的手,像被毒蝎蛰了一下,闪电间收回了自己的手望过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块牛头形状的青色玉牌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大喜之下的小二忘了手中的疼痛,就要伸手拿到它的时候,突然光芒大涨,将来不及反应的小二轰到了远处的山石中,这个人都嵌了进去。

被这道光芒砸进山石中的小二仙君,就这样昏迷了……

接着,只见浓郁的青色光芒还没有停下暴涨的势头,渐渐地,将李天行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方圆三丈的青色护罩后,才维持着这个状态,光华四溢。

在绿色护罩内,李天行的身体突然飘了起来,稳稳地停在了“青牛古玉”的上方,直射下来的阳光正好照在李天行的身体上。

“魂兮……,归来……”

李天行感觉自己正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就这样一直飘着……

不经意间,好像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远方呼唤他,感觉这道声音在吸引着他,便向着声音的方向飘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隐约出现了一点青色的光芒,起初是个远远的小点,渐渐地,青色光芒越来越清晰,是一道门。

他站在门口,看着这道青色的高大巨门,上面赫然雕刻着一位长须及膝、身穿道袍的骑牛老者,只见他手持一把金黄法扇,面容祥和,身后有紫色光晕环绕,而他所骑的青牛脚踏祥云,两角深黑而尖锐,但丝毫没有杀气,但浑身的青色光芒,却让它更显得仙气十足。

好像是感应到了李天行在门口,巨门里面传来了缓慢的声音:“进来吧。”

李天行虽然觉得这扇门神秘,但是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便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门内满眼的青色光芒,一头青牛跪卧在中央,平静的打量着他。

李天行在片刻茫然之后,就看见青牛对着自己张开了口,没错,他看见青牛张开了口,对着他说道:“孩子,你叫什么?”

“李天行”少年弱弱地道。

青牛见他如此,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千万年的修行已经让他快忘记了凡人的情感了,要不是这次魔道相争,才有了这少年的机缘,自己也怕不会见到他。

就在李天行看着青牛默不作声的时候,一道青光突然从牛角上射了过来,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他的身体中。

“既然你是道祖选中之人,那我便开了你的仙根,好好修炼吧。”

说完话的青牛似乎又有些叹息,又有些解脱之意,便开始渐渐化作光点……

李天行也不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正在消逝的青牛,忙问道:“你知道我爹娘在哪里吗?”

“道成,便可再见……”

望着青牛消失的光点,李天行又慢慢的陷入了黑暗。

此时,在岩石中转醒过来的小二仙君看到那青色光罩,混迹于仙界的他便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是与这“青牛古玉”没有机缘了。

慢慢地从岩石中爬出来,站在光罩之外。就看到,光罩开始渐渐缩小,直至最后消失,在它消失的地方,李天行安静地躺在那里。

小二走过去,蹲在他的身体旁边,左看看,又看看。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傻小子哪里有得此仙缘的运气,而看面相,消瘦而泛着衰败之气,已经是绝死的面向了。

“哎,看不懂,看不懂。”

小二只能等着这小子醒过来了,这一等就是三天,就在小二等不及,准备把他拖去仙界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团横冲直撞的白色雾气冲了过来。

就在马上要撞到小二的时候,硬是刹住了,似乎还有吱吱的摩擦声……

停下来的菊花状白色雾团飘在原地摇摇晃晃地,小二不禁伸手捅了捅,那雾团便不再摇晃,小二觉得这个里面应该是有什么法宝,便将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便摸到了一团圆乎乎的东西……

“臭小子,老子在上厕所,你摸什么摸!”一个粗暴的老头声音从雾团里传了出来,吓得小二赶紧收了手。

“额……”

小二一阵头大,现在的仙人都这么随便吗?就算你随便,也不能在我小二仙君面前随便是吧?就算你在我面前随便,你也不能是个糟老头子吧,随便来个仙女、道姑什么的,大人有大量的小二仙君,还是可以容忍的……

“喂,臭小子,过来!”从雾团中跳出来一个老头,满脸坏笑地盯着他道。

“不”

小二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为老不尊,满身酒气的白胡子老头,打死也不想过去。

“不过来,是吧?”

老头将手伸进了雾团之中,就看他慢慢地从里面拿出来一根紫红色绳子,对着小二扔了过去,瞬间将小二绑的结结实实的了。

“跑不了了吧,老夫就觉得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说吧,来凡间干什么坏事来了?”

“哼”

小二将头偏了过去,不去看这个蛮横的老头儿。

“好小子,有骨气,那老夫就亲自来搜搜你小子的过关贴。”

老头说完,就将手伸进了小二的怀中……

“住手啊,老变态……住手啊……哎,别掐那里啊……疼啊……大仙,大仙饶命啊……”

小二都快疼得哭出来了,这老头子哪里是在搜东西,明显是在报复。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疼……”

听到这话的老头儿嘿嘿笑着拿出了手,只见他手上有一个背面蓝色的令牌,看着小二道:“哟,臭小子来头不小嘛。”说着,就将令牌翻了过来。

看着令牌的老头,突然遭雷击一般,转过头,脸一阵青一阵白地看着小二,不知如何是好。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给我把令牌怎么拿出来的,怎么放回去。”小二冷漠地盯着面前的老头儿。

“仙君,小仙不敢。”老头扑通一声便双手捧着令牌跪在了小二脚下,瑟瑟发抖。

“不敢?不敢还绑着本座?”

老头听到这话,那张本来就很红的胖脸一时间涨的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慌忙口念法诀,将绳子收了起来,又跪了下来。

被放开的小二看都不看他一眼,活动了下手脚,将蓝色令牌放回了怀中,看着山谷中自在飞翔的鸟儿,说道:“你叫什么?”

“回禀仙君,小仙叫做林成。”

老头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很是规矩,心里却开始叫苦了。这位仙君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自己今天得罪了他,只希望不被拔了仙根,至少还有个转世重修的机会。

“林成是吧?今日之事你现在开始就忘掉吧,本座今天还有事要办,便饶了你这一回,躺在地上这个小子你要多加照顾。”

“小仙谨遵仙君法旨。”

小二此时羞愤至极,奈何境界不够,暗恨一声,就召唤出自己的红毯法宝,飞向了高天。

片刻,小二突然又出现在了原地,看见林成还在跪着,很是满意。

这老小子对本仙君还是挺尊敬的嘛,嗯,一定是被本仙尊的英俊潇洒、高大英武、风流倜傥、虚怀若谷折服了,想到这里,小二瞬间觉得自己又帅了一大截,很是潇洒地甩了甩头。

“嗯,你那个法宝以后换个形状,本座走了。”自恋完毕的小二,对着林成又冷冷的说道,便又在原地消失了。

“小仙拜送仙君。”跪在地上的林成扬声喊道。

在小二走后,还不敢乱动的老头儿林成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在确定小二仙君真的走了之后,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看着地上还在昏迷的李天行,老头儿心中十分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引得那位仙君这么关心,在道魔交战的关键时期来看他,哎,想不通。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头儿又趴在地上,仔细地观察李天行。

迷失在无尽黑暗中的李天行迷茫地飘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冰冰的,凉凉的,是水。

“啊”的一声,昏迷中的李天行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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