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给一种狗起个绰号叫‘撒手没’,我今天算见识到了,这‘撒手没’原来不光是说狗的啊”。许之海很无奈的看着朱秦。
朱秦也不答话,铁青着脸,坐在摩托上一言不发。在他的身后,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猴。就看这只猴子撅着红红的屁股朝着天,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坐在它面前背对着它的朱秦,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像一只小奶狗一样的叫唤着,还拿长长的尾巴不停地去撩拨朱秦的衣角。
“所以我之前叫你把小黑放在宿舍里你不听,装在笼子里带上你又不愿意,现在怎么样,不还是装进笼子里来了么。公司有规定,不能带着散养的动物去巡山,就算非要带,至少也要牵个绳什么的,你以为这规定是胡订的啊。来,小黑,把屁股撅高点,我给你看看伤”。许之海一边唠叨着朱秦,一边打开笼子把小黑抱了出来放在他的膝盖上,屁股还是高高的撅起来,对着他。
许之海把着小黑的屁股,左看看,右瞧瞧。对朱秦说:“伤口不怎么深,我先给他简单处理一下,等下班了,你带它去看个兽医就行了。”。
看着小黑红红的屁股上三个还在流着鲜血的伤口,朱秦的心好疼。听到许之海的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这里有兽医?水平行不行?”。
问了半天不见动静,清洗包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朱秦疑惑地抬头看向许之海。却发现许之海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就像,就像在看一个智障一样。
两个人瞪着眼瞅了半天,朱秦才猛然间想起来,这里是龙阳公司的育种基地,既然是育种基地肯定就是有兽医的啊,而且还真是专业级的。自己刚才问的问题还真是智障了。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既然自己说错话了,那就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你也是一时心急嘛。包好了,把它放在笼子里,屁股朝上。”。许之海把已经包扎好的小黑放到朱秦怀里,嘱咐道:“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不让伤口发炎感染而已,下了工,赶紧去找个兽医,处理一下就好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太谢谢你了。”。
“谢啥,赶紧把小黑放到笼子里,咱俩抓紧完工抓紧回。”。
“诶诶,好好。”。朱秦把小黑小心翼翼的放在摩托后座的笼子里,关上笼子门,瞅着小黑委屈的小眼神,也是心疼的不行。“你说说你,平时那么机灵听话的一个猴,在老家也算是见过大森林的了,怎么一到这小树林就撒开欢了呢,撒欢就撒欢吧,还非得上树掏鸟窝,惹得大鸟出来,你又打不过。打不过就打不过吧,你这个小笨蛋怎么连躲都不会躲,找个树洞子一头扎进去,脑袋是藏好了,屁股呢?顾头不顾腚的,活该被大鸟在屁股上啄。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法帮你报仇,那鸟可是保护动物,我身上还带着记录仪呢,前脚打了后脚我也得受罚。所以啊,这个亏你就认了吧,谁叫你非要去掏人家窝的,这会屁股疼,长记性了没?以后还敢不敢胡闹了?”。
“朱秦,走了。”。许之海已经骑上了摩托,整装待发了。回头看看朱秦发现他一直在和笼子里小黑说话,这才招呼一声,抓紧启程,他们才到第一个采集点,后面还有20个采集点等着去呢。
“好好,马上马上。”。朱秦抬头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对小黑说:“好好的,受了伤就安心趴着,等我下工了带你去看伤,看完伤很快就不疼了,你现在安生的,好不好?”。
“吱~吱~”。小黑装的有气无力的应了几声,算是答应了。
“行,那咱就出发。”。朱秦骑上摩托,和许之海一起朝深山进发,继续他俩的巡山工作。
在朱秦和许之海在山里边按照规定路线巡山采集信息的时候,一号村,职工宿舍,朱秦的小楼里,一个曼妙的身姿刚刚结束了淋浴,舒展着曲线玲珑的身体,发出舒爽的低吟。
“呖呖”,清脆的鸟叫声从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响起,叫声清脆响亮,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是别人的房间,而自己的主人却是一个偷入的贼偷。
曼妙的身体迈动修长的双腿,走到椅子的近前,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通讯器,只看了一眼,好看的柳叶眉就皱在了一起,整齐白皙的银牙轻咬下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
“布谷”,女子的犹豫似是让通讯器的那头很不满,又换了一种鸟叫提醒她,快快接通。
“唉~”,长叹一声,好看的眉毛不在皱在一起,朝两边无力的耷拉下来,万分不情愿的伸出手指接通了通讯。
刚一接通,一个阴冷的好似从无尽冰川刮来的刺骨寒风一样的声音就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好在这是专用的通讯器,不能进行虚拟影像通话,要不然她都不敢想象声音的主人是一副什么样愤怒的表情。
“一号,你现在是长本事了啊,居然敢私自偷跑,还到龙阳星上搞事情,老师我真的是很为你感到骄傲啊,呵呵。”。寒风刮过,透骨生寒。
“老,老师,……我错了。”。之前还想了一大堆应付老师的瞎话,结果老师一个通讯过来自己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习惯性地给老师认错。
“知道错了就好,现在马上给我回来,不管你在干什么,马上立刻就给我回来。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可以从轻发落。听见没有?”。
“是,我马上……老师,不行!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刚习惯性的要答应老师的要求,但是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一号咬着牙拒绝了老师的要求,这还是她第一次拒绝自己的老师。
“理由?”。很平静的两个字,这让已经做好承受老师怒火的一号一下就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理由?”。通讯那头的老师又问了一次,还是一样的平静。
一号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自己此行的理由完完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的老师,没有半点的隐瞒。
听完一号的回答,通讯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再响起,却是一声的长叹,“唉~,你说的我又岂会不知,只是实在是不舍啊,总想着在最后努力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挽回。但是事情终觉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既然你意已决,我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
原想着的料峭的寒风忽然变成了温暖的春风,温情的话让一号想起了自己与老师平日里的一点一滴,苦苦坚守的眼泪终于还是冲破了眼皮的防线,犹如破坝的洪水一样汹涌的往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