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毕业论文答辩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古宁辉还在电脑前焦头烂额地准备着。仅仅是过关对于他这种学霸来说是很轻松的,让他头疼的是他的导师是鼎鼎大名的生物学教授王湛,在导师的盛名之下,普普通通的答卷是难以交差的。
让人让古宁辉头疼的还有他身患渐冻症的弟弟古星宇——这是一种几乎无法治疗的神经元疾病。这个马上就上初中本来正该是茁壮成长之年的小男孩已经全身瘫痪在了轮椅上,基本的生活完全需要人照顾。由于肌肉萎缩,弟弟已经失去了活动与语言能力,而且吞咽困难,就连喜怒哀乐也难以表达。古宁辉非常清楚等待着弟弟的将会是呼吸功能的衰退,然后就是死亡。
在哥哥古宁辉十六岁那年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兄弟俩靠着赔偿金过日子虽然不能算经济上的贫穷,但是在精神上对于亲情的缺乏,加之弟弟一年前患病带来的打击,让年仅二十五岁的古宁辉比同龄人多了很多沉重和沉痛的经历。从小古宁辉的成绩就名列前茅,弟弟患病以后,他的生活就成了学校学习与在家照顾弟弟两点一线,在大学和研究生的选择上,也毫不犹豫地优先选择了洛州本地的学校。
“等你哥成了博士就去想办法给你治病。”
“王教授说他认识有朋友在美国专攻的就是你的病。”
“……”
没有回答,古星宇在两个月前就只有上嘴唇可以自己动一动,喜怒哀乐就只有一种表情。
“下周咱们去教授家作客去,教授说是一起包饺子。”
“……”
古宁辉对着电脑屏幕的脸颊偷偷流出了泪水,被他迅速双手一抹抹掉了。
“哥现在给你洗漱,然后写论文了啊。”古宁辉摇了摇脑袋,看看钟上面的时间——看来今天又会是个不眠夜了。
几天后古宁辉带着弟弟古星宇受王湛教授邀请到家里包饺子吃。
“阿辉啊,答辩的事情我不用担心你了吧?”教授负责准备饺子馅,古宁辉把弟弟放在一旁沙发上,自己在一旁帮着擀面。
“恩,我自己认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古宁辉故作轻松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不仅要完成学业还要照顾弟弟。”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爸妈走得莫名其妙的,他的病也被我考博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古宁辉回头看了看弟弟,又摇了摇头。
“阿辉你别这么说,这个病之前是公认的不治之症,国际上也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不过我已经托人联系了我的朋友,等你的事情定下来就安排你们去一趟美国。”
“王教授,太谢谢你了,你这么对我们两兄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我的得意门生,又有这么大的困难,帮帮你是应该的,何况我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当什么官也没挣什么钱,但是在学术界积累的人脉还是可堪一用的。”
“你的才华和我之前的一个学生不相上下,后来他和我在关于学术上的观点有些分歧,当时呢就负气出走,当时他就申请去了美国。”
“我听您说过,是叫陈一是吧。”
“对对对,陈一,就像这个名字一样他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人,不过后来在美国呢应该也是成长了,主动联系了我,”王湛教授看着古宁辉笑了笑:“一些彼此间的误解呢也被时间冲淡了,和他聊了聊他在美国学术界混得很不错呢,有次我和他提到了你弟弟的这个病情,他非常感兴趣,说是在美国有朋友就是专攻这个病的,”“听说他最近回国了,所以我准备约他了解一下。”王湛教授一改平日不苟言笑的形象,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
“我去煮饺子,你在客厅休息下,等着吃饺子啊。”
古宁辉摇了摇头找个位置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当天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写着那个头被扯下来的杀人案。
“这怎么可能。”古宁辉看了看古星宇自言自语道,“应该是有凶器还未被找到吧,这些媒体就喜欢拿到半截就胡说八道。”
“刑警大队队长已经立下军令状:在一个月内将凶手捉拿归案。”念到这里古宁辉陷入了思考:“刑警队长,是他啊。”
原来古宁辉和韩震有过一面之缘,早在半年前,学校曾经请这位队长进行过一次演讲,古宁辉作为学生会干部和他有过正面接触。而且在古宁辉看来,韩震激进的态度以及一根筋的性格让他们当时的交流不太愉快。
“一介武夫。”古宁辉嗤笑了一声放下了报纸,就在这时,锅里的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煮熟的饺子一个一个地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