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正愣着,翠悦有些看不惯的将她拉下。
“公子,你真是的,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啊!”
“你,你还没做什么。她连名字都告诉你了,就是……就是。”翠悦想说却迟迟说不出口,一张白皙的脸生生的被憋红了。
“就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看上你了!”
“我又不会买她。再说……”说话间,只见
一身穿艳服的高挑女子款步上台,四下顿时安静得不寻常。那女子发髻上戴着艳红的钗头步摇,额间一朵细小的梅花,脸上却无什么艳色妆容,嘴角噙着一抹笑,“又到“摇花节”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呢。想必常来的对这儿规矩也是熟悉了,不常来的要多问问哦,不坏规矩就行。今儿是个好日子,大家可都要尽兴啊,好好快活。”话虽说得风韵,可微挑的眼角还是有些不可磨灭的清高。
“这是谁啊?”若雪一手撑着头,一手扣着桌面问道。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幕后的大老板吧。凉柳阁在这儿是出名的寻乐之地,大大小小的分布,这儿是凉柳阁的主阁,所以她应该就是大老板了。”翠悦看着台上的女子解释着。
“柳娘这规矩咱都知道,快开始吧。”
“是啊。柳娘快点吧……”看客们开始催促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呵呵,看大家激动的,那“摇花节”就正式开始吧。”那女子抬袖掩笑的退下台子。
不稍片刻一位妙龄女子便登了台,白色襦裙,红色绣花绽放在袖口,裙角处。那女子并不说话,脸上戴着面纱,五官朦朦胧胧的,女子抱着琵琶端坐在花椅上,纤指波动,琵琶声顷刻间便荡开来,偌大的会场漫香浮动,琵琶悠扬,真真是消磨时光的享受……
姑娘们的表演形式各异,乐器层出不穷。若雪是看累了,早早就趴桌上栖着。她精通的乐器并不多,但音律确是相通的。她们弹得都是极好,可终究不到让人惊艳的地步。耳边传来些看客们的讨论声,多不在这些姑娘的技法上,都是些腰如何,手如何的。虽然这些风尘女子在现代亦是如此不堪狼狈,可终究是可怜的。若雪闭着眼细细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若雪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几声铮铮的琴声猛的把她拽醒。若雪激动的起身向舞台探去,桌上的茶盏被推倒滚落在软席上。
“哎,哎,公子,茶倒了……”翠悦慌乱的收拾着,若雪却完全顾不得她。
台上的女子装扮并无异与其他女子,只见她盘坐在地上,一把古琴稳稳的搁在腿上。十指在琴弦上翻飞,琴声时而像激奋士气的鼓鸣,时而像金戈铁骑的悲壮,时而又像踏破疆土的激烈,最后竟是以一段轻音收尾,余音绕耳,铮铮不绝。
一首塞外曲在她手里弹得游刃有余,若雪听得激动,拍案叫好,翠悦拉都拉不住。此刻安静得仿佛是错觉的会场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掌声在回荡。台下的女子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面纱下的嘴角隐隐勾起,起身向她的方向微颔首便下了台。
“那兄弟怎么会看上“花鬼”,真是找死啊。”
“就是,就是。想想之前的那件事就让人感觉恐怖,毛骨悚然,觉得脊梁都凉嗖嗖的。”
“这小兄弟定又是被那魔音给迷了……那妖女可了不得了。”会场里开始细细的议论声。
可若雪却完全没在意他们讨论的什么,此刻她的心仿佛还在那铮铮有力的琴声中飘荡,她真的好久不曾听到过这样的琴了。小时候她跟爷爷学箫,跟奶奶学琴。她偏爱箫,肯钻研,又因为箫携带简单方便,自然而然学得通透。琴太麻烦了,一块大木头,不是她爱的,她总也不认真学……若雪的眼眶不禁湿了起来,她想起了定居国外的爷爷奶奶,奶奶也弹得一手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