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进宫有什么事?”禁卫士兵拦这人盘问道。
阴医正黑一张脸瞪着那个禁卫军,非常生气的说道:“老夫带着自己的学生贤贵妃看病还需要跟你们报备!”
“逸王爷交代过薛家军的余孽尚存,为了防止他们混进宫无论是谁都得逐一盘查,所以阴医正多有得罪了。”
见那个禁卫士兵那副嚣张的样子,阴医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们禁卫军不是由九千岁管着的吗?现在怎么都成了逸王爷的看门狗了,还有如果你们延迟我们进宫,贤贵妃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担当的起吗?”
那个被骂的禁卫士兵脸色都不好看了,这时阴医正旁边的陈之沐将他拉回,抚着他胸口说道:“医正何必跟这些小人置气,我们就在这边跟他们耗,贤贵妃如果等不及了自会派人过来寻我们,我们才不承担这个错误就把事情都推在这些人身上就好了。”
禁卫士兵都面面相觑也怕惹祸上身只有放人进去,另一个生员也上前搀扶着医正,抬起头哼了对方一声,小声说道:“到时候跟贤贵妃告状。”
“你!”禁卫士兵只能把接下来的话吞进去,这几日没少遇到这样的人,被骂也只能忍气吞声,“叫几个人跟着他们护送好阴医正和他学生的安全。”
“好听说是护送其实是在监视我们,把我们当做怀疑的对象,太过分了!”那个生员瞪着身后的人两眼说道。
陈之沐阻止道:“楚绩你少说话免得引火上身,为贵妃娘娘看诊要紧!”
一路上过去这禁卫巡防非常严谨,太监和宫女都胆战心惊走着,深怕一不小心就被抹脖子了,阴医正见此只能微微叹口气,他这年纪经历了两皇的交替,哪有一次是无风无浪度过的,最是无情帝王家真的讲得太贴切了。
楚绩心下数着巡防的间隔只有一炷香时间,这个时间过于紧密,如果要躲过去除非非常的熟悉宫内地形,到了贤贵妃的寝宫门口也是被严密把守。
他们走了进去就见一个宫女焦急原地走来走去,这才眉眼舒展开问道:“你们怎么这么迟!”
楚绩看来源眼里闪过亮光赶紧低下头咕哝着说道:“还不是后面这些人不让进!”陈之沐将他拉至身旁,以防他又多说什么。
宫女一下子就了然了,也不好多说就对着阴医正说道:“医正先随奴婢进去再说。”
四人还没到屋子就听到里面许多的呻吟声,“夏楚是医正来了吗?”一位嬷嬷掀开帘子出来看到来人就说道:“娘娘晨膳之后就开始耳鸣现在已经听不清我们在讲什么了,这真的是....”
楚绩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陈之沐放下药箱,拿出手枕头递给嬷嬷,嬷嬷塞进床边轻唤道:“娘娘”
贤贵妃把手伸出来,须臾之后,“娘娘今早吃了什么东西?”
夏楚想了想说道:“这几日娘娘没什么胃口就喝了豆腐花。”
“那豆腐花是用白糖还是蜂蜜调的味?”楚绩插口问道,以前见过一个案例就是有一位少妇为了养颜就吃了蜂蜜豆腐,没想到才刚开始就导致自己上吐下泻的严重,看贤贵妃这样多半是由于这个原因引起的。
果然夏楚的答案跟自己猜的一致,他问道:“吃了几天了?”
“大概有四日左右。”夏楚说完急忙问道:“会很严重吗?”
阴医正跟他对视一眼说道:“现在只能多煮一些绿豆汤给娘娘服下,症状有些好转微臣再开一些调理的药,所以以防病情有变微臣先让学生留下来观察。”
嬷嬷点了点头,“现在宫中情况不比以前,你们这次进来都如此,如果娘娘真的发生什么事都可能望尘莫及,奴婢觉得这个学生不错,夏楚你先带着他下去熬绿豆汤,顺便将那个巧云拉去处杖打二十赶出长信宫。”
夏楚应了一声是,带着楚绩就下去了,陈之沐担心的望了一眼听到阴医正清咳的声音赶紧将目光收回来。
绿豆汤送到贤贵妃面前的时候,阴医正就已经离开了,到了晚上贤贵妃失聪的病情有点好转,所以楚绩也可以放心的在下人房里休息。
一道暗影落在长信宫得屋檐,一身黑衣跟着夜色融合在一块,几番跳跃这轻功上乘到除了留下轻风,爬山太极宫外的一颗参松上,飒飒的树叶声立即吸引了在宫外巡逻的禁卫军,“谁!”
暗影屏息着一口气,见那队禁卫军提着灯笼离他越来越近,参松根本不能完全隐藏好他的身形,在靠近三寸他的影子就会照在地上。
“各位大哥,你们....”一个女生从树后走了出来,暗影往树下一看,竟然是夏楚。
当头的禁卫兵说道:“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晚还在太极宫附近行走是什么居心?说着就让身后的两人上前扣押她。
夏楚出示手里的令牌,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睁开狗眼看看,这个是贤妃娘娘的令牌,娘娘今日身体有恙,今夜本以为大好可没想又复发,随便一个人进来你们这些奴才七审八问只会浪费时间,于是就派奴婢前来讨皇上的指令好让太医署的陈医令快马进宫一趟。”
这方连骂带解释的一番话,禁卫军的脸色都不好了,贤贵妃误食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但是太极宫除了逸王爷无人能进,所以带头的说道:“你先回去等消息,我这就去禀报情况,很快就会让太医署派人去长信宫为娘娘就诊,你们两个送送这位宫女。”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化解,暗影望了那个女子背影,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他越过外墙落在太极宫内,里面灯火还在,可见他们长夜未眠,暗影靠着墙壁走,躲开亮光处,直到禁卫军刚从屋后训完他越过草丛,拉开窗户跳进去,屋内的人全都望着他。
慕容如愿只消看着那双眼就知道是谁,他跑过去把人拉倒身后,禁卫军又一次绕到这,奇怪的看着开着的窗,站在窗边往里看,守在床边照顾病怏怏的皇帝的若妃和站在联丰,也没其他异常于是开口提醒道:“王爷,还是把窗关上,虽然是入夏了,但是皇上身体可是经不起一点风了。”
“皇上有些憋闷,让我开窗通通气,如果你们不允许那就算了!”他用关押着口气说着。
再怎么都是皇帝,禁卫军一听当然还是认怂,说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哪来允不允许之说...”
他立马打断道:“算了,外面的空气还更污浊!”二话不说的把门关上,也不看那些狗仗人势的嘴脸。
暗影这时候早就将口罩摘下,从帘子后走了出来,也不看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对着向她疾步走过来的人一个拥抱,“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留在城里的。”
“你如果不写那信从一开始就瞒着我,我这时候就算想进城也不容易。”蓝花楹重重的催了他后背一圈,暗骂一句口是心非的家伙。
慕容如愿小声哼笑,“你不是说不能对你有所隐瞒,需要我坦诚吗?那我照做还讨了打骂,那我以后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她翻了翻白眼,呵呵一笑,跟他争辩她向来抵不过,他们这样的小女儿状态全都被他人看在眼里,脸微微一红,拉开他说道:“其实你要逃出去也不难,为什么不出去。”
“我怕自己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咬着说我谋朝篡位了。”他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一点也不怕这四个字有多么的忤逆。
秦中宗在若妃的搀扶下坐起身,靠着枕垫说道:“缺儿这是为了保护我就一直留守在这。”
缺儿,看来秦中宗还真的临头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了,她也不想浪费时间说道:“皇上你有想到要怎么做了吗?”
秦中宗不忍看她的脸,捂着嘴咳嗽道:“我已经叫煜儿回秦都了,我们只要托时间,大概七天他应该能赶到。”
听到这她内心冷笑,原来皇帝就在等着另一个儿子回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她觑了一眼一脸如常的人,问道:“皇上,你一味的等待也不是办法,如果慕云逸知道这件事,索性来个先斩后奏,他坐上帝位但是煜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那么东秦的一场内斗将会引来北戎的乘虚而入,这个我想皇上早就想到了吧?”
联丰递了一碗茶给皇帝喝下,替他开口道:“承德王妃有什么见解?”
“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让他一切都好。”她指了指身边的人,手立即被握住,她不说平安只说一切,那当然包括他的皇位以及他未来的百姓。
秦中宗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直接,这么坦白的维护自己男人,这倒是比若兰强一些,“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现在这么乱就算给了诏书、免死金牌也没用,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些人,好让他逃命的时候有人护着。”她右手的食指敲击着下巴,想得非常的认真,慕容如愿被她的举动感染着嘴角上扬,听着她问道:“府卫调令你交给他,不仅可以护着他周全,而且如果慕云逸真的乱来,府卫也可以跟煜王爷来个里应外合,届时大局已定他就将府卫调令上交回去。”
联丰斜觑了她一眼,带着疑惑说道:“就算现在交给承德王,他人现在在宫内一切都是鞭长莫及?”
“那如果皇上你放心我的话,就把这个调令交给我,我人在宫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带着那调令进宫救驾。”她说完,慕容如愿非常不赞同说皱着眉,将她拉直一旁,“你这样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实在不行我就带皇上逃出去,跟五哥汇合。”
蓝花楹怒斥道:“痴人说梦,你知道现在外面监视着你们的人有多少,禁卫军就先不说了,光是府卫也有五卫是他们的人,你如果有什么事我跟儿子怎么办...”
“什么!”秦中宗激动的插话,“丫头,当年的孩子还没死?”
她冷下脸回道:“是,你是不是很失望?”这话里带了多少的恨是人都听的出来。
秦中宗呼吸一滞,不停的咳嗽,摆着手却说不出话,联丰又去倒水,若妃只是不停的给他顺气,他得空从枕头底下拿出府卫令,缓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李若兰的女儿,百姓安危跟个人恩怨我相信你分的清楚。”
这一步她赌对了,慕容如愿说过皇帝对他有愧更不用说是他当时迷恋的人,她如果一直扮演着不计前嫌的样子那就显得太假,她必须要带恨而且这个对象只能是皇帝,因为她还有自己家庭需要维护,那么才能取信于皇帝。
她上前接过令牌,说道:“那是当然,我娘为了这秦都可是连自己的命不要,我当然要替她守着,更何况这里还有我的丈夫和孩子。”
拿着东西要离开时,慕容如愿将她拥在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真的快等不及见到你和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