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受死!”
一个虚影出现,那么模糊,没有人能分得清是什么,除了一个人,甘一柳。
无数光影之中,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它却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慢慢又在影子里沉湎。她有着不完美却清丽的容颜,还有那甘一柳想永远听着的声音。
“清音……不……不”那虚幻影子,那声音划破天际,似乎在问天一个问题,
这便是由清音全身近半的鲜血所化。
那影子向他覆盖过来,此时,竟是带着一种血气突出的气冲,甚至除了形状,其他有些如同布满尖刺的花朵。
甘一柳举剑,刺了过去。
他的那股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力量,以为依然能刺破,可是不过进入半分,便再难寸近。
他好像有些走神,他在那虚影里,找着清音的踪迹。只是找不到。
“她,她怎么了?”甘一柳慌了。
地境上乘,同级别强者,虚影之间较量倒是有限,毕竟,他们很多都会选择专修自己的道路,虚影只是对大范围攻击用处极佳。不过,丹甲还不算地境上乘强者,却也因为血丹差之不远。
“小子,我居然现在就用了血丹。”
“这次,我会杀死你,直接吸干你的鲜血……”丹甲的眼睛有嗜血光芒。
“咚…咚…”
那四蹄虚影,连续,一次又一次地,踏在甘一柳的身上各个部分,无一幸免,甘一柳全力防御,却也无济于事。
又是穿透他身体的痛意。这股力量,的确有了地境上乘的淡淡威势,甘一柳再也抵不过。
“我……会这样平淡的离开吗?我也没办法打败他。”
“是我,太固执吧……”甘一柳落地,心里的痛苦超过身上。
仿佛一切都放缓。
他的心境突然好像有些改变,
像是一盆冷水往头上浇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曾经的焦急和放弃,让我不能保护好你,清音……”
“我们的命运,凭什么,制于他人?”甘一柳一个激灵,
他的血往头冲,却变得异常冷,
“如果你死了,我也要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甘一柳重重跌落在地,没有动弹。
丹甲化出身影,
“哈哈……让我用血丹,小子,你也算足以自傲了。”
丹甲朝甘一柳走了过去,
丹散门众人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甘一柳的确,已经几乎拼尽了一切。
甘一柳动了,
丹甲却是看笑话般,看着甘一柳努力地站起,
“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痛呼,他好不容易翻过身来,却右腿刺痛,脸色有些白。站了一下,又没有力气,落了下去。
“哈哈哈哈……”大管事长呼一口气,
“门主,让我上去结果了他。”
“哎……不急。”丹甲也是心中郁郁,想戏耍一下甘一柳出出恶气。
所有其他人都是见到甘一柳身上的鲜血还有些惧意。
侍女香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人似乎是疯魔,或者中传说里的杀神。此人身上全是凝固或流动的鲜血,头发散落,看起来那么恐怖,
他努力地在站起,却一次次跌倒。
他在坚持什么?
“师尊,不如将他抓起来。”丹甲的亲传弟子问道。
“哎……再等等。”丹甲冷漠看着挣扎着要站起的甘一柳。
他真的站了起来,摇摇欲坠。
丹甲眼皮跳了跳。
“此人,好强的意志。还是杀之。”正要出手。
前方,甘一柳沙哑着,还吐了几口血,固执地问着,
“她在哪儿?”
丹甲蔑视般地摇了摇头,举手,已经准备落下。
甘一柳眼角,有一滴泪。最不希望做的一件事,他紧紧咬牙,依然选择那样做。
他像是在对着自己自说自话。
“谁会不希望闪耀着,只是,我们是那样平凡,那样平凡。我们总是被忽视。”
“现在,我想要你们陪着我一起疯狂,一起,痛快地耀眼一次,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哪怕从此万劫不复。”
“或许依然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能看懂,其他,谁也看不到。”
“可谁都不想那样,就那样永远翻不起一朵浪花就此沉寂。甚至世界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样,又有何意义啊。”
“蜉蝣朝生梦死,又作何呢?”,“我该为自己不是那么微小而心生感激。”
“因为可以就那样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地燃烧一次。让那鲜艳的色彩,在天空遍布,哪怕只有那么一刻。”
“平凡一世,还是尽情闪耀?”
“愿意陪着我,疯狂一次么?”
“你们愿意,把力量交于我吗?”
“让我有那疯狂的力量。”
“你们,愿意么?”
甘一柳的双手,单手撑地,伤了的膝盖再次半跪。
一圈护罩在他身周,
尖眉山,有一株草,似是体会到了甘一柳的心思。突然微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似乎瞬间褪去了绿色,飞速地变为枯黄,然后化作飞灰。它的生命就此结束,或许会有无数同类代替着它点缀色彩,但它不会再存在。可它就那样选了。
这,不是偶然。
一棵又一棵,越来越多。
甚至周围,有弟子都感觉到了有种枯萎的感觉。
却有人们都看不见的一点光芒如蒲公英出现飘起,汇集向甘一柳所在的地方
好像起风了。只是好像有一个中心的旋风。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