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气味弥漫,那来来往往的人,都显得有些匆忙、疲惫和忧心忡忡。医护人员穿行而过,行色匆匆,提着大包小包的病员家属,各自的神态,无论是面无表情还是心事重重,这样的地方,看得见人间的喜怒哀乐,变化无常。
画茈跟着方祈刚一路走着,上了楼梯,走在空旷的走道上。中午的阳光,穿过那些廊柱在石砌的地板上留下了阴影,方祈刚的身上越过一道道的黑影,他一路都很安静,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了之前的忧愁。他看起来,心情很轻松。
画茈一路的猜想,心里不停地祈祷,她祈祷她的想法,千万不要是事实。难道,这就是他一直忧心的原因?
走到一间病房前,方祈刚轻轻地敲起了房门。
“请进。”房里一声柔柔的回声,方祈刚轻抓门把,打开了门。
阳光照亮了整个的房间,房间里洁白无暇的一片,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病床。一个穿着病服的年轻女子安静地坐在那白色中间唯一的一点其它颜色的木藤椅子上,那把椅子是摇摇的安乐椅,女子轻晃着身躯,手上轻轻握着的毛线,还有细细的毛线针,轻勾细挑,手腕婉转,那织了一半的毛衣,轻拥在她的怀里。
女子听到了脚步声,停下了晃动的身子。毛线放下,她站了起来。齐耳的短发,白净的面容,微笑着的丹凤眼,轻巧的鼻子,微抿的唇,有些苍白但轻勾弯月。她的微微的笑容,和这白得无暇的环境相映成辉,温暖而和谐。阳光在她的身边静静地流淌,像流水一般地宣泄于她的周围,安静而从容,没有任何的修饰的她和这个房间,很安详。
方祈刚将花放在了进门的桌子上,匆忙走到她身边,用手接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你坐着就好,不要到处走了。”方祈刚扶着她,坐回了椅子上。等她坐好了之后,他转过头来,看着画茈。
“她就是画茈?”女子轻轻地开声,声音阴阴柔柔,她的眼睛随着方祈刚往外望。
画茈站在门边,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
“你好。”
画茈缓步走到了她的跟前,望着方祈刚。
“她就是芝兰。”
画茈应声,对着他们轻轻点点头。
“你好。我是杜画茈。”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向着宋芝兰。
宋芝兰讶异地看着画茈,眼里闪亮着光芒,嘴角弯得更大,笑容更深。她站起身,伸出手来,握住了画茈的手。
两手相握的瞬间,宋芝兰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画茈。画茈更临近地看着她,发现她的脸,真的很苍白。可是她却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苍白并没有损伤了她的美丽。
那持续了不短时间的握手,在两个人近距离的互相打量中,似乎,隐隐地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