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灵山,春天来了,山上葱葱的绿树,绒绒的细草。经过一棵树下,滴落一颗露珠。露珠沿着脸颊流淌,在脸上留下了痕迹。摸摸如露珠一样凉凉的脸,脸上因为隐上了一层水雾,有点柔柔的细致。起雾的天气,山上更如水墨画一样的清雅柔美。
不清楚宋智棋的想法,回到青德镇,这是画茈渴望的事情,这他不会不清楚。他静默地跟在画茈身后,不言不语。对于这西灵山,他知道画茈比他还要熟悉。
走到了目的地,非常惊讶的是,那里已经有两个人影。画茈睁大眼睛仔细辨认,这一眼,让她,彻底地吓了一吓。
那两个人,是方林氏和袁司承。而宋智棋,他仿佛已经知道这里来的人有谁,他拉着画茈一起,向站着的两个人走去。
画茈看到了方林氏平静的脸,还有,袁司承有些慌张的模样。
“方太太。”宋智棋率先打招呼了,打完招呼,他紧紧地握住画茈的手。他的动作,画茈越来越紧张,她用力地想甩开他的牵扯,拼命地晃动着手臂。
“今天请方太太来,可以一次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宋智棋终于放开了画茈的手。
眼前的两个人,依然保持着他们坚持的神情,平静和慌张。画茈注意到刚才方林氏的眼睛,是看着她和宋智棋两个人纠缠不清的姿态的。虽然她很用力地要求自己不要因为这样而感到羞愧,可是方林氏眼神里流露出的一点点鄙夷,让她不寒而栗。
“袁大掌柜,你我之前的许诺,应该向你的东家讲清楚吧?怎么着也不要让人家蒙在鼓里,还胡乱猜测,坏了我的名声。”
画茈看到袁司承开始打哆嗦,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地在原地颤动。
“太太,千万不要听外人乱讲……”
袁司承说着,宋智棋的手下已经出手,将手上的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这一举动,彻底地将袁司承压倒,跪在地上。
“督军大人饶命,这,这,这也是您吩咐我去办的……”
搁在袁司承头上的枪,枪栓动了一下。
“我有叫你纵火,杀人,栽赃嫁祸?你把这么大一顶帽子盖到本将官的头上,这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
袁司承哆嗦得更厉害,整个人被压下,趴在地上。
“方太太,这偷如意瓶的事,是我叫杜家父子去做的,但是我再恨你们方家,也不至于会随便‘草菅人命’,这我必须说清楚。而且,我充其量也只会闹你们个鸡犬不宁,不至于还会起歹心要人命。这袁大掌柜的,居然就利用我去害死杜家的人,弄了件如此之大的冤案。今天,您愿意把他交出来,希望我对这件事的处理,能安了方太太的心,以后,再有什么事,也不要算了我的不是,方太太意下如何?”
袁司承突然像疯了一样地抱住方林氏的脚,哭丧着脸哀嚎着。
“太太,太太,您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话,这事情明明就是他干的,是他想推卸责任,冤枉啊,就是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会去放火的……”
一声枪响,袁司承的声音静止下来。在他的脑后,冒起一丝白烟。袁司承的头耷拉下来,身体酥软,倒趴在地上不动。他死了。宋智棋示意手下开枪,一枪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