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地方树林和竹林是最多的,在许家村外不远处便有一大片竹林子,这片林子算是公家的,附近几条村的村民如果有需要都可以来这里砍伐,芊儿和许大山去到的时候,恰好有几个邻村的村民在砍竹子,芊儿和他们不熟,不过许大山和他们倒是相熟的,听他们互相招呼芊儿才知道,他们居然也是来砍竹子回去做刮腚棍儿的,顿时脸都红了。
刮腚棍儿?我们那都是用纸的。
芊儿噘着小嘴绕到竹林中间去择竹子。
编织用的竹子很有讲究,太老了竹身过硬,太嫩了契性又不够,而且竹身越高,越有利于编织,因而芊儿想挑一根年份中等的高个单竹子,听姥爷说单竹子可是蔑编的上好原料之一。
根据儿时陪同姥爷去择竹子的经验,芊儿走近竹林,看见竹全白,或者全墨的竹子一律不去细察。发现那些表面有白毛,但又能看见当中墨绿色的竹子她才会近前用手指比一下竹节的长度,与及敲打一下竹身,听着里面传来成熟的回应后,才笑着把许大山给招呼了进来。
挤开两交错的大竹子,许大山来到芊儿的面前,笑道:“芊儿,就一根竹子而已,又不是挑相公,你咋挑得那么认真呢?”
毕竟是从污段了横飞的世界里穿越过来的,芊儿也不觉得臊,笑道:“大山伯,这挑竹子跟挑相信可是一个理的,挑走眼了,那……”芊儿忽然想了那个渣男,不由得咬牙切齿道:“那可就是瞎一辈子。”
许大山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只笑了笑,然后挥动了手中的锋利的柴刀。
到底是汉子,手中所握的又是锋刃,只三两刀的功夫,许大山就已经把竹子给放倒了。这根竹子如果全部起了篾子起码能编两个渔篓,不过芊儿不知道自己要浪费多少,想了想,还是多挑了一根。
削掉竹枝,两人各拖着一根回到了家门前。
隔三差五要做刮腚棍儿的许大山,起篾子对他来说不比吃饭难,不过十来分钟的事,两根高大的竹子就已经全部加工完成了。
“芊儿,这些刮腚棍儿我拿一半回去就好了,剩下的你留着自己用,可要放好了,要是打了雾,或者被雨给浇了,那可就是长绿毛了(发霉)。”许大山拎起一半还没有折断的竹条,说。
面对如此热情空气的大山伯芊儿只得尴尬一笑,点了点头,好吧,再没有发家到可以用棉布或者宣纸擦腚的奢侈日子前,这种刮腚棍儿她还是要接受的。
将热情的大山伯打发后,小虎听见了动静放下书本,也跑了出来。本想将他赶回去读书的芊儿想了想,放弃了。
整天拿着书本摇头晃脑的瞎背一通,是很容易把人给读傻的,偶尔放松一下脑筋也是不错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会篾匠的活计了?”小虎也不嫌脏,陪着芊儿在门槛处坐下,好奇的盯着芊儿不断折动的双手与及在她手上变换着形状的篾子。
“姐上辈子就会了。”芊儿随口答了一句。
“那你编的是什么东西?”小虎又问。
芊儿答道:“渔篓,捉鱼用的。”
小虎惊讶的瞪大眼睛,目露怀疑:“啊,这还能捉鱼?姐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利索?”
“……”芊儿顿时气生郁结,没好气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下雨的姥爷也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儿的篾匠,小时候经常跑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也经常留宿在他们家,可惜的是姥爷离开得早,在下雨二年级的时候就没了,一身的手艺也没有流传下来,倒是白费了,这几章算是纪念他的所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