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风进了屋,宁兰馨便飞奔上前,看到严风那身前破了一个大洞的白袍,担心的看着严风,看看他是否有哪里受伤了。
严风拉过宁兰馨,一把拥入怀里,轻声在宁兰馨耳边道:“别担心了,我没事,没受伤。”
宁兰馨一下子羞红了脸,微微挣扎,呢喃道:“儿子还在呢……”
“别动,让我抱一会,我好想你……”
宁兰馨听到这话,也不再动了,说道:“我也是……”
此时的严俊刚刚收了哭声,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好奇地看着严风。
严风松开了宁兰馨,对着严俊招了招手,示意让严俊到自己身前来。
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天生的亲近感让他很自然的就走到了严风的跟前。
“爹?”稚嫩的声音,语气像是疑问。
这一刻的严风很想哭,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严俊还只是个刚满月的孩子,现在却已经长这么大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喊了他一句爹,严风仔细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位置的半大小子,他的面容上长得更像宁兰馨,但是因为长期干活的原因,他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般白净细嫩,小小的双手更是因为农活变得有些粗糙。
严风亲昵的摸了摸严俊的脑袋,说道:“是爹。”
严俊对严风很陌生,但是这并不能阻挡血脉上的亲近感,他抱着严风,哭道:“爹,那些叔叔阿姨们都死了。”
“好孩子,爹已经为他们报仇了。”严俊哭得很伤心,严风抱着严俊,出声安慰道。
经过初时重逢的激动喜悦,一家三口坐下聊了这十年的点点滴滴。
原来十年前严风被唐吟打落山崖之后,正好被云游的剑阁掌门莫问所救。
他们所在的这片大陆,唤作天元大陆,剑阁,便是这片大陆上正道修士的领头门派。
作为剑阁的掌门人,当然是不会见死不救,见严风资质根骨又是极佳,便将他带回剑阁,收为弟子。
虽然已经过了修行的最佳年纪,但是在莫掌门的悉心培养下,十年时间,严风竟然修行到了金丹期。这并不是说修行极为容易,跟严风自己的努力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剑阁有个规矩,当弟子修行到金丹期时,便需要自己一人下山去历练一番,严风也正是为了要尽快下山寻找宁兰馨母子,而拼命修炼。
可是天元大陆如此之大,严风也不知道如何去找,只能先去了锦城,当他听到城主府的下人们讨论着唐吟带着好多人出了城门,好像要去办什么事情,当下他就追了过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可以找到宁兰馨了。
只是赶到的时候还是稍微晚了一些,没来得及救下张家村的村民们。
“风哥,那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仙人了吗?”宁兰馨对修行一事完全不懂,出声问道。
“不是仙人,是修士,当然,成仙也是所有修士的目的。”
严俊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此时也是出声问道:“爹,那我和娘能修行吗?”
“当然可以,你娘本来就是冥水体,修行的极佳体质,你是我们俩的孩子,资质就更不用说了。”严风笑着回答道。
之前未曾修行过的严风,很不理解为什么唐吟要对宁兰馨如此执着,现在看到宁兰馨的体质却是明白了,冥水体,修炼魔功的绝佳体质,当看到唐吟是魔修后更是豁然开朗,唐吟一定是掌握某种夺人根骨体质的方法,想将冥水体转到己身。
还有句话严风没有说,冥水体,虽然是绝佳体质,但是并不适合修行所有的正道功法,若是修行正道功法,成就注定极其有限。
“那,爹你能教我修行吗?我也要像爹一样,这么厉害,打坏人,保护娘亲。”严俊稚嫩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定。
“爹这次来,就是想带着你和你娘一起回宗门的。”严风说道。
宁兰馨没有反对,她听从严风的,而且这里,已经被唐吟完全给毁了,她也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
“风哥,我们将村民们好好安葬了就动身吧。”
“好。”
以严风的修为,为村民们立墓也就是一会的事情,他将村民们的墓立在了村后,一家三口现在村民们的墓前,一时无言。
宁兰馨拉着严俊上前了一步,跪在了墓前。
“各位村民们,兰馨对不起你们,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爹已经帮你们报仇了,俊儿和娘要跟爹去爹的宗门了,俊儿以后一定要好好修行,保护好娘,跟爹一样杀坏人,绝对不要再有人像你们一样被坏人所害了。”
严风知道此时安慰也没有用,从宁兰馨的口中,严风知道这十年村子里的人们都她们母子二人极为照顾,此时却因为他们一家人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心里也是十分不好受。
一家三口在墓前呆了很久。严风出声道:“天色不早了,馨儿,俊儿,咱们走吧。”
严风身后的长剑自动飞出,漂浮在空中,逐渐变大,严风一手揽着宁兰馨,一手抱着严俊,轻轻一跃,上了飞剑。
“你们抱紧我。”严风说道,然后驭使长剑起飞。
“叔叔阿姨们,俊儿会回来看你们的!”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张家村,严俊在飞剑之上大声喊到。
伴随着严俊的喊声,飞剑化作一道长虹,带着一家三口消失在天际。
张家村内。
刚外出打猎的张大壮回来了,看着满是血污的村子,一时有些愣神,接着他便发了疯似的一家一家推门进去。
“二叔!三婶!”张大壮声如洪钟,但是这么大的嗓门,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他不知道他不在村子里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为什么到处都是血迹,这让他很不安。
不知不觉,张大壮来到了村后,看到那一排的墓碑,一阵腿软,跪倒在地。
“啊!”
一个壮硕的汉子,哭得撕心裂肺。
张大壮在墓前跪了许久,然后失魂落魄的站起了身,他回到村里,回到自己的家,收拾着行李,村子没了,他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这座村子。
当他背着包袱离开村子时,在村子的某一角落看到一柄血色长枪。
好像有某种声音在呼唤着他,一步一步向长枪走去,拾起了地上的长枪。
在张大壮拿起长枪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由悲伤转为平静,他将长枪提在手中,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皱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然后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严风,嘿嘿嘿,等着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