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茈眼前见到的宋智棋，脸色是异样的疲惫。满脸的胡渣将他本来的鲜明轮廓，搅得一塌糊涂。他的眼神看着画茈时，像是藏了久久的苦闷。
“你真的要走？”话竟然说得有气无力，宋智棋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
“你忘了，是我从水里救你出来的。那时候，你因为车祸而伤心，痛苦，迷乱，失去意识。你在水里挣扎，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我从水里将你捞起来的时候，你紧紧地抓着我的领子，你还蜷缩在我的怀里，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就是从那一刻起，她离开了方家庄，与祈刚分别，是那个眼前射出白光的夜晚。那时候，她以为，祈刚已经死了。
“我只是要留你在身边，虽然我知道，你恨我。很多人都恨我，我已经习惯了。我常常在想，你一定可以不同的。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而改观。我可以慢慢等，等着那一天。”
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感到的，只是他的为所欲为，还有不管不顾的强占？
“你可记得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的心从来都是空的，直到你来到我身边。”
仿佛就是这种眼神，那个夜晚，他低沉暗吟，低落水珠。还是那个夜晚，那些水珠从他的眼里流下，在她的脸上肆虐。
“你忘了那些民谣了？我为了你才情愿去中丁三清的圈套。甚至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就算我早就知道会有危险的。”
那是一阵刺骨的疼痛。被人利用，也是因为你。那场大火的火光，还在眼前刺眼地照耀。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留恋？”
宋智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张。
“你写的那些诗句，一直藏在我身边。”
他捏紧那些纸。
“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不要说，要走。”
宋智棋的那张脸在她眼前越来越放大，他朝画茈走来。画茈感觉，那被身边人牵扯住的手，猛地一紧。方祈刚将画茈拉到了身后。
“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带她走。”方祈刚将画茈的手越捏越紧。他挡住了宋智棋触碰画茈的可能。
“你为什么没有死？你掉下山崖本该一命呜呼的，你为什么没有死！”宋智棋一下扯起方祈刚的衣领，眼神凛冽起来。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莫不是，这车祸也是与你宋督军有关的？”
宋智棋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那眼，有些狰狞。他突然将方祈刚往一旁掀倒，喷出了怒气。抱在手里的紫草也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画茈跟着方祈刚摔倒在地，却被宋智棋一手扯动，拉起。
“跟我回去，回去！”
“不要，放开我。”画茈的手掌捏得紧紧地，被宋智棋抓住的手臂，充血通红。她感觉到了腰上有力量在拉扯她。
“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折磨她。就算你耍横，我也不会让你带走画茈的。”方祈刚已经从地上站起，他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紫草，一手，抱住画茈的腰。
“你死了，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宋智棋抓住画茈的手倒是松开了，可是，那手枪的枪口，却对准了方祈刚的头。
紫草嘶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