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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只待天寒时

九凤山来的红衣女子,见王心悦使出伪混天绫,也就停手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惊讶的问起了王心悦的出身,只是王心悦没有给她正面答复。两人的交手,将胡府的其他人惊动了,包括闭关的胡斌和胡俊。

胡府的人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今胡斌和胡俊看上去倒是显得更年轻了,而且浑身气势比之以前也是更是浑厚,尤其是胡俊,就如一杆顶天立地的铁枪,锐而不露,韧而不屈。

红衣女子看着胡府的众人,略有所思,她没有因为胡府人员众多而感到胆怯,只是有点惊讶,显然胡府已经不是简单的世俗家族,期中有三人已经突破世俗修为界限。

当她看到胡轩身后之人,眼睛一亮,然后眼珠一转,对着胡家之人说道:“呵呵,后会有期,胡轩,记住本仙子今天说的话。”

说完,直接转身纵身跃起,向着胡府之外飘去。现在以她的修为无法腾空飞行,却也能一跃百尺。

胡府众人没有阻拦,看着红衣女子离去的方向,皱着眉头,都没有说话,气氛中带着凝重。

“仙子?不会飞还自称仙子,真不要脸。”胡轩看着女子马上就要跃出胡府,大声的吐槽道。

即将越出府墙的红衣女子听见胡轩的话,一岔气,差点从空中摔下来,双脚落在了墙头,回头恨恨的看了眼胡轩,然后再提气以更快的速度离开胡府,墙头的石砖都被踩坏了几块。

“轩儿,以后......”王心悦想说什么,但是胡轩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说出了自己想法。

“母亲,不用担心,孩儿明白,修炼对于孩儿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事,随缘吧。”

胡家人看着胡轩,心中有所不忍,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别人再怎么帮,也是于事无补的,只能自己去解决,能做的,只是在背后支持。

乌云遮月,让原本寒冷的夜晚更是多了一份沉寂,萧瑟。

胡轩每天晚上都会享受一件事情,那就是闭着眼睡觉,如果没有修炼这件事,那么胡轩会觉得很幸福,困了睡觉,醒了有吃的,不管饿不饿,在一个固定时间点吃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然后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看自己喜欢看的风景。

今夜依然如此,他不想浪费自己享受的时间,所以早早就睡了。

但是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他无论如何无法让自己入眠,心中不知为何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不知为何而悲伤,为谁而悲伤,总觉得有一种东西将自己拉进这种讨厌的情绪,无法摆脱。

胡轩顺着这种情绪去想一些可以让自己悲伤的事情,最后想得精疲力竭依然没有找到这样的事情,直到昏昏的睡去,梦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望着自己,样子很模糊,是一个女子,看不清楚面貌,却能让胡轩感受到女子对自己的那种关怀,像母亲,又像姐姐。

这种感觉很熟悉,在无乐山上的时候,自己因为痛苦而陷入昏迷的时候,也时常会有,偶尔还能听见女子的叹息和话语,虽然不是很清晰,却总能撩动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直到东边泛白,胡轩从梦中醒来,看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莫名的揉揉眼睛,苦笑了一阵,然后披上厚厚的毛绒外衣,往门外走去。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透亮,冬天早晨的空气,冰冷而清新,让人很舒服。

没有往常的喧闹,让胡轩很满意。大户人家有一点让胡轩不喜欢,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所以早晨的安静也可以让胡轩很享受,就这样安静的走走,感受那一份寂静和祥和。

他想到自己被封印的那段岁月,会很无奈的笑笑,自己渴望的生活不就现在这样嘛,为什么要一直纠结于修炼一途。心中的执念如今却像枷锁,让原本可以自由和快乐的自己,变得有些烦躁,就像昨晚一样。

胡婧有了自己的机缘,他相信自己这个大姐会有有一个好前途,而自己呢?自己的路在哪?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天已经大亮,院子里也热闹起来,下人们已经起床开始忙碌起来,见到胡轩都会恭敬的行礼,而胡轩也会微笑着回应。眼前的人们,虽然没有地位,没有优越的生活,但是他们因为主人客气的回应,而感到满足,从而脸上出现幸福的笑容,这让胡轩有些羡慕,而他们忙碌的画面,深深地印在胡轩的脑海中,他觉得或许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每个人自己要走的路。

青雀已经默默的陪在胡轩的身后,她只要看着胡轩就能感到幸福,其实对于她来说,修炼不过了是为了让自己能陪在胡轩身边,有能力一直陪着胡轩就是她的路,在这条路上,不能少她,更不能少了他,所以她需要足够的实力,确保两个人能一直走下去。

她渴望能和胡轩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主要是听他给自己介绍这个世界的繁华和落寞,看他喜欢看的风景,听他喜欢听的声音,她知道胡轩不一定会拒绝自己请求,但是她不能,她更在意胡轩的内心想法,她知道有些事情她能参与,有些事情不能,而决定自己能不能参与的事,是自己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她知道,有时候,少爷不喜欢总是被人保护着。

何须苦争春,春去不留痕。莫看百花笑,笑后零落尘。何怕无人知,惟恐冬来早。只待天寒时,静在雪中烧。

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少爷诗中的梅花,做好自己,不去争些什么,不去抱怨什么,不去害怕什么,只要少爷记得她,总会在某一天,在自己盛开的时候,少爷会来看她。

她不知道自己身世,从懂事开始,她就呆在胡府,她觉得自己很庆幸,有把自己当儿女的夫人和老爷,当然这是相比于其他同等身份的人。她见过不少恶主是如何欺凌自己这等丫鬟的,有的场面真的是惨绝人寰,她甚至不敢回想。

她觉得自己是普通人,所以在安排她去照顾胡轩的时候,她有过畏惧,心里有过抗拒,但是她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应该回报夫人,如果少爷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执绔,那么她也认了,她至少已经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庆幸的是,她觉得自己遇见了自己宿命中的那个人,一个让自己在懵懂中了解自己内心的人。其实作为下人,她不该奢望,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她能控制的,就好像那种心动的感觉,也包括去想他,去为他欢喜,为他紧张。

也因为从她为他擦拭身体的那一刻,那种命运相连的契约,这是责任,也是伦理,或许换一个时代,这只是医患关系,但是在这个尊卑有别,男女有别的年代,这就是枷锁,而此时此刻,她却庆幸有了这个枷锁,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守着自己的幸福。

但是最近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改变,自从突破人级中期,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她胸口那与身居来的纹身,带来的炽热感越来越强,她甚至怀疑,哪一天,它是不是会破体而出,到时候,带来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是福,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是祸,那么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以她更不能在那个时刻和胡轩呆在一起。

她呆呆看着正在看着下人发呆的少爷,虽然有点冷,但是她现在却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刚刚好的距离,可以享受他的安静,享受自己对着他发呆,享受两人共同呼吸的空气。

她讨厌和少爷呆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打扰,这段时间,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间,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会傻傻的问,让后他傻傻的笑着回答,她可以撒娇,可以害羞,可以和他嬉闹。但是人生总是这样,幸福的时候,总会很短暂,你或者会说,幸福可以一辈子,但是幸福的一辈子,你会觉得这辈子太短。

两人的安静,被一个横空而至的人打破了,只见一个灰衣金冠的老者,径直从天而降,落在两人的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两人,更准确的说,是看着青雀,直到胡轩的一个动作,将三人的诡异的氛围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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