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妖丹之后,女子整理好刚才布阵用的小旗和圆棍,走到沈星洲的面前,递上几个瓷瓶道:
“每个颜色的各一颗,给中虫毒的弟子服下。”
沈星洲抱拳谢过女子之后,开口问其姓名和来历,女子却淡淡的留下一句“后会无期,不说也罢”,便头也不回的往夭华园深处走去。
沈星洲望着那一抹胭脂色的背影,逐渐的隐没在粉色的夭华园里,心头涌上一阵淡淡的寂然之意。
女子走后,沈星洲将她留下来的药丸给大家服下,又坐下原地稍微运功休息之后,这才开始着手采摘水塘边的黑藜芦。
大家都认真做事的时候,沈星洲意这才拿出一张纸片,是那姑娘离开之时,同丹药一起给他的。
沈星洲打开纸片,只见上面一行秀气的字:“灵兽壳乃稀珍材料,可收。”
程峰给他的玉简上,也有记载,水蝎子和水螳螂的外壳,有微量毒性,可入药,亦作炼剑、炼甲或者炼丹之辅助材料。
此时他有些犹豫起来,这外壳并不属于这次任务中的一部分,其他人拿去并没什么用处,交给弘和真人,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只是,该如何说服大家,将这两具妖兽的壳留给自己呢?
他正思考着,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鸣叫声所惊。顺着那鸣叫声抬头望去,发现他们头顶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奇怪的大鸟,那叫声一场两短,不停的重复着,仿佛在传递什么信息。
见到采摘黑黑藜芦的弟子,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警惕的望着天空,王修平赶紧出来安抚众人的情绪:
“大家不必惊慌,一般的灵兽,我们没有招惹它,它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说完又叫了两名弟子,停下手中的活计,监视那只大鸟。
其余的人虽然继续采摘起黑藜芦,但也不自己的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此时,汤煜成和孟建德相视一笑,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落入远处沈星洲的眼睛中。
沈星洲还没来得及细想,半空中那只大鸟突然急速直下,冲着沈星洲扑来,沈星洲本能性的俯身,避开了大鸟的攻击,大鸟却顺势叼住了他背上的剑袋。
大鸟叼剑袋的时候速度一缓,离沈星洲最近的骆飞,已经迅速反应过来,一剑刺向大鸟。
那大鸟虽保持飞行的姿势,来不及躲避,左翅还是被骆飞的剑,划开了一道口子,大鸟吃痛一声悲鸣,瞬间便冲上了天空。纵使如此,大鸟仍叼着剑袋,没有松口。
它虽然身体庞大笨重,但是速度却极快,在天空盘旋了一圈,就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沈星洲背上的剑袋里,装的可是五蕴剑。
上次宗门小比时,弘灵剑被冯清平的天火和地火损坏,还没来得及重新炼制修补,这次沈星洲出来就只带了五蕴剑,和吴阁主另外给的一套小剑。
眼见着那只大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沈星洲心急如焚,想要追去,却被骆飞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道:“沈师弟,不可!”
他此次进入逆雪灵境,只带一把五蕴剑,没了剑,他如同失去了倚仗一般,怎能就此善罢甘休。
他看了看还在采摘黑藜芦的弟子,对骆飞道:“那恶鸟已经被骆师兄砍伤,想必飞不了多远,我去去就回,骆师兄不必太过担心!”
其中一名离的较近的弟子,听到沈星洲的话,便插嘴道:“你不采摘黑藜芦,你那份至少要少分一些。”
沈星洲此时一心惦记着寻剑,也便顾不了那么许多,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比起黑藜芦,骆飞更担心沈星洲的安危,提出一同去找大鸟,却被沈星洲劝住:“师兄你是领队,还是随大家在此,若是我没及时赶到,你记得沿路做好记号,使得我好与大家汇合。”
沈星洲一方面不想连累骆飞,另一方面,有骆飞在队伍中,万一他真的不能按时返回,或者出现其他什么状况,多少也会照拂他一二。
骆飞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嘱咐沈星洲一定要小心行事,从背上抽出自己备用的一把玄木剑,给了沈星洲。
沈星洲没有其他可用的武器,也不客气,谢过之后便带着玄木剑,往大鸟消失的方向追去。
那大鸟被骆飞砍伤,沿途流下了少血迹,沈星洲追踪起来,倒是不太难,只是那鸟的飞行轨迹却并不是直线,这让他走了不少弯路,但他仍旧没有放弃。
顺着大鸟的血迹,他走到了一处树林,听到前面有打斗之声。
进入逆雪灵境的试炼的,不止他们赤霄宗,还有其他门派。沈星洲不欲多管闲事,想要绕过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颗丹药,暗算我,真是死有余辜!”说话的是无极宗的贺方。
无极宗的人不是早就进入逆雪灵境了吗?
贺方处处数落他们赤霄宗,沈星洲这时忍不住好奇,运功屏息借着树木的遮挡,慢慢靠近声音传出的地方,远远的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无极宗的弟子。
他谨慎的用神识探测了四周一番,反复确定四周已经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查看。
只见那名弟子的手部、脸部等裸露的皮肤,已经浮肿并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沈星洲认出,这是中了魔点虫的虫毒之后,痒痛难忍抓出来的痕迹。
但是致命的却是左胸处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利刃所刺,看来应该刚死去不久,伤口处还往外冒着血。
据沈星洲刚才听到的话推测,此弟子应该是受不了虫毒之苦,所以暗算贺方,想要拿到女子另外赐予的丹药,却被贺方所杀。
女子当时已经给大家服用了缓解毒性的药物,不知为何,这名弟子会这么快再次发作。
沈星洲将前因后果,大致的琢磨了一遍,便准备赶紧离去,免得有人经过,见到他在这里,说不清楚。
他刚走出去几步,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名弟子死去的姿势很是怪异:只见他一手摸着腰间,似乎要掏东西的样子。
于是他又重新返回,用剑挑断了那弟子的腰带,果然不出所料,那弟子的腰间的储物袋中,掉出一叠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