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责怪豹奴的秦朗此时也把话咽了回去,看到张因这样一副样子不由得嘲笑道:“亏你还是幕郎张相之后,修墓人之流竟然连这种蛇都怕!”
张因本就是高傲之人一看秦朗怒道:“我早就不修什么破墓了,那种死人的东西晦气!”他一甩袖走到一边,不过却还是离豹奴十分的远。秦朗此时也不想多言说道:“既然你就是张相之后那自然也是修墓人之后,我们现在想要一样东西不知可否让给我们。”
张因立时抬头说道:“东西你们找我要可以,但若是我这里没有,你们可就请回吧!”
何晏:“我们要的东西你这里自然会有,就是看你愿不愿意拿出来了!”他说完神秘的一笑。
这一笑让张因有些毛骨悚然,他平静下心情说道:“要什么?”
何晏笑道:“这样吧,你给我一条活路我也给你一条活路!”他说完似有深意的咳嗽两声。
“活路!我好像还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吧,你给我活路,笑话!”他说完一甩袖子走向一边,显然被人威胁他的心情很不爽。
此时何晏给了豹奴个眼色,虽然豹奴很是看不惯何晏的一副表情但是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他的一把短刀立时亮了出来直接顶到了张因的脖颈之上,张因身体猛然一颤,他没想到豹奴他们会起杀心。
他不由得说道:“你们想要的东西杀了我能得到吗?”似乎是威胁又似乎是求饶,但是秦朗终究是让豹奴放开短刀。
当豹奴放开短刀之后张因猛然松了口气,刚才若是豹奴再重一些或许自己的脖颈就要被划开来个大放血。
秦朗走到近前说道:“怎么样,我们都是想要一条活路,这样的交易就看你愿不愿意?”
此时倒是轮到张因考虑了,他是一个惜命之人,况且胆子也不大自然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当即说道:“你们要活路也可以,那就拿点见面礼好了。”
豹奴听完怒道:“什么!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上去就是一把将张因提了起来,说完就是一拳头上去。
不过秦朗这一回可不会让他得逞了,他一把抓住了豹奴的手臂说道:“放下他!”秦朗的眼中带着一抹严厉。
豹奴不得不闷闷向后退开,此时何晏却是走向前去说道:“那我可要听听张公子有何条件?”
张因自知逃也逃不掉索性就打算敲诈一笔,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没有那东西也可以找个借口离开。
张因在心里盘算着,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平淡的说道:“我要一百金,这是我的条件!”
张因说完不禁让秦朗吸了口凉气,这一百金就算在一般的王侯之家也不是个小数目,没想到这个张因竟然狮子大开口。
张因看到秦朗的表情随即说道:“怎么,难道你们给不起吗?”他说完背过身去,细细想来要的确实有些多了,但是他可不相信这几个人拿不出来。口口声声跟自己要活路还不是想要自己的修墓祖先留下的组卷,组卷之内便有一条名叫修墓活路的字样。
不过张因从小就对修墓不感兴趣自然也不去看这些组卷,但是他的记忆里却是有这两个字眼。
秦朗看了看何晏之后道:“这一百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不能马上给你,但是——”秦朗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张因打断。
他随即看向秦朗说道:“你们没有钱谈什么活路,我没有钱自然没有活路,我没有活路你们自然也没有活路!”
此时何晏开口道:“你还没听我们把话说完怎么知道我们拿不出你想要的东西?”他看向一旁有些微怒的张因。
张因此时回过头来,他眉毛一挑说道:“难道你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他看着何晏好像很有兴致一般。
要说这张因可是郡守府的女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好不快活,这样的人要是一般人看来还真是说不出什么他想要的。
不过何晏不是一般人,他走向张因面前说道:“你可知我是何身份?”然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亮了出来。
一个曹字暴露在张因的眼中,他的脑袋翁的一声好像是炸开一般。
这曹字玉佩天下间能有几人佩戴可想而知,况且张因这几年经过对字画与玉佩的研究自然看的出真伪。
“你是曹…”张因想要说出来却被何晏一个虚的手势示意不要乱说。
张因自然清楚这是在吴地,他刚刚只是一时激动的不知所措才差点叫出来,他平复心情之后说道:“看来你们的来历真是不一般啊!”
看着张因的表情秦朗微微一笑,既然提起了他的兴趣那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半,随后何晏趁热打铁:“不知道你想要的一百金我能用什么官位换回来?”
张因一听瞳孔突然放大,本来他就是一个落魄才子一直郁郁不得志,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得到一个上位的机会他怎会不把握。
“机会只有一次,你要好好把握!”何晏好像一眼就看出来张因的心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张因。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张因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是一个书生,当年也算是名动豫章郡的才子!却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好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不停自言自语道:“我自幼饱读诗书,可是家里确实世代以修墓为业,为死人干活让我十分的受不了,于是我就开始从文,打算摆脱这种牢笼!”
他随后转过头看向秦朗又再次说道:“可是从文怎会这么容易,仕途难走就难走在上位,没个三斤二两还想上位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我就来到了郡守家里做了个女婿,谁知这些年过去了,我却是越混越差到今日地步!”
他越说越气愤就差拿刀捅死自己了,他眼神中忽而绝望忽而憧憬,五味杂陈听得秦朗倒是不是滋味。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那东西在哪里,我们绝对会在丞相那里为你请命,到时候你便能一展宏图!”秦朗说道,随后他拍了拍张因的肩膀。
张因顿时收起了自己的心情感激的看向秦朗,也许此时的张因才是最本真的张因吧,他一脸的恳切说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这人现在患上了赌博这恶习,那宝卷好像有一次我在赌博的时候为了十文钱抵押了出去!”
“什么!你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抵押了出去!”秦朗惊呼出声。此时何晏走上前来,他手中拿着一张字条和一个玉佩,这正是何晏的曹字玉佩此时却是当了信物。
毕竟这东西全天下也没有几块,所以充当信物自然也是十分受用,张因感激的看着何晏说道:“若非是你们我可能还在酒铺喝着酒,可能还在花园沉迷于声色犬马不能自拔。”
他说完一甩袖就像是甩掉了这几年的腐臭,他要重新做人,要做回当年雄才大略的自己。
“你难道真的看好丞相?”秦朗试探性的问道,他就是想看看这张因有几分才能,若是两自己都比不上那岂不是害了义父。
只见张因挺直了胸膛说道:“虽然他此次兵败,但是有雄心者唯他是也,雄才大略无人能及!”他的眼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秦朗顿时对张因赞赏有加,毕竟当世能在兵败之后不以成败论英雄,且能看世事如此清晰之人确实少有。
秦朗随即也将自己的玉佩拿了过去说道:“相信义父一定会重用你的!”他的眼中充斥着光芒。
而此时豹奴也走了过来,张因不由得想旁边跳开,毕竟豹奴可是一个暴力壮汉他可不想招惹。
不过这回他是猜错了,豹奴随即拿出了一块通体散发着温润的宝玉,张因一看立时瞳孔放大。
“这不是我的宝玉吗?怎会在你这里?”他双手向前接过了宝玉,像是看孩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宝玉爱不释手。
“此去你也可以带着家眷,我想义父会接纳的,”秦朗说道,其实他还是担心张因会回来,毕竟他的家在这里。
“大丈夫,何患无妻!”张因立时说道,这一句话立马将秦朗几人的顾虑完全打消,如此气魄之人将来定然是义父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