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首先是要让宋智棋疏于防备,让他完全信任你。不过,我想这点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再则,我要他的机密要件,寻找关于羁押俘虏的线索。这是需要更加细密的策划和部署。画茈,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帮他处理文件?知道他的习惯和做事方法?”
“是……”
“那你能想起,那些机要件,一般都是怎么处理的?”
方玉然的眼神有点咄咄逼人了。画茈转身,看着挂在墙上她和宋智棋的结婚照片。
怎么办?怎么办。
那是一种模糊不清且稍显犹豫的心绪波动。
她不是已经下决心了?她已经接受了宋智棋。而现在她又摇摆不定地要去寻找背叛他的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宋智棋知道她这样决定了,后果,又会不会是一种一去不复返的决裂?犹如和祈刚一样地,那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且不太相关的事情总是可以在最后让他们不知所措,并且,让情况越来越糟糕,直至,他们都毫无办法地,唯有,放弃?
她并不害怕这样的背叛,后果会让宋智棋也失去信心,这是她咎由自取。她害怕的,是永无止境的痛苦。
这让宋智棋猜对了。他了解她的心。他既然可以接受她心里依然留存着祈刚的影子而不介意,也可以对她撒谎,目的只是为了提前告诉她一个可能到来的真相。他就有十足的把握,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济于事。包括如果她一旦得知真实状况就会和他进行的无休止的交涉,会让他烦不胜烦。
她当然不希望听到哥哥的死讯。但,又有什么事情能敌得过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人在痛苦之中却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画茈……”
画茈听到了方玉然的呼唤。
“你大可不用犹豫的。当初我看到报纸上你和宋智棋结婚的照片,你知道我那一霎那有多震惊?我真是万万想不到,你竟然就接受了宋智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画茈听见的方玉然的话语,是充满了重重的忧虑。
“当初在方家庄时宋智棋怎么样对待我们家,就已经是个证明了。后来,即使他改变了,也许是因为你,但是他还是那个残暴不仁的宋督军。本性难改。”
“也许他在你面前是很好的,但是,你想过吗?敬书死了,是死在他们的严刑逼供之下的。而进行这一切的人,就是宋智棋。我真不明白,他如何能所得到这些,做得如此冠冕堂皇。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敬书……
宋智棋那一双黑幽幽的眼神,浮现在画茈面前。几次三番,那些惶惶不安的时刻,就看到他这样的眼神。
宋智棋说过,敬书,芝兰姐,他们都是他的至亲,他甚至可以为了他们奋不顾身,甘愿做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又有事实证明,他是个口是心非而且铁石心肠的人。他连敬书的生死都可以不顾。
怎么会这样?
那天,在桃花庄,他应该是真情流露的,他的痛苦和忧愁的眼神不会假的。那天,因为他和宋家老太爷的谈话,让画茈彻底地动摇了。如果,这就是欺骗的话……
哥哥……
“你要找机要件,只能去铁狮子胡同了。”
方玉然的眼神亮了起来。
“对。你肯定了解的。谢谢你,画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