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殇青已在崖顶盘坐了一个时辰,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牙齿紧咬、嘴唇微微蠕动。整个身体都被光线包围,承受着炙烤的同时,药泥也开始了动作,一粒粒向殇青体内钻去。
疼痛越来越强烈,药泥像是要将身体撕裂一样,强盗般强行占有进去,像油锅里的蚂蚁。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石台上的易老手在不停的敲打着酒壶,此时他的内心也是万分焦急。
殇青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难熬,他以为自己能抗住一切,可是现实是残酷的,现在的他很想沉眠下去,只是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丝绽明,死死的咬住他,没有让他彻底昏死过去。
体内小鼎似是感应到了一切,在殇青身体内慢慢旋转起来。鼎上的那滴鲜血甚是骇人,似乎是明白小鼎的意图,配合着小鼎分化出众多血滴,这些血滴像是刻画铭文符咒般排列起来,整齐的印在了鼎的四周。等做完这一切,小鼎又恢复了平静,唯有鼎上那滴血更加妖艳,又下落了几分。
铭文符咒击打在殇青的脑海中,瞬间的清明让他若有所感,‘……清新治本,直道谋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似乎是清心觉得下半部。
来不及多想,忙将整部清心诀运行起来,渐渐的殇青进入了一种大道忘我的境界。
就在殇青入定之后,肌肤上的药泥更加活跃,一丝丝温凉缓缓的渗透进骨骼肌肉之中,悄悄地进行着强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光线也越来越弱,渐渐的可以模糊的看到殇青的身影,又慢慢的可以看到他身上的肌肤,最终殇青整个人都清晰的出现在了易老眼前。
全身光秃秃的,肌肤并没有因为灼烧而有所损伤,只是全身通红表明殇青所承受过得煎熬。
随着热度的最终消散,殇青也慢慢回复心神,缓缓睁开眼,虚弱的向着易老说道,“师傅,幸不辱命!”然后再也坚持不住,摔倒下去。
看着殇青睁开眼,易老也瞬间来到了崖顶,查探着他的身体,“好!好!好……”接连说着几个好字,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抱起殇青飞下了山崖。
等殇青醒来,发现自己已泡在了药水中,用力抬起头,像石床上望去。
“醒了?别乱动,好好在药液中休息。真没想到你竟然熬过来了!本来看炼体术中所写只是炙热难熬,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危险。当你身上聚满光线的时候,就是为师也感到一阵烦躁,着实替你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啊,哈哈……”易老慢慢说着,让殇青好好休息,说到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好像白天是自己承受住了一样。
“徒儿本来是熬不住了,可是想到师傅千辛万苦寻到的药物,不能这么白白浪费掉,所以咬牙一直坚持下来。”殇青艰难的抬着头,咧了咧嘴。
“呵呵,别往为师脸上贴金了,所谓师傅领进门,成功在个人,能坚持下来是你自己的功劳,可与为师毫无关联。”易老喝了一口酒,笑呵呵的下床,抚了抚殇青的头,“明天就先不修炼了。”
“师傅,徒儿能熬得住,不用为我担心。”听到易老说明天不修炼,殇青赶紧咬牙说道。
“练功要张弛有度,我也不是要你休息一天,而是明天正好是阎火那老小子在外门讲课。”易老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那老小子修为虽不怎么样,不过炼丹确实有一套,不在为师之下,明天你就去好好听听,学习一下。”
听到易老所说,殇青的心情也舒缓了,“是,师傅。”
“好了,为师也不再打扰你,这颗凝气丸你且吃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你自行去外门授课处听讲。”说罢,给殇青递上一颗药丸,等殇青吃下后,便喝着酒头也不回的走了。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
殇青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下冰凉水中的自己,通红已经散去,肌肤比以往更加白净,像是初生一般,舒畅的深呼吸了几口早晨的凉气,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殇青享受般的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殇青才站起身,舒展了几下身体,噼噼啪啪声音传了出来,忍不住笑出声来,“舒服,哈哈。”在药液中泡了一晚,疲劳感尽去,只剩下药液和药泥给身体带来改变的舒爽。
从木桶中出来穿戴好衣服,出去在茅屋门前鞠了一躬,然后便转身向着外门方向走去。
茅屋中的易老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切,“这小子精神状态倒是饱满!”
山林中,一少年正发足狂奔,几个呼吸便窜出上百米,途遇山涧更是一跃而过。
这少年正是赶往外门的殇青,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强壮、力量的增长,就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外门,原先从外门几个小时才能回去,没想到现在一炷香便到了。”看着外门殇青呵呵笑了起来,这更坚定了他要变强的信念。
等到了授课堂,环顾一眼,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只有最前面的几排蒲团没人去坐,殇青心下很是好奇,不过也没有多想,便走上前去,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
“这哪来的光头,竟敢坐前面?难道他不怕死?”
“他是谁?哈哈,笑死了,头上真是光亮,不知道那是给外门师兄坐的吗?又一个找死的!”
“呵呵,一会又有好戏看了,开赌了,开赌了,我赌这少年撑不过一刻钟!”
殇青刚坐下,议论声就传了起来,听了一会,殇青便明白了,‘原来前面是给外门师兄留的,并不是没有人坐。
’就在殇青思考要不要让出蒲团去后面时,旁边声音响起,“呦!这是谁?哪来的光头小子竟敢坐张师兄的位子?”
“小子抬头让你虎爷看看,是什么牛人坐在这里!我记得上次坐这里是一周前,一个刚入门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最后被人抬出去了吧?”又一嚣张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