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密诏在承德王府宣读,两人在回廊里自然隔开距离,迈大脚步进入书房,脸色早已换上凝重表情,“徐公公,父皇怎么说?”
徐平快马加鞭赶到这儿,连口茶水都没心情喝,这好好的婚礼怎么闹出这么大乌龙,皇帝早就怒发冲冠,可又不能揪着原因不放,急急招来皇后华贵妃还有萧丞相礼部尚书商量对应之策。
“王爷快接旨吧”徐平把圣旨递过去。
“舒恒把公公送出去稍作休息。”
“是”舒恒出门时把门带上。
慕容如愿这才把圣旨打开,蓝花楹站在旁边一起看:古人之礼不可废,既然已经行了交拜之礼,这婚也只能这么定下,明日告祭太庙之时把文牒更改,之后之事明日早朝再议。
两人看完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着对方,慕容如愿把她拥入怀中,她环着他的腰,“你是怎么办到这件事?”
“两抬轿子一模一样,媒婆是易水涧找来的,以防万一连轿夫都是易水涧手下,其实你们早就在上轿前就已经错开始了,红儿学过口技模范你的声音跟云歌讲话,所以所有人以为那轿子上是你,当煜王府和承德王府的新娘弄错,萧相最了解皇帝爱面子当然不会笨到提出新娘再换回来一说,而礼部尚书谨慎得性子只会说些古人礼法之类的,华贵妃巴不得红儿为儿媳妇当然希望弄假成真,皇后最喜欢独善其身所以我们这婚事就一轿定音了。”
“难怪你叫我入轿时不要开口说话,可是···”蓝花楹仰头犹豫问道:“你是怎么说服易水涧的?”
“你自己亲自问他吧!”蓝花楹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揽着她的腰对着窗户,说道:“墙角听够了吗?”
窗前人影闪过,书房的大门打开,易水涧拎着一壶酒进来,“花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果然女子唯有在出嫁时是最美的,我还真是有幸可以一睹你的花容月貌!”
蓝花楹心下微紧,细羽般的长睫向下把秋水清月淡波深潭的眼遮住,感觉到腰部的力量加大,侧首凝望着慕容如愿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外殿闹得很,我先出去应付。”得到她点了点头,他离开时有意在易水涧身旁微顿很快就出门。
“还真是会在你面前装大度!”易水涧扬了一口酒嘲讽道。蓝花楹不置可否笑了下,抢过他的酒壶对着酒嘴喝了一口,“易水涧,多谢你出手帮我!”又喝一口,“对不起你的心!”毫无底气的说完这句话,把所有气力全都攥在酒壶里,低着头,看到地上的影子逐渐靠近自己,肩上放着一只手,“抬起头来。”声音不复清冷,听他的话抬头,看到他笑着说道:“虽然不是我的新娘,今夜的你真的很美,我说过要把你把心捂热,可惜那人不是我。”
蓝花楹把手放在他放在自己肩上手,“不,你做到了,其实在你告诉我你做的一切开始,你···”话还没讲完,易水涧把她拥入怀里,蓝花楹这次没有挣扎,任着他环着自己,“你在我心里同样占着位置,朋友知己!”
“哈哈!”易水涧放开怀抱把酒壶拿走转身对着外面朗月一举,“对酒当歌,人生得一知己,我易水涧不枉在人世走一遭了。”
“有了”易水涧突然邪恶的笑道:“花楹,你这半个月不能跟慕云缺洞房。”一枚铜板抛向蓝花楹,她接了过去,这时一人冲了出来把铜板抢过去,火红一闪站在她面前,“凭什么?”
易水涧懒得搭理他,深深望着一眼,而那双清水眸光却只落在身前一人,嘴角冷笑晃着脚步出门背对着他们说道:“记得把那些妆奁换回来,那是我送给你们结婚的大礼!”
“你”慕容如愿要去追那潇洒飞身离开的人,听到身后的人阻止道:“别去追了,我先前答应过他一个铜板做一件事。”
慕容如愿泄气转过身,居然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她心下一软上前安慰道:“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外面的人都认为你与郡主之间感情至深,这半个月我们索性一直维持着疏离关系,这样就不会让人起疑了。”
“果真是奸商!”说着紧捏着握着铜板的手,蓝花楹怕它被捏变形赶忙说道:“你堂堂一个亲王怎么也听墙角,是不放心我还是他?如果是这样还装大度干嘛?”
“对你当然一百个放心,可是没想到这奸商居然对你动手动脚!”
蓝花楹环着他腰听着他心跳,笑着道:“行啦,别一口一个奸商叫的那么难听,毕竟他成全了我们!”他环着她的肩膀,“谢谢你前面腾出空间给我们!”
“嗯?”蓝花楹才说完话,却被他一把打横抱起在臂腕,低头轻琢她的红唇,“给你看个东西?”
“那你也得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得。”双颊飞红,轻声道。
“别动”慕容如愿只道固执走着长廊,路过的侍女们都低头笑着,她知道阻止不了,只能把脸埋在他胸膛任由他去。
到了新房瞥了一眼侍女,她们都知情识趣的离开为他们关上门。
蓝花楹被放在床边坐下,慕容如愿把铜板放在桌上就往衣柜去,转身捧出一套胭红嫁衣,坐到她旁边说道:“阿楹把这件嫁衣换上!”
“这是?”
“对,这是我娘当年嫁于皇帝的嫁衣。”她手心敷在他手背上,“你等会儿。”
慕容如愿望着屏风后人影,一件件嫁衣挂在屏风上,终于听到她唤到:“如愿,把嫁衣递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如此亲昵的称呼,心下一动。
“你怎么进来!”蓝花楹现在只穿着里衣,双颊绯红双手环胸,嗔怒看着他走近一步,狡黠笑着答道:“这衣服很繁琐,你我是夫妻,我当然要帮你。”她不字还没说出口,一件已经搭了上来,看着他深情期待的眼神,也只能任他服侍着。
动作很是轻柔,虽然笨拙了点但是稍微一提点,这衣服至少没有穿错,而且她这嫁衣就像为她量身定制的,看着他毫不在意单膝跪在地上整理着裙尾,心下异样的感动,确实依他说得这衣服有九层,可是每一件都很轻薄,层层叠加一块,颜色越来越深,袖口由跟着衣服件数由大变小,尾裙长摆逶迤重叠长度由短及长,宽度由宽及窄,大多嫁衣都会绣着并蒂莲牡丹连理枝象征性刺品,可套嫁衣唯一有绣的是袖口成叠间成的绣金五瓣小花,“这花有什么寓意吗?”
慕容如愿站了起来,握着她的双手,走出屏风,红烛滴着烛泪,室内昏暗明亮,动听嗓音滋润心扉,“星辰花,日落月升,潮涨潮落,不变我心,桑田沧海,物转星移,勿忘我。”
“想来这是你娘亲带着期许的花!”侧头避过他过于炽烈目光,认真欣赏着活灵活现的星辰花,听着上头响起揶揄说道,“是我们娘亲才对吧,承德王妃?”她保持着姿势,嗡着应了一声。
舒恒在门外敲着门,“爷,已经送走了徐公公,外殿的人听了风声,渐渐请辞告退了!”
容夫人突然出声打岔道:“这点小事都拿来烦你爷,现在重要的是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室内,慕容如愿环抱着她的腰耳旁私语到:“你知道容婶说得什么事吗?”她举着拳头被他握住手腕放在他暗红色唇上一吻,她心下一慌他却像得逞似得另一只手在背后游移着,警告瞪了一眼,但这对身前的人来说别有一番风情,丝毫不满足的开始脱着她衣服,她低声说道:“这才刚穿上!”只能让闲得那一手去格挡他不听话的手,可这人狡猾的很,明知她不敢真弄伤他,按着她的腰旋转一圈又一圈,她自然要放手,一件件衣服落地,她气急不顾门外的人说道:“嫁衣别弄坏了!”听着门外容夫人呵呵笑道:“走走,傻小子还在这杵着干嘛!”
九层嫁衣只剩最后一层,她上半身往后仰,可是反手被钳制住他揽着她的腰,急着说道:“别忘了,我跟易水涧的约定,你总不能让我做背信弃义的人吧!”可是她真的低估慕容如愿,他居然厚颜无耻说道:“反正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就不算违约!”
“无理取闹!”蓝花楹用尽挥掌过去,终于让他放手,她挫败的走到镜子前坐下,抬着手动作因为后面的人靠近就放下,由着他将那凤冠取下,去了沉甸甸的钗钿,乌发披散而下,他拿着梳子,轻柔的梳着说道:“知道你是个重诺的人!”
她转过身,拉着慕容如愿让他与自己平视,“我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有些茫然而已,痕城的嗜血、贾府侠义、百花宴上的风流多情、生辰宴上深情专一,还有时不时透露出悲凉寂寞,温柔体贴,甚至语态无状,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摸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就如他耀眼的眼睛穿过白尘黑雾,一直宽大手掌与之叠加,浓浓的、眷眷的望着,“你只要知道在你面前我是可以随时为你卸下那些面具,所以现在在你面前就是最真实的我!”
她星眸微醉:“如愿···”他略微仰头,看到自己的身影落那双深潭之中,他单手勾着她的脖子,封住她的唇,细细地舔着,慢慢地咬着,轻易地抵开带着酒香的红唇,手沿着脖子带着热量沿着脊椎往下滑,引起她浑身战栗,腰被揽住打横抱起,她不自觉地移开了点空隙,他追逐而来一改温柔,强势地再次占领住柔滑禁地,她被攻陷其中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红酥柔夷带着微凉的碰触,却点燃了满腔爱恋。
芙蓉帐暖,龙凤花烛流光溢彩,直至最后一道半拢的丝绢略开,慕容如愿静静望着蓝花楹,双眼更加耀眼,修长的手指带着无尽的疼惜和爱怜划过赛雪皮肤,直到腰间的那株魅惑的花枝。诱惑的嗓音问道:“这是?”
“蓝花楹,我爹娘定情的树,所以我就取了这个名字。”
“很美”一个吻落在腰间,吻到她的心底,他侧过身重新为她结上衣带,一张红被为两人盖上,拥着她的腰入怀,就再也没有多余动作。蓝花楹与他十指相扣,声如蚊虫:“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