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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闻雨听风

瑞瑶和杜邈跟着江云进了屋,只见她懒懒地往贵妃榻上一瘫,这才开口,“我饿了。你们俩去做点吃的,快快快。”

瑞瑶瞪着眼睛,指着自己,“我们?这幽兰阁是配有自己的厨子的,你...”

“你什么你,叫你做就做,哪里这么多话。”江云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一黑一白,暗暗偷笑。老爷子留着她,好生伺候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代价可是相当的高——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下?当然,她是存了些捉弄人的心思的,要不天天背名册?多无趣?

“...要我去做,可以。但有个条件。”不等江云作答,瑞瑶已经拿过一套衣服摆在她面前,“为了日后行事方便,这称呼还是得变上一变,云长侍。”这身衣服碧蓝色,绣着暗纹,配着玉色腰带,黑纱高帽,要是个男人穿起来一定仪表堂堂,不过,要她这个女娃子穿上,就有些过于宽大了吧?

江云盯着衣服看了看,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可她自己也不会穿啊,身上这套还是素隐给她套上的呢...江云故作娇羞地垂下头,娇滴滴的看向瑞瑶,“哎呀,人家不会穿嘛....”

瑞瑶立刻打了个寒颤。走过看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江云好像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心中暗暗称奇。“把罗裙脱了,里衣留着,外面套上这个,之后将腰带系上,再...”

“啧啧,听不懂。”江云耸耸肩,手放在胸前,将束带轻轻一扯,身上的罗裙就松了一角,白细的脖颈和锁骨立刻露了出来。瑞瑶见状大惊,赶紧将束带系回去,“你这个娃娃!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别忘了我现在是云长侍,一个阉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江云似笑非笑的歪歪头,又开始扯腰上的带子。这下瑞瑶实在看不下去了,扯下杜邈手臂上的绑带,蒙住双眼,一手拾起衣装一手拉着江云,进了里间,留下在原地一脸懵逼的杜邈。不一会儿,隔间里就传来江云的娇吟。

“啊呀,你在摸我哪里啊!......啊,好痒啊,啊哈哈哈~你别乱碰......你下手轻点,我肚兜都快被你扯出来了.....呀!你不要摸人家的腿!唔......还...还不让人家说话....啊—来人啊!非礼啦!”

杜邈站在原地,一张俊脸烧的通红。乖乖,这跟听现场版有什么区别啊!!!虽然知道这小妮子是在玩闹,但听到最后呼救杜邈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小姐......”冲进去的杜邈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担心错人了。换上新衣服的江云好整以暇,而瑞瑶倒是满脸红晕,一身狼狈,被扯开衣袍露出半截白晃晃的胸膛,瘫坐在榻上。啧啧,这是谁非礼谁啊?

“不不不,我不是小姐,我是云长侍。”江云故意压低声音,打开扇子半捂着脸,一双美目闪过,真乃天生尤物!衣袍在她搓衣板儿一样身材上微微张开,不仅掩盖了太瘦的缺陷,这样看起来还真像个翩翩公子了,看得杜邈竟有些痴了。

“好看么?”江云转过身,碧蓝的领子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看得杜邈心里一紧。

“....唔,嗯。”杜邈挠挠头,转过去将瑞瑶拽起来,“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你以为我想啊!”瑞瑶一把扯下黑缎带,将胸前的衣服紧了紧,眼神幽怨,“老子快被这小妮子非礼了!”

“姓瑞的,你别血口喷人啊,明明是你对我上下其手。”江云委屈地贴过去,挽着杜邈的胳膊。

“你这个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瑞瑶气得抄起名册就要往江云脑袋上拍,江云扭头闪过,做个鬼脸往外跑,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杜邈看着玩得“正开心”的两人,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老爷派他们俩来真的不是来给这个小丫头消遣着玩儿的?

江云跑出别院,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连跑到湖边才停下,大口喘着粗气。而瑞瑶脚下轻点几下就追上了,本来也没想怎么教训她,便静静立在她身后,看着她望着湖里的荷花一惊一乍。

“瑞瑶,这些花平时都是谁打理啊,开得这么好!”江云看着一片彩荷,赞叹道。

“你若是喜欢,在别院里也种上?”这小丫头第一次好好他的名字,瑞瑶心里竟有些高兴。

“这别院不是叫幽兰阁吗,看来老爷喜欢院子主人有君子风骨。像荷花这般娇美诱人的,还是留给南馆里的其他公子吧。”江云笑笑,转身采了一枝递给瑞瑶,“比如说你。”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云偷笑,“夜夜笙歌辛苦了。”

瑞瑶这才反应过来,气得一把将荷花摔在地上,“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大爷我才不是那些侍人!”

“你从没跟我说过你原先是做什么的。”江云淡淡瞥一眼地上的荷花,一脚踢进湖里。

“这......”瑞瑶愣了下,随即说道,“我从小跟在老爷身边,帮老爷打理馆内一切事物。”

“从小?有多小?”

“大概六岁。”

“啧啧,你确定不是你家老爷从小养着的禁LUAN或是NAN宠?”

“......”瑞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被气得七窍流血而死。

“无所谓你是做什么的。不过既然老爷派你过来,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江云背着手站在湖边,耳边的碎发随风飞舞。

“是。”瑞瑶看着这个小小的背影,竟本能地想要服从。

“杜邈。”

“属下在。”一身黑衣落在她旁边。

“老爷是怎么嘱咐你的。”

“这......”

“说!”江云猛地回头,眼风凌厉。

“老爷什么都没说,只道‘云心无我,云我无心’八字。”杜邈单膝跪地,仰头望着江云。

“哼,这老爷子还有点意思。”这是元曲碧云深。江云在心里想着这只笑面虎的意思,竟琢磨不透。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老爷子的全部指示。若是她做了什么不入眼的,杜邈一定做掉她。啧啧,人心险恶。江云不带任何温度的扫过二人,缓缓闭上眼睛。

“好了,我们走吧。”江云终是抖抖袖子,走在前面。

“云长侍这是...”

“去做饭啊,你不会忘了咱们的约定吧?”江云眨眨眼,瑞瑶语塞。

一行人来到小厨房,江云将里面的厨子帮手全都遣出去,只留二人在里面捣鼓。

瑞瑶叹口气,轻挽起袖口,露出光洁如玉的两段手臂。只见他熟练地从面带中舀出两碗面粉,活上水,开始揉面。而杜邈在一旁切着葱段,一把尖刀用的得心应手。瑞瑶揉好面,切成条,捏着两端来回轻扯,面带条条分明,弹在案板上。杜邈将水烧开,葱段姜末一股脑儿的下进去,转眼就飘出清爽的香气。瑞瑶将面带下进锅里,滚了两滚,这才盛入瓷碗中,拌入杜邈现调好的辣子和酱汁,撒上葱花,放入食盒里。

在门口偷看的江云眼见着快要做好了,赶忙溜到餐桌前做好。果然屁股还么坐热,瑞瑶就端着食盒进来了。

“也不知你好哪口,就随意做了些,快趁热吃吧。”瑞瑶将热腾腾的面条从食盒里端出来,诱人的香气让江云食指大动。

“哦,原来是碗面条,还真够随意的。”江云嘴上不饶人,但手却已经连忙端过来,大吃特吃起来。这面筋道有嚼劲,带着麦子的谷香,配着咸香的酱汁和辣酱,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江云吃的喷香,瑞瑶立在一旁,眼里透出些柔软的情愫。“慢点吃,别噎着了。”

“就是!也不给做个汤。”江云蹬鼻子上脸,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瑞瑶捂着嘴偷笑,“杜邈正在做着呢,你稍等会儿。”

“什么汤?”江云吃的嘴角到处都是酱汁,瑞瑶见状赶紧将帕子递过去。

“排骨冬瓜。晚上凉,喝点热的舒坦。”瑞瑶这边才将食盒撤到一边,杜邈就端着汤进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江云迫不及待地舀上一碗,这软腻的肉香配着冬瓜的清爽,直让人忍不住喝了一碗又一碗。

江云喝得一本满足,完全忘记了这眼前二位还滴水未进呢。等江云酒足饭饱,靠在榻上直打挺,这才意识到这个严肃的问题。

“不好意思啊,我光顾着自己吃了,你们......”江云暗骂自己蠢,一张小脸顿时红了一半。

瑞瑶摆摆手,将木窗合上,“没事,有剩下的,我和杜邈一会儿随意吃些。下雨了,夜里凉,晚上多盖些。”瑞瑶拾掇好江云的房间,端着餐盘和杜邈一起退下去了。

江云爬到窗边,小心地支开木窗,望着雨雾中的园景,想着自己的异世生活这才正式开始。灯火渐渐亮了起来,湖水映着温暖的光晕在水中荡漾。唉,要是日子能一直这么清闲就好了。江云在心里念叨,一定要让瑞瑶杜邈多做几道菜好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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