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方一边后退,一边还在试着安稳人心:“不要听他胡说,我可是你们的领队,我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为了门派考虑……”
他后退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无极宗弟子的动向,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一块突出的石块绊住,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这时他更加慌张了:“不关我的事,是辉然私下找我,说有话要跟我说,还想趁机偷袭我,拿到我身上的丹药,是他要杀我在先……”
听了这话,无极宗的弟子已经知道了,辉然确实是死在贺方手里。
这个时候,朱樱敛气起身,和之前相比,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她对无极宗的弟子说道:
“我是一个医女,虽然不是我并不是每个人都救,但我从不害人。我给你们领队的三颗丹药,是一种特制的去毒丹。
单闻气味,确实会加速虫毒的发作,所以你们这些人时辰未到,又开始出现痒痛症状,服食之后,虽然不能完全解毒,至少也能保证十天半个月不发作。”
见到无极宗的弟子,开始有些动摇,朱樱继续说道:“若不是你们的师兄,服用了丹药,又怎么可能至今安然无恙。若不是他知道丹药有用,怎么会舍不得分给你们那位师弟……”
无极宗的弟子朝贺方望去,发现他的脸上身上,除了稍微的有些一些红肿未退去之外,确实不似自己等人,痒痛难忍,甚至已经有的再次抓出血痕。
这时,他们对朱樱的话,又多相信了几分。
这时朱樱摇了摇头道:“可惜啊,化毒丹已经都分完了,最后三颗去毒丹也给了你们这位领队师兄,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这些弟子原本在这里为难朱樱,就是为了早点拿到解药。现在突然得知,仅剩的药物在自己师兄身上,都朝着贺方而去。
贺方被沈星洲拆穿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不等无极宗弟子靠近,他就已经运功飞身而去。其他无极宗的弟子,纷纷尾随而去。
还有一两个,想打朱樱和沈星洲主意的,见到沈星洲扛着五蕴剑,立在崖壁之前,想起他刚才一人对三人仍毫不落下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寻无极宗的队伍去了。
待无极宗的弟子全部撤走之后,沈星洲突然一口血喷出,晕倒在地。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的繁星。
他睁开眼睛,想要动弹,却痛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惊醒了坐在她旁边,打着盹的朱樱。
朱樱见他醒来,赶紧上前来帮他把脉。沈星洲趁着她把脉的时间,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仍然在之前的那个岩壁凹槽,他的身下垫着正是朱樱的胭脂色外衣,心中不由的漾起一阵暖流,轻声道:
“你没事吧?”
朱樱微微一笑:“我没事了。倒是你法力消耗的比较严重,加上你原本戊己有亏,虽然我已经帮你施针,但还需要一些佐以特殊的丹药,才能治疗。”
“戊己有亏?”沈星洲望着朱樱,一脸的茫然。
朱樱解释道:“《素问》脏器****有云,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曰戊己。戊己属土,土分阴阳。戊为阳土,内应足阳明胃经,故胃经旺于戊日;己为阴土,内属足太阴脾经,故脾经旺于己日。”
见沈星洲仍旧云里雾里,朱樱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会不会觉得运气至人迎穴,便会觉得呼吸不畅;行至气舍,便会胸口刺痛,行至关门穴,则连同太乙、大巨、气冲等穴,都会阻滞,若在继续行气,就会异常吃力……”
见朱樱一语道明他身体上的所有症状,沈星洲忍不住问道:“确实如此,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朱樱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可能会影响你筑基。”
听了这话,沈星洲感觉自己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但很快,他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朱樱同意了沈星洲的提议,他们躲在这个凹槽,后是石壁,没有任何退路,若是遇到高阶一点的修士,想要为难他们,只要守住出去的关口,便可把他们活活困死在这里。
朱樱趁着沈星洲昏迷的时间,早已将十二枚小剑收好,此时拿出来还给他道:“真不好意思,毁了你的剑。”
沈星洲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便收到了储物袋里。朱樱稍作收拾,二人便动身上路。
二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前行的方向,在沈星洲看来,朱樱既然已经拿到了两具妖兽的金丹,就应该离开逆雪灵境。
但朱樱却说道:“我要去寒天园。”还没等沈星洲回答,她又借着问道:“你呢?怎么没和你们自己门派的弟子一起。”
沈星洲这才把姑娘走后,他的剑怎么被铁炼龙尾燕叼走,他又怎么从那灵禽的巢中夺回剑,怎么偶遇的朱樱,甚至连同自己的猜想,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在朱樱的要求下,沈星洲将五蕴剑连同剑袋一起,交给了她。
朱樱从剑袋中拿出五蕴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是摸又是闻,最后抬头对沈星洲道:
“虽然隔了这么久,气味已经很淡,但我能百分之百的确认,确实是金沙树菊粉。只是这金沙树菊粉,相当的稀有,并不是那么容易弄到,而且价格昂贵,看来你的这两位师兄,对你可是花了大心思。同门师兄弟,你究竟哪里得罪他们了?”
沈星洲苦笑了一下,有把之前和汤孟二人的过节,大概的交代了一遍。朱樱安静的听着,讲到关键处的时候,她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也不知道为何,沈星洲竟觉得,眼前的女子似有魔力一般,见到她就有种安定的感觉。
二人边走边说,路上倒也不觉得烦闷。正聊得开心之际,朱樱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那是什么?”
沈星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地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那身无比眼熟的无极宗服饰,他俩怎会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