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缠着纱布的手转动,挡住了视线,也无法移开宋智棋看她的眼。画茈缩在角落里,她与宋智棋对望,看他眼里的火光,要把她灼伤。
宋智棋包扎好受伤的头,起身出门。
“把所有的窗户都钉紧,别让她去打开。”他走了,门也被关起,打不开。“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做这些傻事,我会让那个孩子,变成一具尸体。”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
每天只有医生和小莲过来。整整十五天,宋智棋再没有出现过。画茈也没看到紫草。小莲来去匆忙,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要画茈开口一问,她就拼命地摇头,飞快地跑开。
日子在黑暗中过得很慢。墨黑的房间里,阴森恐怖。只有白天窗边的一丝缝隙,透过些许阳光。
二十天过去,房门终于打开。
宋智棋的头伤似乎好了。他没有缠着纱布。他一进来,就拉开厚重的窗帘。正午时分,房间里大亮,光线灼刺着画茈的双眼。她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宋智棋走到她身边,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拉着被子帮她盖上。
等到画茈感觉眼睛可以睁开,她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她呆住了。
“画茈。”
画茈眯着眼,看着眼前人。他怎么会来?
“你好好和她谈谈,千万要记住我的话。”
宋智棋出去了,那个来人,留了下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宋敬书一开口,就听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的感觉。
画茈睁开眼,只是一下,她又闭上了。
“我听到我大哥的消息。我从来没想过,事情竟会这样地,发生。”宋敬书仿佛很哀怨地看着画茈。他的声音轻轻地,没有一丝重量,有点沙哑。
“我大哥说他爱你,他要你跟着他。可是你一直反抗。而且不惜把自己弄得很伤。”宋敬书说得很小声,很小声。“他说,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是不是?”
画茈睁开眼,看到他眼里的悲伤,说不出的柔肠。她从来没看过宋敬书这样,他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副快乐无忧的形象,从来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他的灿烂的笑容,一度洗刷了她心里沉重的压抑感,让她得到一点点的释放。现在,他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苦涩笑脸,她无法接受这个男孩子,有这样的姿态。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画茈说得也很轻。
“可是你怀孕了,你怀孕了,你怀孕了……这是事实。”
宋敬书像是给自己下咒语,不停地反复说着,这样一个让画茈痛苦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换一个角度想想,这也是你的孩子,是不是?”宋敬书搬着凳子,坐到画茈的床边,“我必须跟你讲清楚,也许,这些事你听了,会改变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