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峻岭不顾惊世骇俗,全力施展出身法来,化作一道流光直投钦魂门而去。他接连突破数道钦魂门警戒,心急火燎地径直闯入钦魂宫中,向钦魂门掌门唐彩魁道明来意,继而在唐彩魁以及数名闻讯赶来的长老的陪同下,一起向天地魂识大阵赶去。
钦魂门因为门派较弱,对山鬼和明月的对决也并不如何在意。
唐彩魁已是年逾古稀,却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脸上并无一丝皱纹。他暗暗心惊不过是大阵中的两个少年对决而已,如何能够劳动崔峻岭这样的大人物如此在意,却也没有丝毫怠慢,一道道命令火速发布出去,安排几名适龄弟子立刻进阵观战,再轮流出来汇报战况。
末了,他脸上隐含怒气,又吩咐道:“将唐骄也一并给我速度抓来,扔进大阵去!”笑向崔峻岭解释道:“叫崔执事见笑,这个唐骄正是老朽的亲孙子,最不叫人省心。原本甚是骄狂,幸而两年前在大阵中与那山鬼有过一次交手,重重地挫了他的锐气,修炼时这才稍微踏实勤奋一些。说起来,老朽还得好好感谢那山鬼一番呢!”
崔峻岭淡然点头,心里急得不行。
唐彩魁又道:“若是崔执事在意那个山鬼的话,可能也对老朽这个不成器的孙子有所耳闻。他在大阵中可算是有一个响当当的雅号,叫‘****杀神’,正是拜那山鬼所赐。”
崔峻岭心道:“原来就是他!”不禁莞尔。
才到天地魂识大阵外边时,四名少年也匆匆赶来,其中一人衣饰甚是华贵,想来正是唐骄。四名少年向众人行过礼,唐彩魁挥一挥手,四人便一同急忙进阵去了。
四名少年各有安排,一名少年几乎刚进大阵之中,就又出来,禀报道:“明月与山鬼的试练对决,已经进入到了加赛。”
少年禀报完当前情况,再次钻进大阵之中。
崔峻岭听到汇报,紧绷的心情稍微一松。在路上之时,他最担心的就是错过了这场对决,只要试练还未结束就好。
紧接着一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既然已是加赛,那岂不是说,在一百座魂龛的正常比试中,山鬼与明月战成了平手!而且是零与零的平手!
倘若两人的实力极为接近,互为掣肘,在一百座魂龛与一千颗魂魄的正常比试中,双方谁都没有成功集齐过哪怕一尊战魂的话,才是试练继续,进入加赛。
以他们二人的实力,若是与其他人试练的话,集齐六七十尊战魂都轻而易举,换言之,各自想要集齐一尊战魂的话,那还不是眨眨眼的事情。居然还比成了零与零,这只说明双方都拥有极为旺盛的斗志,以至于达到了寸土必争的地步,每一颗魂魄都在算计,都在争夺。
崔峻岭越想越惊,那样的话,需要多么强大的计算能力,又会是多么激烈的争夺场面!
加赛,平时在试练中极难遇见,一者出现于弱者间极巧极巧的巧合,再者出现于实力相当而且锱铢必较的强者激烈争夺之中。哪怕宁愿自己不能集齐战魂,也绝不让对方集齐,就是抱着这样强烈的争胜之心,绝不互相妥协地各取所需!
一到加赛的话,立刻难度倍增。地上的魂龛总量增加为二百座,天空中的魂魄也同时增加为二千颗,而且距离试练者更为遥远,魂魄气息与灵魂波动都更为隐晦,更难辨别。
崔峻岭震惊未已,又有一名少年快步出阵来汇报战况。和前一名刚进去就出来的少年不同,这名少年满脸的震撼,出阵后神情都还有些呆滞。
唐彩魁急声道:“如何?”
这少年如梦初醒,定了定神,想起汇报战况的任务来,将要说话,一时却又讷讷的不知该如何说起。
唐彩魁见状,偷眼瞟了一下崔峻岭,想到门下弟子在崔峻岭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堪、不成事,更是大急,心中有些怒气,斥道:“你平时能言擅辩,口才极佳,为何今日在贵客面前却如此失态?连点小事都办不成!”
受到掌门斥责,这少年更是着急,满面惶恐之色,好不容易憋出话来,道:“这场试练对决真是精彩,精彩之极!精彩纷呈!”说着,脸上的惶恐尽去,不自禁地又沉浸到那幅既令人震撼,更让人陶醉的对决场面中去了。
唐彩魁想生气又无从生起,偷看崔峻岭脸色,并无不愉,这才放下心来,微怒道:“滚!再回大阵中仔细观战,稍后再来汇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少年的心神其实早已飘回到二人的对决之中,只因有任务在身,这才以莫大的毅力中止观看,出阵来汇报,心中已是万分恋恋不舍。这二人的对决,瞬息之间就有万千变化,耽搁这片时,不知道二人的战况又如何了。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赶紧飞一般窜入大阵中去了。
弟子办事不力,唐彩魁心中忐忑,偏过头想向崔峻岭告个罪,却见崔峻岭已经闭上双目,只得罢了。
这少年的汇报真的是全无价值吗?也不尽然。至少已经证明了明月与山鬼的这场试练对决,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巅峰对决,紧张、刺激,能将人震撼至失声。这样一场对决,就算少年描述得再形象入微,崔峻岭也只能想象,这时便神游至他所能想象的最精彩的场面中去。
众多大人物齐聚一处,站在大阵外静静等待,威严之极的强大气场弥漫开来,引得远处众多钦魂门弟子诧异侧目,却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蓦地崔峻岭眼睛一睁,大阵中又有一名少年失魂落魄地奔出。唐彩魁一见少年神色,便气怒不已,这少年的神色比之先前那名更是不堪,想要他详细描述战况,岂不完全是痴人说梦。
唐彩魁嘴一张,正要予以训斥,只听崔峻岭问少年道:“当前场面,依你看来,二人谁更占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