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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太平洋的海岩咖啡

咖啡馆里轻声地响起来诺拉琼斯的《The story》,喜欢的调调,让我想起看《蓝莓之夜》的年纪,22岁,孤独,充满幻想却又无限迷茫。大学时期的自己,因为选的是英语系,只有4个男同学(他们都不爱运动),而自己热爱踢足球。没有一起的球友,就经常一个人,大夏天的下午没课的时候,拿个球去球场找人踢足球,可是并不是每次去都有人,没人的时候就一个人对着墙练射门,累了,就在旁边的草坪上躺下,看着白云一片片飘荡在蓝天,幻想着未来,幻想着遇见心仪的女孩。如果一直没人来组织对抗赛,就一个人练到太阳下山,然后带着球去食堂吃饭。

我又想起,因为学分不够而延长学业的那半年。夏天,周围的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工作时,我却一个人窝在校区江边租的住所中,大口吃着对半切开的西瓜,看着各种各样的哲学书和小说,莫名地兴奋又惶恐着,准备着秋季延长半年的学期开学时,与一帮比我小4岁的学弟学妹们一起上“微积分”和“VFP编程”。没有好好读书,没有好好谈恋爱,看了4年课外书籍,踢了4年足球,大学四年,总结下来:被我用心地挥霍了。唯一聊以**的,就是通过看书学会了独立思考,从此脱离了那条从小打到伴随我20多年的“大流”。

服务生好心地过来为我加满柠檬水,道过谢后,我发现,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了。隔壁桌的中年男子用完餐已经离开咖啡馆了,不一会儿又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入座,那位女孩点的咖啡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她点的是爱尔兰咖啡。而第一个推荐我喝爱尔兰咖啡的人,正是小南。

那年11月份,小南因为要办理通行证的相关资料,回台湾一个月。而我,出于对小南的想念,对蔡智恒小说的膜拜,对电影《第三十六个故事》里那种感觉的向往,以及对垦丁美丽南太平洋的憧憬,自己制定了一份台湾自由行计划,10天的行程,并提前安排好了公司里的事务。事先我并没有让小南知道,我想到时候给她一个surprise 。于是,在小南离开大陆后的第7天晚上,我乘坐的东方航空客机降落在了台湾桃园机场。

在台北休息了一晚之后,我独自游历了:台北故宫,士林夜市,《朵儿咖啡馆》,阳明山上的《三二行馆》温泉,品尝了《鼎泰丰》信义路总店的小笼包,西门町的《牛面》。然后一路南下来到台湾中南部,看了七星湾的梦幻海岸,膜拜了蔡智恒所毕业的“成功大学”,行走在少有行人,安宁平静的花莲街道上,吃了路边小店的美味“蚵仔面线”,看了一部电影《移动迷宫》,神奇的是整个放映厅里,观众只有我和另一位男同学两个人。

我发现,在认识小南后,独自旅行已经失去了它的魅力。然后,出于不可抑制的对小南的思念,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小南,我在台湾。”

“怎么可能!~~~你别唬我!”

“真的啦,来了3天,从台北到花莲,一个人游玩了一些地方,嘿嘿”

“老白!我问你一个问题。”电话那头小南似乎有些生气。

“什么?”

“为什么来之前不给我打电话?是没把我当你朋友吗?”

“怎么会!我以前习惯一个人旅行了,想先玩两天再联系你。嘿嘿”

“来台湾,不事先给我打电话通知,就是不对的哦!”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了,你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办好了,剩下的时间也只是在台湾找些朋友叙叙旧而已。”

“那蛮好的。”

“你下一站准备去哪里?”

“垦丁,南湾。”

“嗯,不错的选择,你先过去,我明天下午到那里见你。”

“不会耽误你吧?”

“老白!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真的生气了!哼!”

“好好好!我又错了。。。”

“你太错了!”

“嘿嘿嘿。。。。”

第二天的中午,我来到了传说中的垦丁南湾。清澈地让我想大声呼喊的蓝天,蓝得让我心醉的大海,热烈而干净的阳光,这一切,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感觉,非常棒。

与小南约好的是下午两点见面,还有时间。我到了酒店安置好了不多的行李,换上沙滩裤和人字拖,出了旅馆的大门,走一百米,便是著名的南湾海滩浴场,有很多人在海滩上,晒日光浴的,潜水的,冲浪的,让我也跃跃欲试。

因为基本是只旱鸭子,于是租了件救生衣,带上潜水镜,趟着干净温暖的海水一直走,直到海水没过自己的胸口。救生衣的浮力让我可以自在地浸泡在舒适的海水中,完全地放松自己,全然忘却周围正在玩耍着的人们,梦想中的南太平洋,男人的浪漫,现在我终于完全地融入了这片海中。

舒适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身上带着被阳光晒干的盐沫,顶着热烈而爽快的正午阳光,回到酒店,冲了个澡,换了套自认为最帅气的衣服,仔细打理自己的每个细节。自从认识小南后,每次见她前,我总想竭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来,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完美,而破坏了因小南所在而构成的美丽画面,然而似乎自己怎么也配不上小南的完美,只能朝着小南的方向不停奔跑。

酒店隔壁就是一家出租电动车和潜水器械的商铺,租了一辆大马力的电动车,刚办完手续,就接到小南的来电。

“我到南湾了,公车站这里,你在哪?”电话那头小南不疾不徐地问。

“你在那等我,我来接你。”

“好!”

骑着电动车,很快便来到公车站附近,远远地,听到有辆宝马320车按了两下喇叭,我朝那边望去,一个女孩子从打开车门,从那辆宝马车上走了下来朝我招手,是小南!我兴奋地地骑车到她面前。小南穿着宽松白T恤,牛仔短裤,漂亮的美腿展露无遗,带着墨镜的她,灿烂地对我笑着。

“老白,这几天有晒黑哦!”

“可不是,再过几天就快成非洲难民了!呵呵”我咧开嘴笑着说。

“难民吗。。。。那我收留你!”小南望着我说。

“收留多久?”

“你想多久。”

“我想多久,就多久吗?”

“嗯。”

“你在开玩笑吧?”小南突出其来的这番话,让我一时间分不清状况,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

“笨蛋!”小南此刻又恢复了轻松的笑容,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坐吧,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休息一下。”我提议。

“好啊,我车子就停在这里,等会怕停车不方便,你带我吧,我知道有一家馆不错。”

“遵命!开宝马的许老板!”

“少来!”

说着小南敏捷地上了车,双手很自然地从后面抱住了我,自然地让我有些晃神,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怀疑起这一切是否是梦境。

“走着。。。”小南学起京片儿的口音,爽朗地大声喊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开启了电动车,朝着小南手指的方向开去。在风景美的不像话的南湾海边公路上开着机车,沿路两排高大的棕榈树随风摇曳,右方望去是蓝宝石般闪亮的南太平洋,香香的海风吹拂着我的脸,也吹乱了小南的头发,她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隔着T恤,我甚至能感觉到小南的体温。我清晰地察觉到有一股舒服的暖流渗透进了我的心里,我想,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时速不由自主地飚到50公里,朝目的地进发,活了这么久才发现,原来,骑电动单车竟然也可以如此幸福,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目的地不远,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新奇热闹的垦丁大街,小南带着我进了一家咖啡馆。很干净的一家店,一进店门就能闻到一股薰衣草花香,店内冷气也是恰到好处的凉爽。我们在一张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在小南的推荐下,我们都点了这里的招牌,海岩咖啡。

“第一次来台湾吗?”小南兴致勃勃地问,丝毫看不出她刚刚开了2个小时的车从高雄来到垦丁。

“对啊,第一次,其实很早就想来的,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感觉怎么样?”小南充满期待地问。

“很棒,是我想象中的样子。说回来,我对台湾的感觉一直蛮好的。”

“从何说起?”

“蔡智恒,是我最喜欢的作家。我很喜欢他笔下的那个台湾。”

““菜虫”吗?我也很喜欢他的文字哦。”

“我们俩的精神世界,真的很接近。安达充,蔡智恒,咖啡。哈哈”。我笑着说。

“嗯,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蛮有缘的。”小南用清澈地如同一汪泉水的眼睛盯着我这样说,让我竟然有些脸红了。

“我。。。我就说嘛。。。”

“你脸红了唉?是我看错了吗?嗯?”小南坏笑着看着我。

“太阳晒的。。。。。”我下意识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发现有时你还蛮可爱的。”小南继续调侃我。

“有时?不是一直很可爱么?”我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姿态,试图重新掌握主动。

“你看,所以我说有时嘛。。。。”小南笑了。

“好吧。。。有时可爱,有时帅气。”我继续痞。

“你这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呢。”小南笑的更灿烂了。

这时,服务生为我们端上了两杯海岩咖啡。

“蔡智恒的小说,你看了几本?”

“一本不落,全看完了。”小南喝了口咖啡。

“最喜欢哪一部?让我先猜一下。。。。。。。《槲寄生》?”

“有默契哦,BINGGO!”她眼神放光地说。

“《槲寄生》也是我的选择,曾经感动了我。”我呷了一口咖啡,咖啡的味道跟特别,惊艳了我。

“我也是,国中那时候还很懵懂,但是书中澎湃的情感,完全能感觉得到,不是每本书都有这种力量的。”

“嗯,只不过可惜了明菁,那么好的女孩子。”

“我认为明菁比荃更优秀,但是荃比明菁,更需要菜虫。“被对方需要”,也许这是菜虫的软肋。”小南的分析很准确。

“也是我的软肋。”我平静死说。

“如果是你,你也会选择荃?”小南疑惑地问。

“不会。”。

“WHY?”她更疑惑了。

“我曾经因为被感动,而接受了一个女孩子,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并不爱她,离开了她,伤害了她,自己也痛彻心扉。从那之后我开始了解到,感动与爱,是两回事,而且我决定,再也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突然听你这么严肃地谈感情,有些不太习惯唉。”小南托着咖啡杯,认真地说。

“痞子也有深情的时候嘛。。。我感觉自己与蔡智恒的性格有蛮多相似的地方,所以有很多共鸣。而你和明菁蛮像的,阳光,独立,聪明。”

“你会选择谁?”小南低头喝着咖啡,问道。

“明菁”

“谢谢。”面对我直白的答案,小南羞怯地脸红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海岩咖啡很特别,很美味,与卡布奇诺同样的做法,唯一的不同,是在奶泡里加入了来自南太平洋里的海岩,带有海岩的的奶泡结合浓郁的咖啡,能把咖啡的香味更好地激发出来,让我爱不释手,这是台湾独有的做法,是南太平洋和咖啡的邂逅。

我们愉快地聊着天,很快,天色渐渐变暗了。小南先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解决了当晚的住宿问题。然后带着我来到垦丁大街上一家地道的台湾菜馆吃晚饭。正宗的三杯鸡,台式香煎薄猪肝,花生猪脚,菜脯蛋,这些美食都让我直呼过瘾。小南让我晚餐别吃太多,留着胃口,等会去品尝垦丁大街上的台湾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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