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样子还是一样,事实上,要发生多大的事情才能让一个忍者村的表面都发生变化呢,即使这个村子里有很多人是在流泪的,但也许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或者是为了一个关于“幸福”的催眠,村子表面上看上去,总是那么和和睦睦的。
宁次在日向族人看起来越来越古怪了,比如说,宁次很少再和其他族人一样每天固定时间去日向家府邸的场地去练习八卦掌了,宁次好像越来越喜欢家里的那颗樱花树,每天都喜欢在那棵树下坐着,姿势端庄,好像那就是他的修行了一样,更可气的是,每次日向家举行一月一次的族人切磋中,宁次的柔拳功夫丝毫都没有生疏,反倒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了。
宁次梳洗过后,推开屋门,出门时看见了雏田。
雏田:“早,哥。”
宁次点着头,恍惚间也感觉到了,里奈和雏田的相似之处其实是很多的。
雏田:“替我去祭拜一下里奈好么?我想去看看鸣人君,听说他昨晚完成任务回来了。”
宁次微笑着答应了。
宁次站在原地等着雏田准备祭拜用的果品,出神的望着自己最喜欢的那颗樱花树,有时候,宁次看着那些飘落的花瓣,暂且不说它们飘在半空中的时候是否美丽,它们落在地上以后,花瓣大多会被碾碎,和那些泥土混在一起,最后完全变成泥土了,宁次总是想不明白,虽然这是万物的运转规律,可是,这样的规律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花瓣终究要变成泥土,泥土也总要成为滋养树木的养分,树木来年再开出花,花又再去变成土,这样的死循环有什么意义呢?
宁次不自觉的就想到里奈了,里奈不算是什么不得了的美人坯子,但却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如果说里奈就是花瓣,但一朵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已经粉碎了的花瓣,是不是说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呢?
雏田把篮子递给宁次:“哥哥?”
宁次这才缓过神来,回应道:“好”
宁次走去墓园。
泥土,树,花瓣,泥土。宁次看着木叶村里人们的样子,才发现他们无不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那些孩子,男人女人,忍者,商人,也许你不能说某一个人是完完全全的泥土或完完全全的花瓣,但在某一个世界里,在某一个人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一定会有对于他来说是花瓣的人,也有是泥土的人的存在。在家族里,宁次把自己当做泥土,要去滋养的,是整个日向家,可在日向家看来,宁次就是日向的面子,又是花瓣,是证明日向一族柔拳的威严的花瓣。对于雏田来说,自己又是树,是自己教出了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日向家的孩子,那些青春年少的日向希望的花瓣,正是从自己这颗树上开出来的。
细想起来,宁次竟觉得心累。
总算是走到了里奈的坟前,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宁次却觉得过了好久。
墓碑上刻着里奈的名字,可宁次慢慢开始觉得,里奈在渐渐回归这片土地,就像一片花瓣一样重新融入这片土地里,宁次顿悟了日向家祖训中的一句话:“我们的族人永远不会真正死去,我们只是把他们还给大地。”
自己懂事的时候就被要求背诵祖训,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才被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所震撼,所谓大智若愚,恐怕说的也是这类意思吧,真理是不能被人类的语言所准确形容的,只能用感官去体会,若去问一个智者,真理是什么,你倒是讲给我听啊?智者大多是无言的。
宁次在墓园顿悟了,不自觉的,脸上浮现了慈爱的微笑。
宁次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了家园里那颗一抬头就能看见的樱花树,开的旺的时候,若再赶上风起,还真有点儿漫天飞舞的感觉,是啊,花瓣是那么多的,这世上,即使只是这木叶村里,也是有很多花瓣的,不单里奈那一朵。
宁次离开了墓园,路过的时候买了一条银光闪闪的漂亮手链,经人介绍找到了跟随小樱修行的俊。
是小樱先发现宁次的:“宁次!”小樱大老远的就打招呼了。
俊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礼貌性的欠身礼,就转过去继续练习了。
宁次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看样子应该是医疗忍术的练习,都说徒弟总会有一些师父的影子,却没想到小樱教给俊的这么直接。
宁次等了一阵子,在俊查克拉耗尽,休息的时候,宁次把那条买来时间不长的手链送给了俊,说是里奈因为怕父亲责骂所以从不在出任务的时候戴着,却又一直很喜欢的一条手链。
可能大部分人认为接下来的情节应该是这样的,“俊拿到手链,于是耗尽的查克拉又充满了,一瞬间学会了樱交给他的忍术”
这可不是那样的故事,宁次的用意也绝不是那样。这条手链固然能让俊变得不一样,但绝不是像利剑一样穿破当下的困难的那种力量,这种力量,更像是广阔的细雨,虽然每一滴雨点的力度都不大,但会滋润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至于俊,这手链搞不好是俊一生的力量,别看俊现在没什么反应。
宁次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宁次是希望用自己的方法让俊能感受到自己的领悟,让俊感觉到里奈不是单纯的消亡,希望俊不要因为里奈的离开而被仇恨吞噬。
虽然宁次对里奈和大名的婚事抱有担忧,但宁次确实一直都希望日向的族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就像里奈自己选择嫁给大名一样,希望大家可以选择一种忍者世界之外的快乐,希望家族人们可以幸福。
只要不因为终将消逝而怀疑花瓣的美,再次风起时,身边就仍然是花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