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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色几深深,伤心故国人

被冷香销残灯,月度隔帘银屏。每处寄双鱼,梦音书。

暗问谁家玉笛?此景与同当时。夜色几深深,故国人。

——《昭君怨》

这应该是较早前写的了。是歌咏王昭君的词。唐代杜甫的《咏怀古迹五首(其三)》和宋代王安石的《明妃曲》也是此类主题,尤其老杜的“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最为出名。

根据《西京杂记》的记载,西汉元帝让宫里的画师给每一位宫女都画了画像,供自己挑选,只看图画不看人。于是画师暗做手脚。将给他行贿的宫女画得漂亮。而王昭君认为自己的容貌很美,不屑于行贿,所以画师就故意将她画丑,使她得不到皇帝的宠幸。后来,匈奴单于来朝,向汉朝求婚。元帝派昭君去。临行前召见,见昭君容貌实为宫中第一,元帝非常后悔,但既已许婚,不可挽回。

据说,传世的琵琶曲《昭君怨》的歌词是王昭君所作。而这首《昭君怨》并不是传世之曲,仅仅是一种词牌名。顾名思义,这个词牌是用以歌咏王昭君的,有如《虞美人》就是哀悼虞姬而作的词牌名。——唐宋文人还是很怜惜美人的。

“被冷香销残灯”化用的是纳兰的《采桑子》“香销被冷残灯灭”。我相信,在那朔寒之地有这样的一幅画面:篆香将尽,红烛已残,锦被微冷,月光偷偷地走过珠帘外的镶银屏风,她的思念向远处延伸。天涯梦远,共此明月,千里之外的故乡的人谁在望月?乡心骤起,长安何处,归州又在何方?(王昭君:名嫱,字昭君,归州人。因避晋文帝司马昭讳,又称“昭君”、“明妃”。此处有历史常识错误,篆香是唐宋时期出现的,在此致歉!)

“双鱼”即为“鱼传尺素”的典故。最早出现在东汉蔡邕的《饮马长城窟行》的乐府诗集里,说的是离别的亲人之间的书信往来的思念情感——“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尺素,古代用绢帛书写,通常长一尺。宋代秦观有《踏莎行》词:“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鱼传尺素”就成了传递书信的又一个代名词。

从远处飘响的悠扬笛声,好不清悦动听!这和汉朝宫廷奏乐的声音很是相似,不禁唤起了她更深的思念。她轻声问道:“笛声从何处来?”

“夜色几深深,故国人”,夜色的昏暗侵噬着她思归家国的心。匈奴?美女?思归?我想起了东汉著名才女——蔡文姬。她在《胡笳十八拍》中写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幸运的是,文姬最终得以归汉。

一个是中国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一个是中国四大才女之一的蔡文姬。——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曰:夜色几深深,伤心故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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