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听见四周众多修士的窃窃私语,心里不由好奇起来,鬼修,天予在修仙事册里面有所了解,知道它的不好惹,实际上,却不曾见过。
“怎么了?怕了?刚才的狂傲之色呢?”封俊看着对面有些畏缩的壮汉,冷笑道。
“小子,鬼修又…又怎样,看是否能敌的过我的双环。”壮汉气势已不像原先那样嚣张,语气也有些颤抖,显得力不从心。
说完,壮汉手中法诀一捏,双环紧随双指方向射去,只见此环时而左右旋飞,时而上下翻滚,朝着封俊面门斩去,混乱的飞行方式似乎要封住他的所有躲避的死角,让其退无可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双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斩向封俊头颅,众人眼看他即将身首分离,一命呜呼之际,封俊突然冷笑一声,只见他浑身黑雾骤起,在其周围慢慢凝聚,他自身也逐渐模糊,眨眼间,他所立之处便出现了三道鬼影,这三道鬼影隐藏在黑雾之中,或者说这鬼影本就是黑雾,它们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绕过飞来的双环。
壮汉难以分清这三道鬼影中,哪个是封俊本人,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思索,而是双指操控着双环分别向那黑影绞去,双环随心而动,‘唰’的一声便透过三道鬼影,壮汉见此,心中大喜,成了!
但壮汉瞬间发现,这穿过的鬼影中,并无血光溅出,这一发现,令长久在搏命厮杀中的他,下意识地生出一身冷汗,并且身体果断后撤,情况不对!
三道黑雾鬼影都是假影?还是只是未能伤及其身?
身经百战的壮汉发现情况有异以后,忙在身前施了法盾,然后令双环不断绞杀着黑雾鬼影,可突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劈砍鬼影,都无法将其撕裂破碎,这一幕让他心中骇然无比。
鬼影刚开始还闪了闪,做出躲避的姿态,在被双环击中后,干脆就直接不动了,似乎就为了看那壮汉面色由喜到惊的变化,享受那戏谑之意,只见这鬼影在被双环劈砍一阵后,觉得有些烦了,他逐步向着壮汉逼近。
壮汉见鬼影袭来,便立即施展起身形技法,身体不断地腾挪躲闪,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闪避,这鬼影都如附骨之锥般,紧随自己身后,速度之快绝不低于自己的技法,而它只是跟随着自己,却不发动任何的攻势,似乎隐隐有戏弄自己之感。
猜到封俊的想法,壮汉脸色逐渐泛起丝丝血红之意,先前自己的意气风发与此刻的当众受辱,令他怒火攻心,神色逐渐露出癫狂之色,他决定用出自己的底牌。
只见他口中发诀默念,双拳相互紧抱,眉毛竖皱而起,面容更如猛虎般扭曲堆折,四肢身躯继而粗壮数倍,血气翻涌,青筋暴突,气势那是惊人无比。
在旁观看的天予看到此幕,心中隐隐有些震惊,这壮汉用的这个法术竟有些类似体修之道,通过燃烧血气来瞬间增加自己身体的力量,这增幅估摸着有个平时身体机能的三倍左右,天予看到壮汉此刻模样,心中不禁对体修战斗有了期待之意。
壮汉的身体变化只在眨眼间便完成,他虎啸一声,向着鬼影冲去,他周身气浪翻涌,双拳更是血气澎湃,只见他一掌向着一道鬼影拍去,掌风摄人,那鬼影在这掌下立刻被贯穿了胸膛,周身黑雾也被劲气撕扯个粉碎,瞬间消散成烟,另有一道鬼影,也被拍碎了天灵,化为虚无。
看着只剩唯一一道鬼影,壮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狞笑。
“小子,竟能逼你爷爷用这招,你也能死不瞑目了,来受死吧。”为防止狡兔反扑,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柄重锤,这巨锤在他手中旋转着,发出呼呼的声响,配合着其狰狞可怖的身形,凶煞之感骤增,他一步一步向着最后一道鬼影走去,也就是那封俊真身。
临近黑影,壮汉将手中巨锤抡至最高处,然后向着黑影猛地砸去,在那媲美体修的力量加持下,巨锤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射向鬼影,同时,他自身也急速向前跃起。
他双掌左右开弓,直拍向鬼影的头颅,‘嘭’的一声,双掌合闭击中鬼影头颅,重锤也同时命中鬼影胸口,只见鬼影头颅在壮汉的拍击下,猛然爆裂,胸口也被巨锤砸出了个大洞,壮汉见此心中大喜,终于还是成了!
可此时壮汉却陡然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只因这鬼影仍是没有丝毫鲜血流出,还是假的!
就在此时,壮汉身后竟冒出一根金灿灿的绳索,直接缠向了处于惊讶中的他,壮汉反应过来,知道着了道了,他竭力挣扎,可身上的绳索丝毫不动,这绳索发出淡淡的金光,随壮汉挣扎之力越大,金光也是越加浓重,众人看这绳索,无一不赞叹法器之厉害。
挣扎过后,即是谩骂,可片刻过后,壮汉身上血红之意渐退,身形也恢复如初,只是面目神采黯淡了许多,脸色苍白无比,口中由原来的谩骂也改为了哼哼,似乎功法的时间已到,他似乎伤了元气,颓然倒地不起。
这时,那鬼影周身黑雾逐渐散去,一道人影慢慢显露了出来,不是封俊还有谁。
“怎样,还敢嚣张么?即使你凭那功法短暂变为体修又如何,你可知道,体修在我面前也是废物。”封俊脚踩着壮汉,头微仰着,眼中显露无疑的蔑视,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傲。
台下的天予看那嚣张跋扈的壮汉被打败以后,心中也是一阵快意,不由为封俊感到开心,谁叫那壮汉满脸狰狞且性格狂妄,而封俊又是同门。
可封俊的最后一句话,深深的打击到了天予,体修也是废物么?天予看着台上锋芒毕露的封俊,心中突然剧烈挣扎,手指捏拳直响,他不由想说一句话。
“体修不是废物!”天予大声对着台上吼道,这句话刚就想一股气压迫在心中,随着刚才众人的欢呼,这股气越发澎湃,越发在心中鼓荡,不吼不快。
如果这句话不说出来,天予将它压抑在心中,那他就间接默认了体修的无能,那意味着自己师尊的无能,那自己即将追寻着的修体大道的无能,也是自己的无能。
他大声吼了出来,那股压抑之气也随之喷涌,以至于这声音大的压住了比武台所有的嘈杂,众人不由惊住,鸦雀无声,只是目光都转向了天予,有好奇,有打量。
天予身旁的李正被他这突然的一喝,着实吓了一跳,他距离天予最近,天予刚才的声音之大直把他吼的三魂少了一魂,七魄飞了一魄,可他心思灵敏,头脑机灵,一反应过来后,便是一身冷汗。
他拉着天予急急向众人身后退去,也不论别人的打量着的目光,只是向后面挤去,如果此地人少,那可算是狂奔也为过。
“怎么,你不服?”台上的封俊突然注意到了天予,也立马就认出了他,一个人要想让别人记住,要么极其优秀,要么极其糟糕,那天翰殊大殿上,天予这无灵根的资质,无不让人铭记,也让人耻笑。
“难怪,你这个无资质的废物,也只能去练体了,怎么?那个肮脏不堪,还瘸了一条腿的废物老头教了你很大本事?要不上来试试?”封俊看了一眼天予,突然大笑了起来,语气是说不出的轻蔑,活生生的一副讥讽,嘲笑的嘴脸。
“休要侮辱我师傅。”天予听了封俊对自己敬爱的师尊出言不逊,立马怒从心头起,脸色涨红,语气也是十分强硬,丝毫没有胆颤之意。
众人见此,心中疑惑,这小子难道是个体修?看他口气似乎有两下子,难道又有热闹可瞧了?不由多打量了天予几眼,也记住了他。
李正怎不知天予才刚入门,一身凡人体质,哪会有什么本事,他急忙拉了拉天予,可丝毫没能拉动他,他心知天予恐怕正怒气上头,没管其他,他眼珠子转了转,赶忙上去打圆场。
“师弟威武,我这小兄弟还没学到什么本事,只是刚听师弟嘲讽体修,所以情不自禁发了脾气,望师弟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他吧。”李正笑了笑,对着台上的封俊低声下气的委婉说道,手中还抱拳致意,着实给了面子,师兄给师弟抱拳,那可是极降自己档次的做法了,李正害怕天予怒气上台被教训,只能放尽姿态。
这比武台可不是随便能上的,上去输了最少也是体无完肤,筋断骨折也是再正常不过,有些更是经脉受损,得修养好几个月,以致修为倒退,伤及道心的更是从此一蹶不振,修真之路从此断绝,他在这引气境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到过,像天予这种怒气上头之人,在比武台上被欺负的可谓比比皆是。
“放过他也行,不过,你,我可早有所闻,在引气境呆了许多年,在翰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要不师兄来赐教一二?”封俊突然把目光转移到李正身上,嘴脸略带玩味的挑衅道。
“不了不了,我怎能比的了师弟一二,师弟资质超群,未来雄鹰展翅,海阔天空,我又怎么能入师弟法眼。”李正低声陪笑道,连连抱拳。
他的所言所语顿时吸引了众人的围观,一些弟子看到李正,立马认出了他。
“他呀,废物一个,引气境都能修个十几年,在翰殊底层摸爬滚打了多年,还是一个不入门槛的废物。”
“就是就是,也不知怎么能入的了宗门的,真是荒诞可笑。”
众人见到李正,立马来了兴趣,他们自入宗门便认识了李正这个师兄,可这几年下来,个个修为都已赶上了他,再次注意到他,众人都觉得李正的一无是处,羞与为伍,说他废物一点都不为过。
李正听闻众人的讥讽嘲弄,面色苦笑,不过也只是低头不语,可他越这样,众人的讥讽之意更浓。
天予见此场景,心中的怒火之意已全无踪迹,他看了看李正,心中突然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的莽撞,李正怎会受此屈辱,他拉了拉李正,向着众人身后走去,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
“莫不是你们的师尊都是草包么,一对草包师尊教出一对草包,真是绝配了,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快滚吧,回去再向你们那草包师傅请教请教。”封俊见这如废物般的二人,心中也起了无聊之意,真是不是草包不聚头,这二人果真绝配,看着向后走去的二人,心里满是不屑。
李正本已跟着天予向后走去,心想受些侮辱不算什么,自己这些年哪没受过,好歹比的上身体上的遍体鳞伤。
可封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驻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只见李正瞬间转过头来,面色狰狞,目中蕴含浓浓血丝,语气低声嘶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