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吗?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呢?怕是要颠覆整个大陆吧!”兽祖似在自语,又似在回答。
“那我们怎么办?影兽的未来如何?”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既已颠覆,我们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乱世将起,谁也逃不掉!只是我们的未来如何只能由自己掌握!”兽祖身边无风自起,青色衣衫鼓荡,一种“沧海桑田我不问,自我命运不由天”的感觉在莫应虎心中升起,他不由得站得笔直,竟再没有先前对于未来的恐惧。
两人再不言语,只是站得笔直,看向黑暗的天空,目光愈发坚毅。
与此同时,影武大陆各地同样异象同时发生,只是规模大小有异,却均震撼了人心。普通人惊异之后便再次投入刚才所做的事,对他们而言,只是天空变得怪异罢了,最多也就是获得他们的一些惊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获得任何改变,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必要因为这偶然显现的异常而改变。纵然世界末日,他们也无法改变,不如在平淡中走向毁灭。
而但凡踏入修行之路的人却都在冥冥中有种感觉,那是一种宿命的感觉,似乎自己注定要参与这件事,逃脱不得,甚至生死都无法由自己掌握。
某地,一座巍峨大山雄伟地伫立在大地之上,纵横不知几千万里,其间楼宇错落有致,花树果树异彩纷呈,山顶中心,云雾缭绕之处一座雄伟大殿不惧周围风雪侵袭,不受旁边严寒破坏,默然而立。此刻从大殿之中忽然冲出一人,其人壮硕如牛,昂然立于大殿殿顶,****着的上身肌肉冗结,在如此寒冷的空气下居然大汗淋漓,火红色的头发似一团火焰,根根如钢似铁,竟不受周围大风的影响直指向天。他看着漆黑的天空若有所思,片刻后消失无踪。
另一地,数不清的山脉彼此紧接,相互交联,交错的山路曲曲折折,茂密的林木遮挡了大部分天空,若隐若现的阶梯通向一座座彼此孤立的房舍与殿宇。众山之中,一座山笔直如剑,山高九千九百丈,其顶一座庙宇巍然挺立。虽为石质,却透露出一股万古不朽的厚重与沧桑感。
“吱……”庙门透出一条缝,淘气的风儿仿佛找到了玩具的孩子,纷纷向里钻去。缝隙逐渐扩大。
“砰………”的一声,庙门被强风夹杂着飘雪砸开。一人身披道袍,飘逸的长发与胡须虽早已花白,却也因此而透露出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那人一步跨出门槛,脚却还未落地就已经消失,只留下山顶的风雪和未关闭的“吱呀”乱叫的庙门。
另一地,方圆千万里的竹海在海风的吹拂下左摇右摆,波浪似的波动曳动了景色和人心。
竹海中心,一汪湖水静静躺卧,映着天色、竹色。
这里却是晴空万里,竟毫无异象。
湖中千万朵莲花哪怕在最是严寒的时期也从不曾凋零,不时可以看见有女子从莲花之中飞出,落在穿梭在莲群中的众多玉质小舟上,各个如同天女下凡,风姿容貌完美的无可挑剔。到得莲花近前,细细观看,不禁令人称奇。莲花之中却是一座座玲珑殿宇,另有道路、宫墙皆是袖珍模样,如此景象宛若奇迹!此刻一道道七彩霞光不断地飞入各个莲花,它们前后摇曳,似乎在表达着感激之情。而那七彩霞光则由处在中心的一朵最为硕大的莲花喷吐而出,单是看其外观便可觉出它与其余莲花的不同:其莲瓣显示出与霞光相同的七彩,中心处的宫殿也不似其他的木质结构,竟好似一块整玉雕琢而成!并且莲花并未与底下的莲株相连,却在徐徐旋转,那湖竟也因此而泛出涟漪。涟漪渐渐向四周扩散,搅扰的朵朵莲花左摇右摆。
此刻,从那七彩莲花之中飞出一人,其人飘渺若仙,竟似毫无重量。在其飞出之时,周围朵朵莲花凭空而生,那人更是脚踩一朵缩小版的七彩莲花飞天而去,片刻便消失无踪,留下满空的莲花徐徐溃散。
另一处,群山环绕之地,中心一座山山顶。一座青铜殿透露着破败,摇摇欲坠,内部一座木质楼阁诡异地悬于半空,既不着于地,亦不吊于顶。阁中一个黑色蒲团上盘坐一人,此人形容枯槁,却是满头黑发,双手交叠成莫名形状,竟似毫无生机,仿佛在无尽久远的时间内一直盘坐在此。
倏然,空气微微波动,那人睁开双目,竟射出两道精光,眼神中星光沉浮,仿佛藏有日月轮回,好像宇宙由生而灭亦不能动摇他分毫、不能引起他丝毫的情感波动。
“阁主,如您所见,三位家主同时求见。”声音从那人面前的一片黑暗中传出。
“嗯……”那人轻轻地回答,声音细若蚊蝇,几乎难以听清。
之后一切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似乎之前的问答是一个幻觉,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一天后,一个酒肆,一间竹屋。
屋内布置虽整洁有序,却丝毫谈不上豪华,最多算得上简朴:一张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竹质方桌,一副茶具,四把竹质凳子。周围景色虽算得上秀丽,却也并非举世难得。
三人早已坐定,面前的茶水氤氲着热气,表情各异地等待着。
“吱……”竹门慢慢打开,一位普通老者模样的人推门走进满是竹叶的院落。
“啪……彭………”脚步声伴随着竹叶的碎裂声有节奏的响起,那人慢慢行至竹屋前,在门口站定,向着里面的三人躬身行礼,三人站起还礼,那人这才慢慢走进屋内,在主位坐定,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着。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眼底皆是迷惑不解。
那身材魁梧之人终究还是忍不住,高声问道:“阁主,如今影武大陆处处显现异象,我想凡是我等之人必有所感,只是何事将要在何地发生却非阁主不可知,不知阁主是否愿意向我等透露一二?”
老者模样的人却似没听见,仍旧自顾自地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