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一处不知名的山峰,漫山挂满青翠树木,郁郁葱葱,让人心旷神怡。曲径通幽之处,草木幽绝,山壁上飞瀑自峭壁倾盆而下,似银河泻地,玉珠飞溅,展出万种风情,待靠近,山壁外并无入口,却从上传来‘嘶嘶’声,又时不时夹杂着‘小宝贝乖乖’的话语,再仔细看去又见不起眼的凹处竟有一处裂缝,想必一人一蛇就在其中吧。
殇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自己又回到小山村中,在自家院落中欢快的玩耍,耳中时不时传来母亲温暖柔和的爱护,“青儿,慢点跑,别摔倒……”不多会儿,父亲低沉有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秋素,你就让青儿玩吧,人总会有些磕磕绊绊。”
突然话面陡转,茅屋,院落都消失不见,父亲母亲的声音也浸微浸消,“父亲,母亲……”
呼喊许久,也没任何声息传来,蓦然惊醒,转身四顾,没有发现父母,却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如草一般的柔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小白,你醒了么?又想起父母了?别怕,别怕,你身边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声音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难道刚是一场梦?”星光如此温柔,夜风如此温柔,她的眼波更是温柔如水,殇青痴痴的看着眼前丽人,嘴中喃喃道,“是了,那只是一场梦。”
伸手反摸向玉人,“小妹,真是你吗?我以为……”只是手在触摸到小妹的瞬间,所有都烟消云散,星空,夜风,小妹好似从未出现过。
“小妹!”殇青嘶声力竭的喊叫着,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只觉一阵心悸、胸闷,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蓦地睁开双眼,身上的汗水犹在滴答落下。
“醒了?”
苍老的声音把殇青拉回现实,“那都是梦!”殇青没有惶恐害怕,嘴角露出一丝痴笑,眼眶湿润,没有流泪,却又流出了泪。
‘嘶嘶’“桀桀,我说小子,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在那怀念,我终于发现你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了。”毒蛇在那嘶嘶吐着信子,眼中甚是渴望,不过老者在这守着,它又毫无办法,那股渴望、哀怨倒是表现的比人还要淋漓尽致。
沙哑阴冷的嗓音让殇青回神不少,“不是还活着吗!?我想,前辈要是害我命估计现在我就醒不过来了。”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没想到我高鹤年久未出山,这世间又多了如你这般的青年才俊,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若不是我的小宝贝太喜欢你的肉,我还真想放过你。”高鹤年轻轻敲了下从他胸口处伸出来的蛇头,兀自在那感慨。
殇青也算是心思缜密之辈,虽然被刚才的梦境扰乱心神,不过此时也彻底清醒过来,这高鹤年并不是不想杀自己,而是好像有什么事,心念过处,却没想到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是像谷瑞生一样觊觎我的功法?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来到这世时间短短,除了与谷瑞生交战过并未在招惹过他人,别人应该不知道功法的奥妙。
“前辈抬举小子了,能见识到前辈风姿,小子才顿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前辈乃当世高人又怎会与小子计较呢?!”心中思考嘴上却没有耽搁,果断拍了一记马屁。
“桀桀,你也不必说这些好话,带什么高帽子,我岷山鬼叟一生杀的人不计其数,不管他是好人坏人,在我眼中都一样。”高鹤年阴森笑起,突然转话,“小子,你师父是谁?”
‘师父?’殇青心中狐疑,‘这老鬼怎么会问起我师父?’忖量着右手不自觉的撑了一下身体,左手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腰间,心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心思瞬间明亮起来。
“我师父?”殇青眼光闪烁了一下,只是这简单的一眨却被高鹤年看在眼中。
“不错,我很好奇是什么人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高鹤年漫不经心说道的,好似两人闲谈一般。
“我师父确实是隐士高人,家师从不让我打着他的名号在外招摇。”殇青抿了一下嘴,“不过,前辈既然想知道,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家师南离真人,已许久未出世,不知前辈可识得?”
殇青嘴上直言不讳说的是绘声绘色,心中却紧张万分,要是分析的不错,若是这句话回答错了,自己的命应该就会留在这了,别说什么拼死一搏,老鬼的功夫他是亲眼见识过的,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份实力已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了。
“嘿嘿,你果真是南离老友的弟子!”
“前辈认识家师?”
“三十几年前我曾与南离兄在潘阳湖见过一面,当时交谈甚欢,本事相约再聚,没想到这一闭关就是三十年,令人唏嘘不已。”高鹤年似是回忆,满脸深情,只是其中多少假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三十几年前潘阳湖,高鹤年确实见过南离真人一面,不过当时可不是只有他俩的简单聚会,当时各大门派、家族、古武散修众多古武高手都聚在二十年一次的隐门交流大会,而高鹤年行事乖僻,手段阴狠自是属于邪道一脉,龙虎山自古就是正道大派,虽然由于古武凋零,正邪不再交战,但是南离真人也不会随便与高鹤年相谈,更别说什么甚欢了。
“贤侄,玉璧你收好,别再不小心掉了,要是再掉,师叔可给你捡不回来咯。”高鹤年顺手将龙纹玉璧递到殇青身前。
果然如此,看到玉璧,殇青心中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静了下来,他清楚自己应该又逃过一劫,“多谢师叔!”
“师叔心中有一事不解,贤侄怎会如此狼狈,若有什么困难,说给师叔听,师叔定当为你出头,若是有难言之隐,那就罢了。”高鹤年问出此话看似是关切之心,其实他的双眼暗中观察着殇青的一举一动,如果殇青有什么异动或是说不清楚,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