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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th——DAY 1

孤独的舟,飘荡于寂寞的海。风平浪静,海面上没有一丝尘埃。抬头,仰望,叹气。唯有空中闪烁的星星,虽然渺小,却也希望照亮大地。

时间所剩不多,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进行投票了。马宇哲孤身一人躲在一楼会议室旁的保健室中,拉着白花的帘子,手中莹绿色机身的“友人手册”散发着浅浅白光,干脆地照在他的脸上。

两个多小时之前,马宇哲的小屋停在了学校旁的一间巨型仓库中。由于仓库中只有黑茫茫的一片,他起初还以为被送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内心中不禁又增添了一份忧虑。不过,等他借助“友人手册”的光芒与地图上的坐标来彻底搞清楚自己的所在后,马宇哲便顺着仓库口的梯子爬进了屋顶上的通风管道,根据不断更新的坐标而找到了学校的位置,方才长长喘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他便偷偷找到了这个保健室,并在进门之后立马将其反锁,生怕有其他人进来。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能相信了啊。马宇哲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便一个人在保健室里藏了整整一两个小时。

不过,即使时间已经快到了,他却依旧不忙不急。会议室正好就在保健室的隔壁,马宇哲随时都可以离开,前往集合的地点,没有什么可着急的。相比之下,留在保健室里肯定比去会议室要安全。至少,这里只有自己吧。马宇哲又触碰了一下“友人手册”的页面,那本已经几乎算是被他翻烂的电子书的页面则是又向前进了一页。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糟了,有人。马宇哲的第一反应就是立马收起自己的“友人手册”,想都没想便卧倒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谁知到门外的人会是朋友,还是敌人呢。他的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心仿佛也加速跳动了起来。可不能被发现。运气不好,会死的。

“有人么?”

门外的声音像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微微的颤抖,估计也是处于危机之中。然而,马宇哲又能如何确定她是不是在弄虚作假呢。万一……万一是来杀自己的……

“拜托了,放我进去,我真的好害怕。”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拍打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马宇哲捂着头,咬着牙,很想去开门,可却由于心中的恐惧而没有起步,甚至都没有移动一下身子。我真是个废物。他给自己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又紧闭起双眼,将自己浸入无垠的黑暗之中。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门外的女生是谁?为什么自己如此畏惧?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最后?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死亡的?

这些问题中,没有一个有正确的答案。一切的一切,都要等他自己去探索、自己去尝试,才可能有所进展、将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求求你了,放我进去吧!”女生的声音再一次响彻了起来,渗透着绝望、凄凉。

该死的,我到底在怕什么!马宇哲一气之下,用胳膊肘重击了地面,很疼,可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拽开帘子,什么都不想了,只顾着奔到门前,手搁到门把手上。

吸气。呼气。

在马宇哲打开了门的同时,自己口袋中的“友人手册”竟然也发出了一阵微微的振动。

门口站着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杀人魔。她是仅仅只达到马宇哲肩膀这么高的晨琳(女生3号),海言中学高中部学生会副主席,平常虽然不像高诗语(女生12号)那样会管理班级,但也是一位勤奋学习、热爱同学的好女孩,一向将他人放在自己前面,默默为所有同学付出着。在印象中,她平常和吴翊婕(女生7号)的关系最好,估计是因为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

而现在的她,双眼中惨杂着昏暗,皮肤异常白皙,校服与乌黑的马尾已经完全被汗水润湿,看起来十分狼狈。

“宇哲。”晨琳的声音传到马宇哲的耳中,刺激起他的神经,“我好害怕……同学们都看起来那么恐怖……有人……已经……”

顿时,马宇哲的双瞳放大了一倍,好像在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之前,他已经彻底把“友人手册”的使用指南翻阅了一遍,并且深深牢记在了心中。如果“友人手册”微微发出振动,只可能有两种情况。第一种——说明幕后的策划人通过它给我们发来了新的消息。第二种——

“柳萌叶……我看见柳萌叶,死在了会议室门口……同学们都在围观……我好害怕。”晨琳往日的优良风范已经完全消散,只是用手捂住脸,遮住泪水,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抽泣。

果然,马宇哲翻开“友人手册”,第一页就更新了,并只显示出了一行字。

女生18号柳萌叶死亡

……

真的发生了。马宇哲深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那行字,却意外显得颇为淡定。可能,自己早已完完全全意料到了这一刻。有同学已经动手了,并且将班中这位比较弱小的女生活生生地杀死。看起来,这个残忍的游戏也终于要开始了。

晨琳的身体依旧颤抖着,埋着头,看起来也是那样弱小。马宇哲“啧”了一声,皱紧双眉,自然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晨琳的头上。

晨琳霎时间双颊一红,泪水戛然而止。

“我护着你。”马宇哲的语气平稳,听起来安全感十足。

“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此时,会议室的门口只剩下了十个人。有些同学还没有到达会议室,而有些同学则是受不了眼前的惨况,已经回避到会议室中,等待投票的开始。

副班长李实秋(男生8号)、文艺委员韩秋雪(男生12号)、物理课代表林默铱(男生23号)、自称是案件见证人的肖娅铃(女生9号)、在柳萌叶死亡之前还与她在一起的眸子涵(女生13号)、柳萌叶平日最好的朋友吴翊婕(女生7号)以及已经暗恋柳萌叶多年而正抱头痛哭的周圣卿(男生14号)。即使会议室的门口四处充斥着浓浓血腥味,他们却依旧围着柳萌叶的尸体,没有挪动脚步,估计是正在为死去的柳萌叶而默哀(周圣卿情感最为强烈)。

没过多久,马宇哲便手牵着晨琳,带她来到了这十个人当中。晨琳再次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内心升腾起恐惧,连忙转身,不敢继续看下去。马宇哲咽了咽口水,一滴冷汗流下,却故作镇定地抚了抚晨琳的发丝,接着走上前,拧起鼻子,蹲了下来,表情异常凝重。

“凶手是谁?”马宇哲问。

“不知道。”李实秋答。

“凶器?”

“推测是那把插在柳萌叶背后的刀。”林默铱答。

马宇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尸体。当然,他也害怕。可他明白,如果在这种时候展现出自己的弱小,和死亡的距离,也会越来越小。

柳萌叶的尸体正面朝下,头侧倒在地面上,正对着马宇哲,后背的正中央笔直地插着一把厨房中随处可见的水果刀,溢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在了她的校服表面。她的脸部表情略显狰狞,双颊上还有几道已经结成伤疤的划痕,连双眼都没有合起来,正愤愤地盯着前方,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

马宇哲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将她充满愤怒的双眼合上。

“各位,有找到什么线索么?”不知为何,此刻的马宇哲就仿佛这里的老大。或许,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完全平静了下来。

林默铱学着马宇哲的样子,也一起蹲了下来,并朝着柳萌叶的右手处指了指:“宇哲,我们目前所发现的,也只有柳萌叶所留下的死亡暗语,但我们却谁也解不出来。”

“噢?”马宇哲双眉一挑,缓缓绕到了柳萌叶尸体的另一侧,果真看到了林默铱所说的“死亡暗语”。

那是一个用鲜红血液所写的“B”字母,看起来十分地刺眼,貌似还散发着比柳萌叶更浓烈的血腥味。估计,这是柳萌叶在临死之前用右手为我们而写下的吧。不过……“B”的意思……

马宇哲挠了挠头,也是一头雾水。

B……26个字母中的第二个……男生2号是华天龙,女生2号是牧雨馨。不过,华天龙不像是会杀死同学的样子,而且牧雨馨也和柳萌叶之间并没有纠葛,为什么要杀死她呢。

再说了,如果想要表示学号的话,写数字就完全可以了……这个字母,到底有什么意义?

时间流逝了些许,又有些同学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更有些人已经进了会议室,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投票环节。

周圣卿哭了将近十分钟,最后停了下来,倚到了一边的墙角,沉默不语。同时,刚刚到达的牧无忌(男生9号)扫了一眼尸体,并没有同大家想象的那样来进行调查,反而也自顾自地进了会议室,好像世间的万物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这样不行。马宇哲心里念叨着,环视了一眼大家,最后将目光留在了站在身旁的晨琳身上。

“副班长,得起带头作用啊。”过了一会儿,马宇哲别过头,将手压在李实秋的肩膀上,好让他感觉到自己所承载的责任。不过,他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马宇哲对视,就像是在故意逃避着现实。

吴翊婕盘腿坐在柳萌叶的尸体旁,即使它已经散发出了腐臭味,却依旧不忍心离去。肖娅铃和林默铱则是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分别站在会议室和会议室旁的食堂的门口,也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尸体,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凄凉的气氛。

“喂喂,差不多要投票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终于,眸子涵再也受不了当下的寂寞,大声吼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幽闭的环境所给予人体本身的压力,她的神经都有些失常,“你们都站在这里,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还自以为很淡定,自以为很厉害!可实际上呢?破案啊!你们倒是破啊!”

吼完,她也顾不得同学们的眼光,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利索地转过身,不留一丝犹豫。

在场的同学们都被眸子涵的话语镇住了,就连马宇哲也不敢再发言。没想到,她所压抑的情感如此强烈。也罢,她从小便家族富贵,娇身冠养,难免会被这种压力庞大的环境给逼疯。不过……她一直这样下去……能活到最后么?

马宇哲略显无奈地抿了抿嘴。

“说实话……”终于到了这时,李实秋才清了清嗓子,头却依旧低着,“我觉得眸子涵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要动身搜查,而不是就这样干等着……还浪费时间。”

这小子,终于开口了。

“这样,趁着投票还没有开始,我们先四处寻找一下线索,过几分钟以后在这里汇合吧。”马宇哲见大家的精神都仿佛被眸子涵的吼声提了起来,也就顺势鼓舞下去。果真,同学们的脸色都要比刚才的好一些。

“那么……我来分配一下……”

“宇哲,我想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什么?

插嘴的人是林默铱。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镇静地向前迈了一步。

“我想……我能猜出那个‘B’所代表的人了。”

女生18号柳萌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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