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总是在同一天值日,她擦黑板,他扫地。
傍晚太阳的光线将整个教室映得通红,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乱了她的发。
纳均季撩开头发,转过身将手里的抹布放在水盆里搓洗干净,抬眸看见柔沁果坐在檐舒或的位置上,听着他的MP3,歪着头看他的课本,手里拿着他的笔在一旁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檐舒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提着垃圾桶从后门走进来。她因为口哨的声音抬头,目光冷不丁和他扫过来的视线撞在一起,然后他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狠狠的点了好几下头,可是他的视线已经不在她身上,他向柔沁果走了过去,将手臂撑在桌子上,低着头询问女孩:“走了?”
柔沁果点头,将耳机从耳朵里拔出来,帮他收拾书包后挎在手上,而后抬头对着纳均季挥手,“班长,再见。”
檐舒或也抬头看向讲台上低着头的女孩,“再见,记得锁门。”
纳均季僵硬的抬头看他们,抿着嘴唇,“好。”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纳均季抓紧了手中的抹布,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其实她也很想和他说一句再见,可是声音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纳均季将抹布放好,收拾书包走出教室,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将门关上。楼下传来自行车的铃声,她走到走廊边去看,檐舒或载着柔沁果,柔沁果抱着他的书包,不知道柔沁果说了什么,檐舒或转过头来看,然后柔沁果便笑了起来。那明媚的笑容像一把刀,直直刺向纳均季柔软的心窝里。
一个人独自走到校门口,看到不远处停着妈妈的车子,纳均季自嘲着想,她今年十八岁了,还不会骑自行车。
刚坐下,身后看文件的妈妈杉玛就开口了:“我听你们老师说,下星期你们要进行数学竞赛。”
是有这回事。纳均季拉过安全带系好。
“你们学校只有一个名额?”杉玛问。
纳均季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听到这话时愣了愣,“一个?是三个。”
杉玛点头,将文件收起,“午索,去我的事务所。”
午索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是杉玛的专属司机。
纳均季回头问杉玛,“您不回家了吗?”
杉玛闭上眼睛在休息,“妈妈最近手里有一笔很棘手的案子,这两天不能陪你了。”
纳均季了然,杉玛是一名律师,每天都很忙。
沉默了一会儿,纳均季犹豫着开口,“妈妈,我能去学吉他吗?”
“吉他?那种街边玩意儿?不行。”杉玛一口否决。
“可是妈妈,我想学。”
“你现在在学钢琴,基础功底还没打好你就要去学别的东西?”杉玛睁开眼睛,用凌厉的目光看着纳均季,“你要知道,你的未来,不允许你现在的耽搁。你父亲还在国外等着你,你高中毕业了就要去他那里接手他的事业,所以,别在这些没有用途的东西上浪费你的时间,你有时间想去学吉他,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去学一门新的外语。”
父亲?那个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一面的男人……纳均季的目光黯淡下来,垂下了脑袋,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
她想学吉他,只是想用这个拉近与檐舒或的距离的……
开车的午索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