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墙壁,透明玻璃窗边的阳光,照在了那个穿着黑色学生装的男子身上,他动静自如的神态,闭上的双眼,仿佛陶醉在了这悠扬的乐声中,他的幽柔和着这音符的飘扬,将整个空间都沉浸在满满的温暖之中。阳光随着他的音乐飞舞,那些树叶的影子随着微风飞起的音符悠然旋转,轻轻地犹如流水一般的静谧,这安详的空间里,宁静占据了一切,再也没有了那些空空落落的愁绪,阳光,音符,安静的白,纯纯如洁净溪流的乐谱,长长的音符尾声,荡漾遥远。
乐声停止的时刻,窗外的微风仿佛响起了低吟。男子转过头来,微笑的脸庞,有一种像阳光一样的,生气勃勃。
“好听吗?”他轻轻的问出声。
画茈点点头,眼睛看着他手上的乐器。他似乎领悟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线条优美的器身,走到她的面前。
“它叫violin,中文直译就是梵阿林,明神宗的时候就有外国使者送给了万历皇帝,不过那时候还没有人认识它。它的声音有点幽幽的轻诉感,可以表达温柔,热烈,轻快,甚至辉煌灿烂等等的强烈情感。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它轻轻低吟似的这种沉思的感情。”
宋敬书兀自触摸着他手上的“梵阿林”,他的神态是一种由里到外的崇敬感。似乎是在沉醉中清醒之后,他将手中的乐器装起。之后,他坐在那窗边的摇椅上,静静地看着画茈。突然他又走到画茈的面前,对着她的脸细细地端详。
画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她转过了脸,望向了窗外。这是宋芝兰的病房,刚才宋敬书硬拉着她,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她一直站在玻璃窗边,尽管有了这悠扬的乐声,那窗外梧桐树下的身影,仍然是她关注的焦点。她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那树下失去了两个踪影的和谐,那一直停留在她身边的男子默默地注视,让她的情绪不太自然。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脸,很美?”
画茈彻底地被他的话吓倒了,她转过头,却无意间就用鼻尖碰触到了他的鼻尖,她的身子缩了一下。想必她此刻的表情,也是无限地惊恐的。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靠近?”
“当然。”宋敬书讪讪地笑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画茈别开了头,转身走到桌子边倒水。
“我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
“不,我必须让你知道。”那个宋敬书似乎并不死心,他三步两步就赶到了画茈身边。
“我在想,真可惜,可惜。为什么,你要是杜画茈?”
画茈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斟满了水的玻璃杯递给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是我爷爷起的,你要知道为什么,要直接去问他。不过,你恐怕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画茈向后转,本想离着个突兀的男子远点。当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身影。他们已经踏进了门来,那脸上的笑,都像阳光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