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相佑,我的真名其实并不是相佑,然而在这个组织里,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它不代表你的过去,更不会跟随你的未来,为了完成新的任务,我们随时可能变更国籍、职业、信仰以及身份,我的名字也许会变成相佐抑或相南,天知道会像什么。但这并不打紧,因为我们与生俱来,我们人尽其用。
灵魂能量的存在已经被现代科学家所证实,正如血液通过血管覆盖全身一般,灵魂能量通过神经元和整套神经系统传导至人身体的各处,然而每个人的灵魂能量所显示出的特质各不相同,这由每个人近乎完全独特的遗传分子编码所决定,而使用的强度就如同人体在体育项目中所展现的个体差异一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进行强化,但先天条件更为关键,所以能进入这个秘密组织的人,一般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而我,李相佑,正是这些“天才”中的一个。
“要不要杀掉他?”
“你不像是会问这样问题的人。”
“呵?”妃娅娜不屑地吐了口气
“况且,如果你想让他死,刚才就不会救他了。”
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望着弧光灯旁昏死过去的莫迁延,李狠狠地嘬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缓缓道:“莫不是你看上这小子了?脸蛋倒是清秀的很……”话音未落,一股坏笑才爬上李的嘴角,就见一把飞刀呼啸着朝他飞了过来,霎时间,嘴角和眼角皱起的皮肤因惊恐舒展开来,还未弯起的嘴角和笑眼因为身体的应激反应,都呈现为不断扩大的圆形。以至于嘴里的香烟离开他的嘴巴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在李的眼睛本能地眨动时,飞刀急速地从他的眼前掠过,“嗖”的一声,仿佛斩落了几根睫毛。
刚才还坐在不远处岩石上擦拭飞刀的妃娅娜此刻竟如魔术般消失了,然后又魔术般地出现在李的身前,一闪而过的飞刀被她攥在手里,一个如燕子返巢般轻灵的转身,还不到眨眼的功夫,飞刀的锋刃便抵在了李的喉咙上。
大家可以看到,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外表看似高冷,实际内心更高冷的女汉子,就是妃娅娜,她与我同属组织的一员,刚才说了,我们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很显然,妃娅娜之所以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咻”地一下“飞”到我的身前,绝不是什么魔术,这是正经的瞬间移动,学术名称为通过打开时空裂隙穿越高维空间以实现的快速移动。简单来讲,对我们的空间来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但对时空裂隙另一头的高维空间来讲,我们的直线相当于曲线或折线,而在高维空间行走则是走几何意义上的直线,所以看起来就如同瞬间移动一般,而且在高维度的空间里,时间也是坐标轴之一,人甚至可以通过这种特殊行走完成短时间的时间旅行,但之所以只能做短时间的时空旅行,是因为在高维空间,你使用的维度越多,坐标变更越多,对人的身体损害就越大,而且维持这种行走是需要大量的灵魂能量的。
灵魂能量,简称灵能,它的存在虽然是在十几年前才被科学家证实,然而灵能的发展却可以追溯至万年之前,可以说万物有灵是在生命伊始。不过这种能力在生物表征上的体现是微乎其微的,但历史上不乏身怀异能的伟大人物,而那时的人都会把这种力量归于神迹,而使用这种力量的人也大多数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挥出来的。考古专家在近些年的研究中发现历史上大多数未解之谜其实都可以从灵能的角度入手,并寻找到答案。
但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大脑的进化,灵能越来越频繁地在个体身上表现出来,以至于一般的人即使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情况下都可以轻易地使用灵能操控的手机,厉害一点的人可以做到隔空取物——这种以前被认为有特异功能而现在却习以为常的事情。然而眼前这位正是使用灵能的高手。
霎时间呆若木鸡的李机械地从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半媚半苦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咬出几个字:“我只是开个玩笑。”
“如果你再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我保证会割掉你那乱嚼的舌头。”妃娅娜如锋的目光扫过李苍白的脸,一个潇洒的转身,将飞刀收进腰间。
“烫烫烫!”李慌张得几乎是跳起来的,原来刚刚从嘴里掉下去的香烟不觉间已经在他的裤子上烫出了一个洞,皮肤遇热红肿起来,他赶忙将燃灰弹落,气急败坏地朝着妃娅娜嚷起来:“你……”但只蹦出一个字,被妃娅娜的眼角瞟了一眼,便立刻缩小了一般,声调矮了半截说:“你下次回应开玩笑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激烈。”
这时,莫迁延从昏睡中被李惊醒。
“我这是在哪?我死了吗?”眼皮还没抬利索的莫兀自发问。
“嘶,算你小子命大,你还没死!”李龇牙咧嘴地说道,很明显痛感还未消退。
“刚才?”
“是她救了你,然后你就昏倒了!”李说着连忙去搀起半卧半坐的莫迁延“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怂,这几只盲狼还给你吓昏过去了。”
“抓紧时间!”妃娅娜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走啦!走啦!”李附和着。
“去哪啊?”不明所以的莫在李的搀扶下猛地起身,突然赶紧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很明显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撤离点,任务失败,我们要尽快赶往撤离点!”
月色下,三个人借着高草的掩护隐秘而快速的移动着,就如同他们出发时悄无声息地穿过这片沼泽湿地一样。
远处空地上,四个航空信标在明暗交替地发出暗色的红光,但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声响。
看到撤离点近在眼前的莫喜形于色,但妃娅娜在距离撤离点百米左右的位置示意停止移动。
他们三个俯下身子聚到一起。
李相佑耐不住,率先发问:“怎么了?有情况?”
“不!我觉得周围太安静了,不正常!”妃娅娜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怎么不正常了?”莫迁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
“被你这么一说,确实诡异。”李顿了顿道:“这次行动本身就充满了说不出的怪异感,从我们出发时轻易地通过封锁线,到后来于途中被伏,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了似的。”
三个人仿佛置身于偌大的棋盘之中,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一切,而他们自己只是一颗颗任人摆弄的棋子罢了,一时间,疑问背后生出的恐惧紧紧的围绕在他们周围,密不透风。
“有情况!”在莫和李思绪不宁的时候,妃娅娜死死盯住的撤离点处有了异动。
只见一侧高高的草丛中,两个己方幸存的战友钻了出来,一边拍打着身上挂到的干草枝子,一边聊着大约是终于得救了之类的话。
“是迈耶和林克!”原本颇受打击的莫喜出望外,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被李及时捂住了嘴巴。
就在莫的呼喊声被李拦下的当口,骇人的一幕出现在三个潜伏在高草之中幸存者的眼前。
莫迁延那种被压抑得无从打开,与战友久别重逢的喜悦迅速被惊愕、恐惧和无所适从代替。
草丛中闪出一个似人非人的影子,那人的手臂粗壮得仿佛并不是人的手臂,而是像螃蟹一样的鳌,两只大鳌**控者当做武器,轻松地穿过迈耶和林克的身体,仿佛它们本就是两具没有生命的布偶一般。甚至,两个人聊天时嘴里散发的热气还未来得及被夜晚的寒冷凝结成露,血液便随着爆裂的身体从口鼻之中喷涌而出,生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在航空信标微弱的闪光中,李看清了那长着螃蟹巨鳌怪人的脸,那是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让人想起了三个月前第一次见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