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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学聚会

乔子路起了个大早

准确来讲昨晚因为想着今天的同学聚会,想着那个令他有些失眠的女孩儿,乔子路并没有踏实的睡多久。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向她表白!”。怀着一往无前的信念,今天乔子路一起床就精神满满。

认真的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飘香四溢的味道并没有把家里的吃货唤醒,那个懒睡的女人因为熬夜看韩剧还在说着梦话,于是乔子路匆匆吃过早饭,将女人的早餐端端正正的放在餐桌上,洗好碗筷后便一个人回到卧室。

想着下午的聚会,还有自己即将对那个可人儿表白,乔子路忽然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大的事儿了。

为了稍稍压制住自己因憧憬和兴奋而微微颤抖的状态,他打开电脑先看了一集最新的火影忍者,随后追了一集上周推迟更新的Onepiece,稍微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有些焦虑的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机械手表,这是父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手腕处沉甸甸的感觉一直令他感到淡淡的温暖。

厨房那边传来了拖鞋划过地板的声音,那个孩子气的女人起床了,现在一定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呢。乔子路想着左右无事,决定在聚会之前来个大清扫。说干就干,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整个一天小乔保姆都在忙碌的家务中度过,除了满脸羞红的在那个女人面前,为她搓洗内衣内裤的时候,其余时间小保姆的心情都不错。

时间转到了下午三点,距离四点钟的班级聚会,距离再次看到那个她,只剩下一个小时,乔子路准备出发了。

打开衣柜,一个白与黑的世界,挂着满满的白色T恤,衬衫、背心,统统的白色,黑色长裤,短裤、八分裤,当然全部都是黑色。他穿衣的品味曾被一个叫李家迪的朋友嘲笑:“治感冒吃什么白加黑,啃你一口肯定见效更快”

他拿出衣服一件件比量着,犹豫了几次终于选定,是他最喜欢的白色休闲衬衫,黑色长裤,“好吧,其实跟平常没什么不同”乔子路嘟囔着,又去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弄了弄头发。他细心的整理了有些小褶皱的衬衫领,反复的轻揉,这个顽固的领子在他眼里终于变得顺眼了许多。最后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加油乔子路”,镜子里帅气的身影喃喃说道。

“加油什么?你打扮这么靓,是不是在外边有人啦,是不是不要我啦?”乔子路身后传来了幽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他身后,噘着嘴,一脸的哀怨。有些像是察觉到了丈夫出轨的柔弱妻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对自己可悲命运的自怜。

近八年的调戏让乔子路有了些免疫力,他随口应着“晚饭做好了,放在冰箱里,自己热一下,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女人翻了翻白眼,“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能是想到了乔子路为她做的糖醋鱼,撅着嘴又补充了一句:“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呀,不准夜不归宿,不准寻花问柳!”。

“嗯”乔子路应了声,转身从她身旁挤了过去,他现在的心有点儿乱。

乔子路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能否接受自己,而被拒绝了会不会很狼狈啊?他心理乱糟糟的,索性不再去想,又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厨房的水电煤气,巡视完毕的小乔同学换好了运动鞋,确认了一遍钱包,钥匙、手机三件套都在身上乖乖的躺着,乔子路打开了房门。

过道刚在上周翻新过,洁白的墙壁让乔子路觉得很舒服,楼下柳树轻轻荡漾,伴着夏日傍晚的暖暖微风,乔子路双手插着兜,迈开腿,缓缓地前往目的地。

楼下这条小街的叫嚷声不断,一个不大的发廊正在放着时下最流行的最炫民族风,老板是个三十多的男人,不高,有个略微凸起的小肚子,短短的头发,正无聊底站在门前哼着最炫民族风的调调,很卖力的擦着玻璃,抹布很白,擦得很细。看到乔子路出门,微胖的老板满脸是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考试考得咋样?”乔子路对这个微胖但是很爱干净的发廊老板印象不错,笑着回了句:“还行,应该有戏”。老板笑着恭喜他,然后讲着小时候家里穷,考上了但是没钱读,要么现在也能有个体面的工作等等等等这些历史,正要跟乔子路大侃特侃,突然来了客人,老板便歉意一笑,反身一路小跑回屋给人洗头去了。

乔子路在发廊门前微微站定,转头往店里望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中年汉子正点头哈腰的给人递着毛巾。这个总是爱笑,喜欢侃大山,经常聊些家长里短的淳朴小老板儿,让乔子路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转身继续前行,乔子路的步伐欢快了些,修长的背影越发挺拔。

走入繁华的步行街,想着心事,伴着阿迪达斯夏季大促销“全场八折”的循环洗脑,乔子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目的地,这座北方小城最大的酒店:“醉星楼”。酒店的规模很大,整整五层楼,乔子路仰头看了看那三个字的巨大牌匾,迈步走入。

酒店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迎宾美女,个子很高,旗袍侧面开的很大。两个妙龄女郎在看到这个年轻人后均是眼前一亮,年纪稍长得女人抛着媚眼,“欢迎光临”,声音柔柔的,听着让人耳朵很痒。略微年轻的女郎也不甘示弱“帅哥儿,有没有预定?我帮你安排个雅座,现在整个酒楼都快满了呐”漂亮的眼睛直直得勾着他,乔子路觉的有些窘。

“定过了,四点钟,预订人姓刘”乔子路的脸有些红,索性有了家里女人常年调戏的遭遇,还不至于太慌乱,乔子路只是觉的双眼不知道放在哪好,女郎身上旗袍开的很高,两双漂亮的长腿就这样在他面前白花花的晃着,白的让他有些心虚。

年纪略轻的女人优雅的侧身举起手“这边请”,漂亮的女郎腰肢摇曳,光洁的理石上传出了一连串哒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声,女人在前面领路,乔子路不敢多看,眼睛望向侧面墙壁上的精美国画。

上电梯的时候女郎突然递给了乔子路一张纸条。乔子路不知道是什么,顺手接过,低头看去,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还有电话,很秀气的字体,他抬头望着这个娇艳的姑娘,姑娘笑着望向他,做了个“记得call我哦~”的手势,眨了眨眼睛。为了不让面前的漂亮姑娘太尴尬,乔子路只能点了点头。转身就揣入了口袋,他没有细看,当然以后也不会去看。

乔子路是个冷酷的人,起码学校的女孩子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完美的帅气男同学话不多,很低调。

继承了母亲的精致面容和父亲阳刚轮廓的修长身影,每次出现在操场都会引发女孩子们的关注,“他可真帅,啊他看我啦他看我啦”,正值妙龄的思春少女这样低声的娇羞.“要是做我男朋友就好了”…..

女孩子们卖力的去引起他的注意,偶遇搭讪层出不穷。非常幸运的是,乔子路现在高三毕业了.

他有一些自己的秘密,他轻微的洁癖有时会让他产生强烈的呕吐感,在突然来袭的心理作用下,即使是少女的芊芊玉手,他也会觉得恶心,很讽刺的是,这个上天给予他最优秀外表的宠儿,他很自卑。

这种感觉的缘由他记不清,也想不起,面对漂亮的女孩子,他总是提不起来兴趣,仿佛......仿佛自己就是个怪物。当然,这里不包括那个叫韩雪的女孩子。他很喜欢这个有着黄莺一样清脆的声音,并不惊艳但是却很干净耐看的同班女孩,总是觉得百看不厌。

乔子路在包房靠近窗口的位置坐好,等待着姗姗来迟的同学们,他微微埋着头,闭上眼睛,双手放松的垂下,好像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连串脚步声传来,聚会的发起者最先赶到,一身运动装束,干练的扎着马尾,长得很英气,这位便是热心的女班长刘嘉琪。

突然看到好像是到了很久,已经睡着了的乔子路,她的眼中一亮,她蹑着脚步,走到乔子路的身边,猛然间用力的拍了下乔子路的肩膀,“哎哎哎,别睡啦,聚会都结束了,人都走光了,你还睡呢!”

她想着乔子路被惊醒的表情,哈哈哈的大笑着。

其实乔子路只是在闭眼想着心事,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然后便被人拍了一下,他正恶趣味的想着是不是要配合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顺道可以看看这个平时精明强干的女强人将会是什么样子,当然,乔子路只是想了一下而已。

他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明亮的盯着这个笑嘻嘻的女班长,眨了眨眼睛。女班长望着乔子路那对儿神采飞扬的俊俏眼睛,脸有些热,立刻就明白人家根本就没睡,随即止住了笑声。嘟囔着“嗨,你这人真没意思”,乔子路冲着她扯了扯嘴角。女班长随意的将挎包放在乔子路身边的椅子上“帮我看着啊,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转身走了,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的,看的出来,今天她的心情很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内变得熙熙攘攘,同学们陆续的入座,而乔子路也开始吃力的应付着女孩子们的招呼,可能是因为太受女孩子欢迎,这个枫翎中学高三七班的文科班级,本就稀少的男丁们对于这个抢了自己风头的乔子路不是很感冒,几个男同学坐到了乔子路的对面,聚在一起三言两语的聊着天,乔子路也很想加入进去,他们正聊着他最爱的火影忍者,场面火热。乔子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好像并不愿意跟我打交道啊”,乔子路有些低落,慢慢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过多久,女班长回来了,自然而然的坐到的刚才她放下手提包的位置,就在乔子路的右手边,去了一趟洗手间的她好像更漂亮了,眉眼弯弯,笑着跟班上的同学们打成一片。而左手边空着全场唯一的座位,女孩子们有些矜持,坐在枫翎校草乔子路的身边,总归是有些压力的。

乔子路心里有些焦急。因为,她还没到。

他突然很紧张,可能下个瞬间那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可爱女孩子就会坐在自己的身边,乔子路从没有和她这么近的接近过。“会不会对她来说有点儿突然啊”乔子路有些慌。

女班长注意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乔子路,左手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胳膊。乔子路倏然清醒,“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被女朋友甩了?放心啦,按照咱们乔哥儿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我给你介绍”

这一段很豪气的话让乔子路很是受用,乔子路对她笑了笑“没,就是有些困了”

刘嘉琪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晚上能送我回家么,有件事儿要跟你说”。乔子路略一犹豫,看着这个时长关心自己的班长,点了点头。

“算你痛快”,女班长随即不理会他,跟边上的同学研究下个月的旅游计划去了。

门口终于出现了那个乔子路日思夜想的身影,身着一席白色的裙子,没扎马尾辫,今天留着长长的黑色中分发,娇憨的小脸略施粉黛,有些局促的站在门口。脆脆的声音响起“抱歉啦抱歉啦,刚刚家里有点事儿,来晚了”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可真可爱”,就像被一道闪电直接劈中了脑袋,乔子路感觉身体都有些僵了,“她可真可爱,就像个圣光环绕的天使”,他心想。

女孩子看一圈,迈着小步子走到了在场唯一的空位上,就在乔子路的身旁,很近,带着少女的气息。

她先跟身边的女孩儿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基本已经僵直的乔子路扬了扬娇小的手掌,乔子路本能的点了点头

“我得说点什么”乔子路不争气的想着。

女孩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香味,若隐若现。乔子路有些口干舌燥,酝酿了会儿,突然想到了高考成绩,“这是个不错的话题”,乔子路觉得。可爱的姑娘恰巧正看着他,乔子路提起勇气,嘴刚张开,还未发声,他即将迈出今晚的第一步,右手边的班长刚好轻轻的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了下来。

乔子路被打断了,张着一半的嘴重新合上,有些不甘,这么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女班长开始了饭前演讲,无非是高考结束了大家考的都不错,以后要常联系保持友谊balabala这些话,浓缩起来就是:大家吃好喝好!

终于讲完了话,气氛一下就火热起来,都是少年心性,刚刚跨越高考这座大山,年轻人们三五成群的起哄喝酒,平常腼腆的女孩子也开始叫嚷着做游戏,

他们玩的是敲7喝酒的游戏,(按照顺时针或逆时针的顺序依次报数,带7的或7的倍数不能报数,需要敲一下杯子,北方人酒桌上常见的游戏),今天的乔子路心不在焉,看起来颇为精致的饭菜也没动几口,望着身边的可人儿却始终没找到机会开口,游戏错了好几次,连续喝掉一瓶啤酒的乔子路借着尿遁去了趟厕所。

用冷水洗了把脸,乔子路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忽然感到自己有些狼狈,缓了缓微微上涌的醉意,乔子路重新打起精神。

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乔子路挺起前胸,颇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感,没错就是壮烈感,有些像关外客吃在酒,每逢在吃酒的时候与人发生口角,总是先用酒瓶照着自己脑瓜子来一下,举着剩下半个的酒瓶子指着对方问服不服,服了还好,不服,那就再砸一瓶。

可能是命运女神在给别人开过完笑之后无意听到了乔子路的心愿,然后又发现对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下不去手,女神决定帮帮这个年轻人。那个朝思暮想的皎洁天使正挎着手提包,迈着小步,一步步走到了乔子路面前。

晃了晃脑袋,乔子路以为自己喝酒眼花了,刚才那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在见到小天使后荡然无存。

小天使看到他正摇晃着脑袋,捂嘴轻笑“喝多啦?”清脆悦耳。

乔子路发现这是真的,刚要回话,小天使扬着嘴角:“少喝点呐”说完推开了女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有点儿像正感受微波炉所带来温暖的小鸡蛋,因为无处宣泄的温暖而快要爆炸。她在关心我,“幸福的要爆炸了”乔子路心想,整理了下白色衬衫,他要等她出来,微醺的醉意上涌,他觉得自己可以一往无前,他想与跟她谈谈。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的钢丝,乔子路正在上面颤巍巍的行走,他从未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会如此漫长。有些焦躁,有些脸红,他做了很多次的演练。

“我很喜欢你,韩雪,请跟我交往吧”,简单明了,这是乔子路最喜欢的风格。

呼,乔子路做着最后的深呼吸。挺起了胸脯,像极了雄赳赳气昂昂准备上战场的我军战士,就是那种再来一朵大红花就可以照下来,然后作为先进人物上报宣传的即视感。

咔嚓,门被拉起。

乔子路稳了稳心神,小天使刚洗过手,可能是怕弄湿手里的手机,正轻轻地捏着手机的一角。

乔子路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迈步站立到小天使的面前。

可爱的小天使手足无措,低头不去看他,她不知道乔子路突然走过来干嘛。

闻着那细微的发香,乔子路有些脸热。

“我....”乔子路刚开口。一串悦耳的铃音打破了他准备已久的说辞。

可能是受到了乔子路的惊吓,手机的轻微震动让小天使本就没用力捏住的手机脱手而出,掉到了地上。

乔子路慌了神,连忙弯腰帮小天使去捡手机,一样的诺基亚5230,“真是缘分,情侣款”乔子路心想。

手机还在伴随着铃声颤动,乔子路顺手抄起,正要递还。

他的双眸很随意撇了眼屏幕,然后便久久的定在那了,他很失落。

而在手机屏幕上,乔子路看到了一生都法忘记的三个字,

绿色的字体刺痛着他的双眼:

“亲爱的”

......................................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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