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妖冶红艳的相生花,盛开在轮回之路上。
“墨今逍,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真正的逍遥自在。”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回荡在缥缈的生死涯中,字字空灵。
身着红衣的墨今逍看着前方,她的瞳中映出大片绚烂绽放的相生花,良久后才回应:“你错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快乐的,谈成逍遥也不为过。”
“他只会是你的劫,不可能成为缘。”
“何出此言?”
久久无人回应,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倒是越来越靠近墨今逍。来人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抚着胡须慢腾腾地走来。
老头走到墨今逍旁边,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墨今逍不由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吗?”老头又一捋胡须。
“不是彼岸花么?”墨今逍挑眉反问。
“是相生花。”又到墨今逍沉吟不语,示意老头继续讲下去。
“它和彼岸花的确相像,却又与之相生相克。彼岸花开在奈何桥,相生花开在生死涯,两者一但靠近便会灰飞烟灭……”
言外之意,是在隐喻他和她。
其实,爱恨情仇,早就已然如风了。
如画一般的女子朝老头无奈一笑,也似是浮生惊梦:“纵然我踏遍红尘,怕是也找不到如他一般的人了。那么,是缘非缘又如何?”
说罢,墨今逍闭上双眼,任两行清泪往下淌,纵身一跃,消失在生死涯层层迷雾中。
她又怎知,另一个人也泪入嗓眼。
“红颜薄命。”老头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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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当年邂逅的古街小巷,离愁往事也随雨散落。白墙青瓦的屋檐下,却少了那抹最熟悉的嫣红身影。
回眸似惊鸿,一笑百媚生。
玄衣寒剑的男子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上,深邃如一汪潭水的桃花眸凝望着白墙上刀刻的字迹,嘴角扬起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弧度和温柔,如冬日的丝缕阳光。
“夜元帅,你果真动了情啊。”略显苍老的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良久的沉默不语。
他是堂堂护国元帅,纵马布阵,虽然是不懂那些流里流气公子哥身上的花花肠子。
但,动了情却是真的。
夜绮荼转过身,淡漠清冷的神色,少了驰骋沙场时的傲气。
两行青石板的蜿蜒小路中间隔着一条潺潺的小溪,奈何桥连通了两条小路,而彼岸花则开满了桥口。
银丝满头、有些驼背的婆婆驻着拐杖悠悠地从小桥另一端走来。
“呵呵,又一个为红颜折腰的男儿。”末了,孟婆似笑非笑地看着夜绮荼。
“动情又如何?”
夜绮荼走到屋檐外,任雨肆意打在他身上,却洗不净满身戾气,而他紧闭的眸子好像流出了名为“泪”的液体。
“……终究是我为江山社稷负了她。”语气中满满都是对她的亏欠之意。
天下风起云涌,山河也破碎,归来之日,她亦不会一如既往等我,谁还在?
前世亏欠,来生再还。
“你可曾想过她是劫是缘?”孟婆干脆挑明着说。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何况我也不在乎。
夜绮荼潇洒从容走过奈何桥,留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却不带一丝丝眷恋。
如果他没背对着孟婆,那么就会看见他落泪伤感而颤抖的身子。
“痴情又如何,却没执着。”孟婆可惜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
两情相悦,就可以天长地久了吗?
答案是,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