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智棋举办的慈善庆祝晚会,地点设在一家法兰西餐厅。因为毕竟不是正式而规范的场合,用餐形式按照西洋礼节的自助形式,以客人随意为主,气氛尽量显得悠闲些。餐厅是俱乐部形式的私人会所,为了这次的晚会,特意重新布置了一番。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置于会场中央的那个,合欢瓶。
合欢瓶,用特意制作的大理石廊柱台放置,以玻璃罩保护好,又加了灯光,夜幕降临,灯光一亮,这瓶子在玻璃罩中放射着耀眼的光芒,璀璨而夺目,令人叹为观止。且,四周也设置了石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瓷器,细究其来源,竟都是原先陶然轩里的出品,连醉里红的四样小瓶,蝶舞之兰,也在其中。
在亮堂堂的灯光下,这些瓷器,被折射出别致的光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除了那些寒暄的话语,来宾们都齐齐聚集,对这些瓷器,评头论足。
这样的布置,自然也让本来就不知情的方祈和及汪绿菡,目瞪口呆。
“我们那些瓷器不是已经卖了吗?而且,买家,是我一个一个去谈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啊!怎么……现在……都在这儿了?”方祈和瞪着眼,他已经一遍一遍地在这些石台前转圈,一遍一遍地仔细端详过那些玩意儿,他的表情是,难以置信。
“是真品,没错!”方祈和最后感慨地说。
“有些是方老板自己做的,那可是更珍贵啊!”宋智棋将酒杯递给方祈和,对他点头示意。
“那些买家,都是你派来的?”
“不全是,但是有一部分是,像那些醉里红的四样小瓶,就都是我买的,剩余的是我派人去搜寻,再转手买过来。”他突然微笑着看着画茈。
“四样小瓶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恨不得将所有的都搜寻回来。”他紧紧地捏着画茈的腰,向他靠近了些,像使了力气的。原来画茈只是坐在他身边,让他这样一拥,身子不由得往他身上倾斜。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还是不得已,要倾倒。
“那我们要谢谢宋先生的抬爱了。”汪绿菡适时地,举起酒杯。方祈和的表情也缓和了,这是他来到北京之后第一次,没有那么别扭着。他对着宋智棋,举起酒杯。
“干杯。”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这是会场的一个小偏厅,宋智棋在晚会一开始致辞之后,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进来拜会他的,一番寒暄之后,就各自散了。
中间,开始有人认出了方祈和,开始有人攀谈起今晚这个特别的话题,方祈和和汪绿菡就都走出了偏厅,开始穿梭于会场,为别人介绍这些瓷器。
今晚这个特别的话题,似乎有了特别的作用。
“你怎么会想到这样做的?”
画茈一直跟宋智棋坐在小偏厅里,小偏厅用蚕丝布帘隔着,从里面,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看到那些记者了吗?明天的报纸,会为陶然轩的瓷器,做一个专栏的。”
宋智棋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画茈,画茈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虽然今晚他一直都在这小偏厅里,可是进来的人多少都为他敬了酒,且他自己也一直都在喝。
画茈伸手,摸摸他的脸,很热。
“你平时没有喝如此多的酒的。”
“是吗?我喝酒是偶尔的,但我不酗酒,这你知道的。”
“我知道。”
他一直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如今这偏厅里没有其它人了,他的动作更夸张,几乎要把画茈压在身下了。皮质沙发有些软绵绵的,人动一动,就凹陷进去。画茈小心地挣扎,他最后也没有强求什么,就是这样紧紧地捏着她的腰。
自从那天在车里听到那些话,之后,他又一句都不提关于祈刚和方家庄这个话题了。那些话就像是画茈的梦似的,醒来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是有意要回避的。而且,他害怕这样的话题,却没法掩饰他的慌张。如今画茈倚在他身边,他的脸近在咫尺,仿佛他的眼里,就有那些话的内容,可是,他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