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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虎

小虎到底是一个没有做过饭的小男孩。芊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灰头灰脸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幅随时想哭的样子,看得芊儿心里一乐,她笑了,刚才心中的阴霾渐渐退开了来。她倒是乐了,可是小虎却“哇”的一下子起了哭腔。

“呜呜,姐姐,我不会做饭,我架不起火。”

小家伙一边哭,一边伸出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结果本来就沾上了火灰的小脸顿时变作了花猫小脸,逗得芊儿“咯咯”大笑,芊儿一笑,小虎就哭得更起劲了。

“好了,好了,都是小男子汉了,不会生火就学呗,哭什么?来,姐姐教你。”芊儿忍住笑意,拉起小虎的手,安慰似的抚了抚他的脑袋,然后领着他于灶前蹲下,将他一股脑塞在灶里的柴火全部扒拉了出来。

“小虎,看好了,先在灶里放一些树叶,点着火,再放上一根较大的木柴,加一些小树枝,等小树枝烧起来之后再加其他柴火……”芊儿一边解释一边示范,小虎则在一旁连连点头,天真的说:“姐姐真聪明。”那张花猫小脸把芊儿逗得不轻,把火架起来后,芊儿又带他洗了一把脸。

柴火很旺,一刻钟之后,锅汽就已经沸腾而起,又再多熬了几分钟,饭香气传出,小虎也不怕烫,直接探手去揭开锅盖,只是他的兴奋只维持到揭开锅盖的那一瞬间。

“姐姐,怎么煮成饭了?”小虎有些慌了神。芊儿轻笑道:“米多,水少自然是煮成饭啦。”

“那,那怎么办啊,娘亲会骂的,要不,要不,要不我再加点水回去煮一下?”小虎着急,紧张的望着姐姐,连眼睛都急红了,许家贫苦多年,除了秋收一般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饭,平时都是以吃野菜小粥为主,现在又不是做什么喜事,将稀粥煮成了米饭,天知道许王氏会有什么反应。

“好了,小傻瓜。”芊儿轻摸着小虎脑袋,安慰道:“小虎,你记住了,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还有,姐姐告诉你,我们不但这一顿吃米饭,以后顿顿都要吃米饭,而且吃得还要是全白的。”

“真的?”小虎不敢相信的问道,但在他眼睛里却闪烁着期待的眼神。

“当然是真的啦。”芊儿又摸了摸小虎的脑袋,好吧,她发现自己好像把母爱转移到了这个比自己只小了五岁的弟弟的身上,快吃饭吧,吃完饭你再练会字,我给娘送饭去。”

许家连基本的温饱都维持不了,有一碗米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肉食是不可能有的,至于青菜?那也得他们家有地才可以。

就着干涩的小野菜,小虎倒是吃了得挺香的,芊儿就觉得难以下咽了,要不是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她都想以绝食来抗议这个时代的生活水平了。

看来得赶紧想个办法提高一下生活水平才是王道,要不然这样子下去,早晚得把身子给搞坏。

“姐姐,你怎么不吃?”小虎三下五除二的扒光自己那一碗糙米饭,直勾勾的盯着芊儿那才吃了小半碗的米饭,舔了舔舌头。

“没有吃饱啊?那这碗也给你吃了。”芊儿笑着把自己那碗饭推到了小虎的面前,小虎盯着米饭又再舔了舔舌头,不过他很快就把视线从米饭上移开,拼命的摇着头说:“小虎不要,姐姐吃。”

“可是……姐姐饱了,吃不下了怎么办?”芊儿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头,小虎看了看碗中的米饭,又看了芊儿一眼,狐疑道:“可是姐姐才吃了一点点。”

“是吧,不过姐姐是女孩子,吃得不多。小虎,要不要帮姐姐消灭它吧?要不然被娘看到了又要骂姐姐浪费粮食了。”说话的瞬间芊儿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一二岁的俏皮时候,居然耍宝卖萌?然而她却忘记了她这具身体也就十五岁,正是耍宝卖萌的年龄段。

小虎到底还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听芊儿这么一说,脑海里顿时假想出姐姐因为浪费粮食被娘骂的情景,虽然他也没见过娘亲生气骂人的样子,但是他却脑补了邻居刘大婶子打骂女儿的情景。顿时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坚毅的眼神,语气刚果的说道:“姐姐我吃。”

说完抱起碗儿就开吃,初心还是想要保护芊儿的,可是吃着吃着他就已经忘乎所有了。

“小虎,看好家,呃,看好自己我给娘送饭去。”芊儿本想让小虎看好家的,但是起身扫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家,她觉得还是让他看好他自己就行了,他才是金菠萝啊。

正在奋力与米饭对战的小虎小脑袋也不抬一下,塞着满嘴的饭,“呜呜”的吱应了两声。

提着饭篮出了门,虽然不知道娘亲在哪一处地方开荒,但是开荒新地不是小事,是需要村正、里正与及官府证明的,所以芊儿随便拉了一个大妈就打听到附近哪一处有在开荒。

时值中午,头顶上的太阳就像火盆,站在太阳底下的人们就是架在火盆上的串串,汗水就像被烤出的油,滋滋的往外冒。芊儿顶着自己用树枝编卷的草帽去到荒地的时候,整片荒地就只有许王氏一人在太阳底下挥动着锄头。

“娘,吃饭了。”芊儿于树荫底下唤了一声,许王氏闻声放下大锄头,往树荫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听错,叫唤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女儿,于是便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芊儿,你怎么来这里了?王家的衣服都洗完了?”开荒的钱虽然比洗衣服要多一些,但终究是短活,给王家洗衣服就不一样了,是长久的活计,万一丢了,那可就丢了整家人的生活来源了,不能怪许王氏紧张。

“放心吧,娘,都洗好了。”芊儿自然明白娘亲的心思,笑着答道。

“嗯,洗好了就好。”许王氏走进树荫里,芊儿这才发现娘亲身上全湿了,脸上的皮肤更是被炽红炽红的,看样子是要脱皮了,不由得大为心疼:“娘,太阳这么大,你怎么不休息一下?”

“没事,东家说了今天要是能够把这块地开完,除了三十文工钱外,额外再给十文呢。”许王氏露出一脸农村女人特有的淳朴笑容,可是她的话却听得芊儿有些心酸,一斤大白米还要十二文钱,娘亲那么辛苦顶着烧人的太阳干一天,却只为了多赚那十文钱。而且根据前身留给她的记忆,为了养活她姐弟两,娘亲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汁了。

不过,前身你放心吧,既然我接受了你的身体,那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娘亲和小虎都过上好日子的。

芊儿坚定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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