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老说,这杂五行灵根里面竟隐含着雷火灵根。
雷火灵根,这可算是变异灵根,这可是了不得的灵根,能和单一灵根的资质相媲美,若是培养起来,说不定就是一个能破入化之三境的主,当上一宗长老可是稳稳的,且变异灵根战力上,相对来说比单灵根还略高一筹。
可问题出来了,这李正的雷火变异灵根偏偏夹杂在五行灵根内,这种情况可是少见,在修真界可几近于无,起码这长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以便有了李正的入门。
这李正入门以后,虽为人机智狡猾,长相又尖嘴猴腮,惹人不喜,但总算是修行勤奋刻苦,从未放松过自己。
可问题随时间的变迁出现了,李正这资质可能终究算是杂灵根,修行缓慢无比,入门近十年还未脱离引气境,迈入元之三境中的元气境。
多次寻那师傅,也就是那测他体质的长老,询问修行之缓慢,可那长老只是让他中规中矩,一步步来,说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终有蛟龙飞升日这类的胡诌言语,一开始这李正听了,还狂喜不已,自信满满,可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平辈师兄一个个都步入了元三境,甚至连师弟有的也都远超自己,这可急坏了他,于是他更加卖力苦修,可过了几年,他仍是原地踏步。
沮丧随之而来,接着就是心灰意冷,还有恐惧。
恐惧自己的停滞不前,会不会被赶出师门,这可会断自己修仙的门路,他有过询问师傅,师傅只称没事,让他安心修行。
总之时间慢慢过,他也慢慢修行,同门的耻笑他也满不在乎,脸皮随之厚了些,为人更加机敏些。
李正打扫着后门,向同伴说着自己打听来的绝密情报,心中略有得意,按理说,这两人应该听之愕然,然后会贴近自己,上前询问细节,这时自己就应该假装摇头装作不知道,这两人定会狐疑,然后会更加亲近自己,可能会塞上些小物件之类,那时自己才会道出自己苦心所得。
可偏偏这两二愣子先是想到什么,埋头不语,然后就抬起头傻傻盯住自己,这让李正有些不解加恼怒。
看自己?有什么好看的,自己虽长的不算是英俊,可自己有才不是,他正想出言训斥,却发现两人所看好像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
自己身后是啥,一扇破门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解也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少年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
人,哪来的人?破门出来的?这后门可是禁地!
李正见此人,不由也呆立片刻。
天予推开紫竹门栅,见到三人注意到自己,只是这三人傻傻站立,不由让他感到疑惑。
“师弟见过师兄。”天予挽手作揖,向三人行礼。
李正见此人行礼,心中疑惑悄悄压下,也挽了挽手,回了下礼。
“师弟是昨天入的门,所以今天算是初次入翰殊报道,初次见过师兄,望师兄们给指条路,该去向何处。”天予看到三人呆立,猜到可能是自己的陌生面孔让他们疑惑,所以简单介绍了下自己,顺便问了下去路。
“师弟可是昨日那资质全无的弟子?”李正看了看后山,又看了看天予,略显惊愕。
“正是。”天予点了点头。
李正看了看天予,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扫了又扫,心想厉害呀,没资质也能入的了翰殊,想当初自己杂灵根都差点被赶跑,要不是那老头说什么自己有什么变异灵根的幌子,自己指不定还在老家破屋旁种地呢,李正又看了看眼前少年,心中只剩惊叹,转念一想,自己早些年的遭遇,又看了看少年,心想这下翰殊热闹了。
“来来来,师兄给你带路。”李正说着,随手把扫帚扔给了其余二人,领着天予往前门走去。
李正由于自己拙劣的资质,在宗门饱受同门欺凌嘲笑,记得原先刚入门那会,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不只是同门的拳脚相加,更有背后的闲言碎语,那充满蔑视不屑的目光,那如乞丐般的嫌弃厌恶。
这些,李正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按常理来说,这会让人崩溃,也的确让人崩溃,据李正了解,像他一般资质低下,家境贫寒的弟子被逼的走投无路,离开宗门的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想想看也该如此,翰殊是灵元大陆排在前四的大宗门,可以称的上道门魁首之一,能入的宗的最低也是修真大族倾力培养的弟子,像他这种无家底的穷小子必然是被欺负的对象。
想到以往种种,李正心中一阵苦寒,好在有个师尊时不时的关心一下自己,且自己乐天知命的性格,总算摸爬滚打,熬了下来。
初次见到比自己资质还差的弟子,李正不由心中起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得照顾下这小子。
李正走在前头,为天予带着路,嘴里说着一些宗门的规矩和琐事,话语是滔滔不绝,把自己所知是一股脑儿的托出,其中还包含一些探听道的秘闻,比如四门中御剑大弟子是如何英俊潇洒,剑影如风,修元大师姐是如何美丽动人,为众弟子所倾心,兽术弟子的雄壮彪悍,以及阴灵弟子的鬼神莫测等等。
这些听的天予是一阵摸不着头脑,只是连连点头称是,只觉得这位李正师兄未免话也太多了些。
李正看着天予有些傻呆呆的应和,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冒昧,气氛略显的有些尴尬。
“我说天予师弟呀,师兄告诉你的都是金玉良言呀,这翰殊虽是四大宗之一,看上去平平和和,其实内地里明争暗斗不止,一个不好就会祸及自身,像我们这样的资质低劣的弟子,朝不保夕呀!”李正苦口婆心的感叹,似乎看清了其中的门门道道。
天予灵神自开了以后,就聪明过人,也理解了李正的善意,略微微笑的回了回礼,表示感谢。
李正见他如此,略感欣慰,知道他也是个聪明人,不由语气亲近些,接着说起了翰殊的轶事。
天予见他如此,也不由放开了心怀,两人边走边聊,甚是投机,最后还认了兄弟,李正为兄,天予为弟。
翰殊由一块块巨型青石垒成,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气势恢宏,两人在一块块青石铺成的道路上走了许久。
过了几柱香的时间才到达目的的,执事堂。
执事堂掌管翰殊戒律之地,也是初入弟子领取装饰器具之地,李正领着他来到这以后便离开了,说是得去易楼交接任务去,天予只能与他依依作别,独自走进了这执事堂。
执事堂门悬执事二字,这两字笔走龙蛇,气势凌人至极,令人看了不禁发悚,这种感觉由心而起,天予看了一眼连忙低下头,估摸着这字跟翰殊道门上的字如出一辙,有些门道,他缓了缓气息,走进了大门。
执事堂内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有的双手捏指不断变换,有的挥舞长剑似在演练剑招,天予匆匆扫了一眼不再看去,记得李正交代过,这执事堂内弟子个个性格倨傲,长年的执掌戒律,让这些人个个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恶习,一般人都不敢去得罪,所以天予只是默默低下头走向那柜台,丝毫没有过多打量的想法。
“师兄,弟子是昨日刚入门的,今天前来领取装束。”天予对着柜台上的一名黑袍带“执”字的青年说道。
“哦,昨天刚入门的?”那黑袍青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扫过,只见这少年穿着极为朴素简单,一身小破袍上隐隐有缝补过的痕迹,长相也略显的面黄肌瘦,气势上更是谨慎有加,总之,不是有底气的主。
“恩,知道了,这是你的装束,一件道袍,一本注意事册,一个小乾坤袋,三颗辟谷丹,不过这丹,按规矩,得一颗孝敬师兄,一颗孝敬给师长,所以你就这些东西了。”青年随意说道,也没在看一眼天予,只是把东西扔到了天予脚边,语气散漫带着不耐烦。
天予捡起脚边装束,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转头离去。
天予第二次有了那种感觉,那种蔑视,不屑一顾的感觉,第一次是在收徒大殿,那个让他永远不能忘怀的地方。
天予踏出执事堂大门,回头望了望这大堂,嘴角苦笑,唉,还真给李正说中了。
苦笑过后面色如冰,因为天予很不喜欢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