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残忍一幕的爱丽丝已是目瞪口呆,本应保护民众的警察,却眼睁睁的看着犯罪的发生却无法阻止,她内心深处的自责甚至已经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不过显然,事情并没有因为戴维娜被斩首而结束。布尔拿起那曾斩落脑袋的斧头,站在了敞开的牢笼前。绝望的凯西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那双大脚,没有一丝反抗的意志。
“够了吧,布尔先生。”
布尔伸向凯西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并转头看向安杰罗,他不知这少年何来的勇气会来阻止自己。
“布尔先生,纵然复仇很是爽快,但是让其接受真正的审判不是更加的完美,况且您已经杀了一个人,也算完成了自己的复仇,不如让她的在牢狱中痛苦的渡过余生不是更好?您不也是这么想的,才将我带到这里。”
“你在说什么?安杰罗?”爱丽丝被安杰罗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在听到安杰罗说的话后,布尔收起斧子回到了椅子边,然后坐下来又用手势示意安杰罗继续说下去。
“首先,有一个事实我想先说明一下,虽然那边的凯西小姐应该早就知道了,那就是布尔先生是个哑巴这个事实。”
爱丽丝细细一想,确实自从接触那男人以来,从来没有听见过他说过一句话。
“而且还有一点我想像布尔先生确认一下,那就是您是否识字?”
布尔摇摇头。
“果然是这样吗。”
“所以说,那个男人既无法说话,也不识字,这简直……”爱丽丝若有所思。
“我想姐姐也隐约察觉到这里面有某种关联……人与人之间,所谓的‘信任’往往要从‘交流’开始,我想布尔先生要做到一点恐怕异常困难,姐姐你看自己不也是对他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感吗,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锁定了。”
“被锁定?被谁?”
“当然是真正的犯罪者。”安杰罗用手指着那边正抱座在地上的凯西,“正是戴维娜和凯西。”
“你是说她们是‘开膛手杰克’?可这完全不合理啊。”
“不合理?什么不合理?是说她们那些用于误导的伪装吗?好吧,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首先,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事先计划好的,并不是什么随性犯案,就从模仿‘开膛手杰克’这点上,其实早已将受害者的人数和性别决定好了。”
“从第一名死者开始,都是有精心踩点和掌握环境情报后才实施犯罪的,虽然选人可能是随机的,但是避开监控却早已是计划之中而不是什么巧合。”
“可是那些监控除了明的,也有不少暗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位置啊。”
“这确实一般人无法掌握,但有一个职业例外,你看,在第一起案件中受害者被挂在树上,大家都往高度上面考虑了,但若是犯人其实是攀登上树,再用绳子绑住受害者的脚,一个人从上面拉,另一个人则在下面托住,用点技巧调整下角度的话就可以很容易的将受害者插到树枝上。”
“而在第二起案件中,受害者被捆绑在电线杆上,这更是明显了,若是借助某种工具和技巧,将受害者绑在电线杆上也是可能的。”
安杰罗又指着凯西的衣服说:“在给你点提示把,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她自己都曾说过'靠体力吃饭'。”
“蓝色工作服,体力活,攀登……难道是‘电工’?”
“正是,若是这个职业的话,那么攀登的技巧和工具都是齐全的,而且以这职业的便利性,拿到监控的配置图也是可能的,毕竟那些玩意也是要用电的。”
“可就算如此,也并不能证明是她们啊?犯人甚至不一定就是女性吧,男性的电工更多呢。”
“我想姐姐你忘记了一些显而易见的线索,在第二起事件中死亡的女教师,她是在自家被从背后偷袭致死,若是家中有陌生男性的话会如此的大意吗?我想犯人甚至都进不了门。不过若是柔弱的女性拜访,而犯人又表现出了极需求助的样子,那么作为教师的受害人并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仅仅在这一点上犯人是女性的可能性要比男性高的多。”
“或许是这样,但你又怎么能去确定是她们两个?”
“其实关于这点我还要说声对不起呢。”
“为什么道歉?”
“早上凯西撞到姐姐时,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作为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碰到身穿警服的姐姐,而居然选择逃离这一点,无论怎么想都实在是太可疑了,不过我也是在你走后才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才追了上去。”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怀疑她们两个有问题?”
“是的,之后一切的推导都以她们两个有问题而展开的,说实话在你和我说清那些案件前,我并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她们要干什么了?”
“在说明前,我先要向布尔先生借个东西。”
安杰罗走出笼子,指着工作台上的一张照片对布尔说:“布尔先生,这张照片能借我用用么?”
布尔瞄了眼那张照片,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安杰罗将照片拿到爱丽丝的面前,那张照片上是布尔和另外一家三口的合照,所有人都是笑的那么开心,尤其是画面中间那个小女孩。
“我想姐姐对其中一人的脸应该有点印象吧,因为你肯定会在哪里看过的。”
“哦,上帝啊,那个女孩……”爱丽丝有点明白这些事的原委了,“是第四起事件的受害者……”
“那个女孩被杀不是为别的,正是因为犯人锁定了布尔先生,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把,布尔先生发现亲近的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是有多么的痛苦和愤怒,而旁人又无法理解布尔先生和受害者的关系,反而因为官方发布的情报而错误判断他为嫌疑犯。犯人之前所在‘高度’上的伪装正是为了嫁祸给布尔先生,莫不说布尔先生是有口难辨,他根本就是‘无口’,做笔录的话他也不识字,这不正是犯人的阴谋吗?”
爱丽丝又疑惑到:“可最终布尔先生还是被证明无罪了啊。”
“但他人的恶意猜疑将会永远的持续下去,姐姐可还记得原版的‘开膛手杰克’的结末吗,当某个嫌犯死亡后,犯罪便停止了,虽然其中并没有找到什么关联性,但人们宁愿去相信那死去的嫌犯和案件有所关联。”
“这就是她们的‘完美犯罪计划’啊,在杀害预定的五人后,再杀死或迫使布尔先生自杀,之后便停止犯罪,使得这系列案件如同原版一样成为一个不可破解的传说。可惜的是她们误算了一点,布尔先生在现场目击到了真犯人,虽然无法告诉警察,但他自己却有能力复仇,所以便开始追杀她们,这才有了我们早上的那一幕。”
安杰罗将照片递还给布尔,那个男人用衣袖轻轻将照片上的血迹擦拭掉,然后将照片抱在了怀里。安杰罗转身后发现那一直低着头的凯西这时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安杰罗对凯西说:“诚然,我也知道没有任何证据能指证你,说我的推断都是臆想也是可以的,所以你必须自己承认罪行,应该说不得不承认,对你来说这是唯一的活路,而对布尔先生来说,这也是还原真相的唯一方式。所以我和姐姐才会在这里,一名警察和一名平民,作为证人确实是足够了,只要你承认了罪行,就能确保定罪,不过也请安心吧,至少英国没有死刑。”
凯西并没有正面回答反倒问了安杰罗一个问题:“我很疑惑,为什么你不问我的动机呢?侦探不都是那么做的吗?先摸清犯人的动机什么的。”
“动机?那种东西怎么都好了,人类可是会因为一时的感情而杀人的生物,就算是毫无动机的杀人事件也是时有发生,其实这种判断犯人的动机在推理层面并不是总是适用,而且我又不是侦探。”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你身上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该说是读书读太多了的人吧。”
“……我知道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信神吗?”
“不。”安杰罗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果然如此,你以为早上我是在躲避布尔吗?”
“难道不是吗?”
“并不是,我躲的是‘看不见的人’。”
“哈?”
“体会过吗,被人在耳边细语,转身却没有发现人影。”
“你需要找医生了。”
“听我说,最开始,我只是对社会一点点的不满,诸如社会男性地位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也是为了证明女性并不弱于男性才干了电工这行。”
安杰罗讽刺道:“不过最后倒是都死的是女人啊。”
“突然有一天,那个声音出现了,每到夜晚就在我耳边喃喃细语,我开始以为是做梦,后来甚至白天也出现了,话语中多是鼓动。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疯了,不过人的接受能力倒是出乎意料的强,我很快就适应了,甚至还和他主动交流起来,但是对方只是单方面的说,并不理会我说了什么。”
“精神分裂吗……”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我逐渐被这细语影响了,也是那时候我碰上作为性工作者的戴维娜,我们两在某些观点上一拍即合,所以我们决定干一些事去动摇男性的社会地位。”
“所以杀女人是为了证明女人在社会上是弱势?真是极端的女权主义者啊。”
“是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想出了这个犯罪计划,就像着了什么魔一样。”
“那么那声音现在还在吗?”
“不,自从被布尔抓到,那声音就消失了。”
“这不就像是抛弃了你一样?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我看见的更加惊人的东西……甚至令我恐惧。”
“看见了什么?”
凯西开始将地面上的灰尘和木屑集中起来,然后用手指在那上面划动了起来,不一会她就画出了一幅画,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符号——那是一条螺旋线,而在那螺旋的中央则是一只眼睛。
“这是什么鬼?”安杰罗问道。
“这个符号我认得!”一旁的爱丽丝惊叫道,“那就是在犯罪现场用受害人的血迹画下的符号!”
“可那些并不是我和戴维娜画的!”
“那是谁画的?”
“没有人……”凯西面露恐惧,“一开始我还不知道现场会留下这些符号,直到新闻上播出了案件现场留下的东西,我才注意到它,之后在杀死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后,因为要在现场诬陷布尔所以留了下来,那时我亲眼看见了……”
凯西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从那女孩身体上滴落的血液,在地面上自动汇聚成形,最后就形成了那个符号!我开始恐惧害怕……我感觉到自己被欺骗了,这让那女孩就像是某种祭品一样,那个声音根本不是神而是恶魔,后来我一直试图逃跑,试图逃离那个声音,再后来就撞上你们了。”
安杰罗先是眉头紧锁,然后笑了出来:“你们肯定是在逗我,我这一本正经的推理,最后丢个超自然现象出来,哈哈,这是什么鬼剧本?”
爱丽丝看着安杰罗这异常的样子有点担心,便开始安慰起他:“你没事吧?不要想太多,这东西或许只是凯西的脑内幻觉也说不定,说不定其实都是她自己画的,只是事后忘记了而已。”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安杰罗向爱丽丝回谢道:“谢谢姐姐,只要稍微想想确实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让姐姐担心了,只要凯西小姐认了罪,那这事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对了。”
安杰罗似乎想起什么而向凯西询问道:“有一点我很好奇,在第三起案件中,你们为何中途逃离?真的是有目击者吗?”
凯西突然开始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不是把我当神经病吗,你肯定不想知道答案。”
“你这么一说,不是更让人好奇吗,也罢,你就说说吧,反正无论发生什么我也不会在意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目击者,只是……那并不是人。”
“不是人?”安杰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幽灵……一个女孩的幽灵,凭空出现在我们面前,又凭空消失了。”
“难道说……”安杰罗心里有些激动起来,“是个蓝发的女孩?”
“哦?这么说你也看见过啊,哈哈,这下要是疯了肯定是我们都疯了。”
安杰罗心想: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得到线索,太奇怪了,莫非这背后有某种关联性吗?做一个大胆假设吧,或许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某种消除身型的能力,也就是说那是“透明人”。这样一来那些细语和符号,或许只是某个透明人所做出来的,而这个透明人是男性,那个女孩则是女性的透明人,也许在某个尖端技术的研究领域里,迷彩系统已经近乎完美,这么一想或许让人类透明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要去证明这种假设我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安杰罗叹了口气说:“哎,果然你还是需要看医生,你看到的那个不是什么幽灵,而是我的妹妹玛丽安,想不到妹妹居然和这凶案会有关联,我真是有点担心,不过看样子你们也没有伤害到她,可她到底去哪了。”
爱丽丝总算听到一个她觉得可以搭上嘴的话题了:“你妹妹不是最近才失踪吗?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是的,本来她就喜欢到处乱跑,不过她从来不会一整晚不回家,所以肯定是碰上什么事了,我非常担心她会被坏人抓到,所以才来警局报案。”
“放心吧,回警局后我会帮你去找她的,不过……这手铐是时候解开了吧。”
“啊,对不起,我这就拿钥匙帮你解开。”
解放了左手的爱丽丝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问道:“我的对讲机好象并不在这里啊。”
“我想是布尔先生防止你呼叫支援而将它丢掉了。”
“说起来这地方是哪啊,我还得去找个电话联系警局里。”
“不用了,姐姐就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个就好,其实我带了一部手机可以联系。”
“真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不过肯定有你的理由吧,只是你知道这是哪吗?”
“看见这一地木屑和那些工具还不知道吗,布尔先生其实是一名伐木工,而说到伐木场,在伦敦里也只有巴尼特伐木场这一处而已。”
“原来如此,真的是很厉害,真的不去考虑当个侦探吗?”
“当侦探并不适合我,虽然看起来我在推理,但是其中猜测的成份更大些,我只是运气好,猜的比较准而已。”
随后安杰罗拨了报警电话,并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很快那些警察就会赶到这里,那时一切就会结束。
然后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就挂断了,爱丽丝好奇的问他打给了谁,他回答说是朋友,不想让朋友担心才打的电话。
……
警笛声在外面响起,地下室的门被踹开,大量手电的光照亮了地下室直至刺的人眼睛疼,然后冲进来好几个武装到牙齿的警察,几名警察十分迅速的将布尔和凯西控制住并拷上了手铐,其中带头的警察是安杰罗所认识的人。
理查德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墙角的爱丽丝,急忙跑了过去对她训斥道:“你搞什么鬼,不就是带个饭,怎么给带到这里来了?”
“对不起……”
随行的一名同事插嘴说道:“你是不知道,队长发现你没一去不复返,一天都没吃东西而到处在找你呢。”
理查德回头敲了那警察的脑袋一下:“要你多嘴,你们还不快检查现场。”
几名警察便开始检查地下室,并很快就发现了被装在朔料袋里的尸体,随后在警察的护送下几个人终于可以离开这昏暗的地下室了。
外面伐木场的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警车,而布尔和凯西则被分别押上了不同警车。
爱丽丝对着安杰罗说道:“大概我们还得回去接受调查和笔录,不知道还得耽误多久呢,等结束了一起吃饭去吧。”
一旁护送的理查德突然说:“这可不行,那小鬼有别人来接了。”
“什么?这不符合处理流程啊?而且会有什么人来接他?”
“我还想知道呢,谁有这种权利,可这并不是我说道算,看那边。”
顺着理查德指的方向,爱丽丝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中年警察和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人。
爱丽丝吃惊道:“那不是总警司吗,他居然会到现场来?”
“这是不是很奇怪,就算是这种大案子,他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在指挥室里喝茶才是他该做的事。”
三人来到总警司面前,爱丽丝和理查德向那中年警察敬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辛苦了,警员爱丽丝,这次真是立了大功了,你会得到应有的嘉奖。”那中年警察这么说道。
“可这并不是我……”
“不必多说,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少年也会被这几位送回到家人身边,不用担心。”
没等爱丽丝多说,几名黑衣人就将她与安杰罗隔开了。
安杰罗向爱丽丝安慰到:“没事的,他们并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必须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只是姐姐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我会继续追查的,但你这是回去哪?而且我要怎么联系你呢?”
“当然是回家,至于联络方式……我相信以姐姐的能力会找到的。”
事已至此,爱丽丝也只能一边听着总警司大段褒美之词一边眼睁睁的望着安杰罗被带走。
安杰罗和黑衣人一起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东西,他快步走向那辆车子,然后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
然后他向那几名黑衣人问道:“这型号的车都是一个样子和涂装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答道:“是的,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
安杰罗回忆起被炸弹袭击的那天所发生的事了,想起那辆被炸翻的车,当时他是误解了,那时他在左侧车门下方发现了一个涂鸦,他误以为那两个袭击者只是画了一个涂鸦而已,根本没想到会被放置了炸弹,这才导致后来的惨剧。
这么多年过去了,甚至记忆都开始逐渐模糊,而这时他却猛的想起了,因为有某种异常,某种他直到现在才发现的异常,那个自己所一直没有在意的东西——涂鸦!那个涂鸦居然和凯西所画出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太奇怪了,早在两年前,安杰罗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那起事件的幕后黑手也知道是谁了,但是现在,仿佛在事件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和这次的事件又有某种关联性。
对于安杰罗来说,这简直是一份承重的打击,这代表着他对很多事情根本是未知的,一切的调查和推断是那么的肤浅和幼稚。
“必须重新开始。”
他是这么想的。
……
回到那熟悉的城门口,此时还有另一队人马也一同回来了,与安杰罗这边的黑衣人不同的是,那边的黑衣人大多都衣衫不整,好似遭遇了什么灾难一般,只有带头的那个身着完好,而那个人正是当年将安杰罗送到这里来的梅森。
如同安杰罗料想的一样,梅森他们护送的就是阿瓦尔,安杰罗走过去向阿瓦尔假惺惺的打了个招呼。
“嘿,阿瓦尔,没想到连你也被抓了回来啊。”
“我干,他们也不知道从那里找到我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跑的够远了吗?”
“哎,这趟出去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公司在警察系统里有人,你看这伦敦的监控这么多,现在也都变成公司的眼线了,我们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啊。”
安杰罗虽然不在说谎,只是话中是半真半假,公司有眼线不假,但是想要随时掌控所有监控下的一举一动?这种事情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而事实是早在出发前,安杰罗就没想着让阿瓦尔成功跑掉,他们所使用的手机,用的是公司的线路,只要一拨通,公司立刻就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安杰罗打给阿瓦尔的那通电话,并不是为了什么打招呼,而是为了将阿瓦尔的行踪暴露给公司。
“这简直是不让人玩吗!”阿瓦尔抱怨着。
安杰罗安慰道:“想开点兄弟,下次再找机会咯。”
“罢了罢了,我估计是跑不了拉,该干嘛干嘛了。”
虽然阿瓦尔嘴上这么说着,但安杰罗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一旁的梅森搭上话来:“好久不见,安杰罗,我说你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了吗,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有点东西必须去外面才能查。”
“那种事情交给我来办不就好了吗?”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去才有意义,你说是不是?”
“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啊,当然我也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多去寻求他人帮助也是很好的解决方法。”
安杰罗心想:梅森果然是误以为自己是去寻找母亲的线索了,只需一点诱导,人类就会这么单纯的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不过自己也并不是多有厉害,这次的事件中值得反省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多次暴露了不应该暴露的知识,多余的举动,甚至还有情绪失控的倾向,而且中途就把“流浪少年”这个设定给丢到九霄云外,好在那女警比较单纯,要是别的老江湖怕是一眼就会识破的我的伪装了,果然还需要更多的锻炼才行。
……
那人自称为使者,从天上来,给予众人福音,果树丰盛,鸟兽遍地,自此众人无为度日,直至使者离开,不知去向。——《非洲古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