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一守和亮叔站在高楼上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身影,亮叔问道:“堂主,这两人未免太年轻了,况且已经有一年多没与人动手,对付‘毒蛇’是不是……”
宏一守却笑了起来,仿佛对亮叔对于杨珂和朱望的怀疑感到好笑:“你若不放心,可以让阿强他们去试试。”
得了这句话,亮叔一个手势,刚才房间内的黑衣人消失无踪。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天外天’虽说是法外之地,但与其他城市一样,市中心总是充满了高楼大厦,其他地方就是任其发展。
杨珂所住的佳欣旅店就在城市的最外围,因此,当他们快走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消失。
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为首的黑衣人叫阿强,是从小被亮叔训练出来的死士。
“这世道不一样,‘天外天’的晚上还是老样子,人都不往亮处走。”朱望边剔牙边说。
杨珂笑了笑说道:“这你可冤枉他们了,见不得光的只能呆在暗处。”
朱望看到杨珂伸出右手,急忙说道:“别,这些人交给我,你别动手。咱哥俩重出江湖,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开荤吧?”
“你行吗?”杨珂开玩笑的问道。
朱望立刻黑脸,左手中指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戒指,上面是刻着四个蓝色的星星,挑眉说道:“要不先跟你打一架?”
“算了,我刚才没吃饱,回去冲碗泡面,你跟他们玩吧。”杨珂摆摆手,径直走了。
阿强让两个人去跟着杨珂。那两个人刚迈了一步,就被前面突然产生的蓝色电流止住了脚步。
“到嘴的肉,你朱爷可没吐出来过。”朱望一边活动双拳,一边说道。
玄驹堂内。
宏一守把玩着新的烟斗,瞥到亮叔对手里的一个纸条看了半响才扔到火炉里,缓缓开口:“江湖上有的人声名显赫,如元首,魇王,个人的名头响彻九州,有的人依附庞大的组织威震一方,比如我,比如圣七子。可还有一类人,他的名字没多少人知道,但知道的人都不简单,这类人,就是杨无用。”宏一守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哼,也只有一个杨无用。”
亮叔不信,问道:“就这么厉害?”
“厉害?”这是今天宏一守第二次对亮叔的话感到好笑了,这不禁让他再次考虑对亮叔的二次栽培。“二十年前的‘涿鹿之争’,有人提议杨无用,就连那帮自视清高的老头子都认为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厉害,我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听到堪称九州最神通的玄驹堂堂主亲口说出不知道,亮叔才意识到这个叫‘杨无用’的地位。
“那,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绰号却是‘无用’?”
“他出身农户,父母希望他光宗耀祖,就给他起了个名叫杨毋庸。他长大后说‘自己本就庸人一个,百无一用’,就改名叫杨无用。五十多岁的时候,收留了两个孤儿,一个没名字,就起名杨珂,另一个身上有名字,就是朱望。杨无用孑然一身一辈子,跟谁都熟,也跟谁都不熟,唯独对这两个徒弟,那是当亲儿子待的。大家都传杨无用的一身本领都给这俩小子,也算是死而无憾。”
亮叔愣了一下,说道;“死了?”
宏一守不说话,将烟斗装满,亮叔连忙上前点火,宏一守吐出第一口烟,看着华灯初上的窗外说道:“死了。”
亮叔看宏一守不打算说下去,将肚子里的问题硬生生咽了回去。
“回来了?”杨珂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泡面,就看到精神饱满的朱望推门进来。
朱望刚活动完筋骨,心情大好,又饿了,问杨珂有没有吃的,然后拿着一根火腿肠坐到椅子上啃:“哎,你说人怎么那么爱说些废话?你都看到朱爷了,不是回来,还是出去啊?就是发短信,也要先问个‘在?’麻烦!你直接说事儿不就行了?”
杨珂斜着身子,并没有急着去扔泡面桶,回答道:“朱望啊朱望,你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别人自己的姓。一个‘在’字,那就是一个套!我要是直说事,你假装不在,不是亏大了?你要是在,这事办成的把握起码对翻。而且我要直说事,关系不够的,心里膈不膈应?我成什么了?你办事机器?对吧?先发一个‘在不在?’既说了客套话,给双方之间一个缓冲距离,显得我有教养,又对于事情的发展掌握了主动权,能够在对话中占据主导地位,两全其美!”
杨珂这一番算是道出了交谈的真谛,但他忘了一件事,朱望的脑回路,对于事情的关注度一般不与别人相同。
朱望连火腿肠都不啃了,对着杨珂左眼看看,右眼看看。
“怎么?还有问题?”杨珂笑得有点虚。
“那第一个呢,你说‘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意思意思,客套客套。”
“你话有点多啊。”朱望的目光落到了杨珂的背后,“你背后那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没什么啊?”杨珂的坐姿更歪了。
“杨珂,咱两一块从小长到大,你跟耍这些?”
杨珂笑得呵呵:“我耍什么了?”
“藏吃的了吧?”
“……没。”
“让开。”朱望站起来,对杨珂挥手说道。
杨珂知道朱望对于食物的执着,尤其是背后这个,可以说是他的最爱,从知道刚来‘天外天’的时候,就不停念叨,犹豫起来。
“杨珂,我刚打完一仗,手正痒,你是想我们在这儿打起来?”朱望严肃的杨珂说道。
杨珂咬咬牙,让开了身子。
桌子上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有“瑞蚨祥”三个大字。
杨珂看到双眼冒绿光的朱望,心里一沉。
接着,朱望拿开盖子,看到了空无一物,就连食物渣都没有的内盒。
朱望不相信的上下翻看了盒子,都没找到他预想中的糕点,转头对着杨珂吼道:“东西呢?!”
声音都尖了。
“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在这儿了,上面一张纸条,说是玄驹堂对咱们的赔礼。”
“‘咱们的赔礼’!里面的东西呢?!”声音又沉下来,朱望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个问题了。
杨珂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说道:“我晚上没吃多少……”
……
“我再给你买。”
“你有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