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言,敢与我决一死战吗?”马鞭子利令智昏,他眼中现在只有那堆银子,恨不能一口气灭了黑风寨的人马,把银子搂在怀里。
苏岐见已经没有买马的可能,无奈的摇着头,退回本阵。
“兄弟们,扫平黑风寨我重重有赏,还等什么,给我冲。”马鞭子的马刀在头顶挥了个圈,刀尖一指,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马王寨的骑兵们哪有不爱钱的,见到对方阵中的银子,哪里还能按奈得住。寨主命令一下,一个个跟饿了三天的鬣狗一般,飞驰而出,早把什么进攻队形,什么进攻套路丢到了九霄云外。
苏岐见对方来的凶猛,不敢轻敌,挥动令旗,招呼手下喽啰迎敌。众人依令而行,人走马跃,有条不紊,瞬间排出一个二百多人的阵型,拦住了去路,其余人等拥着银车潮水般退去。
“哈哈,都说黑风寨新来的寨主手段非凡,今日一见不过是浪得虚名。”马鞭子见对手退兵,得意忘形,心里惦记着银子,纵马驰来。身后八百铁骑蜂拥而上,根本不把黑风寨断后的那二百多人放在眼里。
且说断后的这二百人正是雪狼突击队,见对方骑兵奔来,也不慌乱,当下摆出一个防守的队型。防守组举着盾牌列在阵前,游击组手持标枪躲在盾牌之后,只把一个个锋利枪头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里伸了出去,另三个组依次排在后面。整个阵型如同刺猬一般,马王寨的人一时也无法靠近。
马鞭子见不能快速消灭这小股势力,从自己的骑兵中也分拨出二百来人,敌住对手,带领其余人等绕道追银车去了。
雪狼突击队见对方大队人马已去,快速发动进攻。强弩组弩箭齐发,这段时间的训练已将他们一个个练成了百步穿杨的好手,再加上手中连弩的威力着实强大,虽只有四十人,一齐发动,弩箭密不透风,连绵不绝。当然了,苏岐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射人不射马。马王寨这二百多人,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毫无防备,乱成一片。冲锋组和骑兵组的八十人,早已做好准备,两边包抄一起涌出,鬼头刀和马刀如雪片似的,寒光闪闪,耀人胆魄。可怜这些做了半世强人的山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雪狼突击队留下十几人收拾马匹,其余人分作两队,骑兵组一对追着马鞭子走大路,另外四组走小路操起了山路近道。
马鞭子一路追赶银车,哪里还管其他事情,不觉已经出了马王寨所在的盆地,走上了山路。
军师在他身后,喊道:“寨主慢走,且听我一言。”
“有话快说。”马鞭子回身恶狠狠的说道。
“山路之上,可不是我骑兵的有利地形。依我看,不如退回盆地,以守代攻。”身为军师冷静的头脑是第一位的,这位军师不像马鞭子那样贪财,所以早早看出了问题所在。
“事已至此,怎么能够前功尽弃,后退回去?何况你看手下这些喽啰,一个个红着眼,流着哈喇子,都惦记着那银子呢,我现在说撤退他们还听吗?”马鞭子此时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再想退回去已经身不由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追击。
“唉,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那军师知道劝不动,叹口气默默跟在后面。
正行间,忽然听到山上一声尖锐的口哨,两边山坡上箭如雨下,正是追赶上来的雪狼突击队强弩组。马鞭子大惊,抬头看不过几十人而已,心下稍安,急忙约束人马,指挥手下往山坡上冲杀。他哪里知道强弩组的厉害,几次冲锋也不曾前进半步,凭空折了几十号人。还在犹豫是否继续攻击之时,山坡上冲锋组、游击组已经杀将下来,居高临下,勇不可挡。马王寨人马气势本已不足,被这么一冲,彻底丧失了信心和勇气。一个个拨转马头便要逃走。没跑多远,身后四十名骑兵组的突击队员掩杀上来,都是猛虎一般的生力军,哪是这些残兵败将可以抵挡。
“左右有人夹击,背后又无退路,看来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马鞭子知道大势已去,此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活命,狠催坐骑,也不管手下死活,一味向前,等到突出重重围堵,身边仅剩三百来骑。
苏岐听得身后喊杀声响起,知道雪狼突击队已经得手,当下喝道:“众家兄弟,后队变前队,给我杀将回去。”
令出山摇动,三军遵将令,一千多人当即调转方向,杀了个回马枪。
马鞭子丢盔弃甲,一路狂奔,猛然间看到前面,旗帜鲜明,人马精神,有一支队伍驻扎于此。仔细辨认正是押了银车的苏岐。暗想,这位黑风寨新来的寨主果然诡计多端,看来我马鞭子一世英名,如今就要葬身于此了。
人真到了绝境,往往能激发出自己最大的勇气,马鞭子勒住战马,喝道:“对面那位少年,你可是苏岐吗?”
“正是在下。”苏岐出马答道:“承蒙马寨主还认识我,既然如此,我便卖你个面子,只要你下马受降,我保证留你性命,你手下这些人马也一并饶恕。”
“现如今,我被你们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是想让我马鞭子投降,势必登天,我北戎儿郎没有贪生怕死之辈。”马鞭子说的慷慨激昂,“黄口小儿,是大丈夫吗?敢与我单打独斗吗?”
苏岐冷笑不止:“哼哼,现在的形势,我必胜无疑,你只有死路一条。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打独斗?给我个理由。”
马鞭子没想到苏岐竟然是个如此冷静的人,完全不理会他的激将法,全然不是山贼做派,憋了半天才想起一句:“因为我们北戎和你们夏国的世仇。”
“这个理由我接受。”在苏岐心里,夏戎两国的仇恨根深蒂固,他不提起还罢,听他这样一说,杀心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